麦高被众人推举首领,搭眼瞧,好嘛,好一个“威武”军团,一个个的衣衫褴褛,一人人的面如菜色,唯一发亮的眼神也是看见哪里有吃的,听见哪里有吃的才瞪起。麦高自嘲,整一个丐帮帮主,还是没地方要饭的丐帮,关上过不去,附近没村庄。
有村庄也不行啊,战乱年代里,哪个村庄也没余粮,不是打发一两个要饭的,三百号饿人过一遍村庄,岂不闹蝗灾一样。
前路关断,回路是不容留的息国和不容活的追兵。
生死一线!
眼前最要紧的无疑是逃命,但比逃命更要紧的是活命,逃命还有命可逃,不活命连命都没的了。所有能吃的都吃了,所有不能吃的都尝过了不能吃。
麦高跳进溪水里,尝试一下捉鱼。溪水浅,没不及腰,秋冬的溪水,凉意已经十足,但说麦高,冰点冷点倒无所谓的。麦高两眼紧盯住上游,来一条鱼抓一条,来两条抓一双,横强霸道,胯下无遗漏。岸上人瞧见,啧啧称叹,都吐槽,刚才是谁说自己是一只羊来着?
不过,水清鱼不多,鱼又小,众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绿眼盈盈的盯住水里的麦高。麦高暗自叫苦,不好,又要上演“千士之饿饿,巴望一人之谔谔”的经典喜剧!酱紫不行,麦高跳上岸,说,文官留守,拾柴禾,掘草根,武官挑一批精壮的,上山上打猎去。
猎手们挑拔出来了,在大家伙的濒临绝望的祝福中出发了。
秋冬的天,饿极的人们,不顾大自然的壮丽景色,那满山,满林子的金黄落叶,柔软的触觉和残留的生命味道。没有谁细细享受在灌木丛中散步的乐趣。脚印在霜露沾湿的草上留下杂沓的痕迹,透过空疏的枝叶间,搜索一切可以果腹的,飞的,跑的,藏深洞里的。
云山没顶,灌木丛没有尽头,太阳越来越干燥。猎人们不但饿得发慌,还渴得慌。撑力来到山垭口,前方“扑啦啦”一阵树枝响,姜忌的箭和麦高的碎石一并发到,一鸟中箭,另三鸟坠地,其中一只“扑啦啦”的又顽强的飞跑了。
不错!姜忌赞麦高曰,无本买卖啊你!
麦高瞧姜忌从鸟上拔出箭,笑说,我还出点小本,你才真的是无本买卖!
到达山半腰,沟壑里有块大石,在大石的后面,积了大片的泉水,注灌成一个小小的湖面。众人商议说,这里是个水源地,豺狼虎豹一定来这里饮水,与其自己不熟悉地形,四处兜圈子,还不如守株待兔。再者说,也都太累了,实在走不动道了。
好吧,在湖边扎营,摆开战场。
秋水里,鱼肥野鸭子肥,还多。猎手们拿弓箭射,麦高用碎石块砸,砸完,跳到湖中捡拾鸭子连带摸鱼。
眼看一大堆活物在眼前乱扑腾,湖面上响起众人的一片吞咽声,都说,先弄点吃的垫巴垫巴,也好有点力气,别呆会来个大家伙,打不过,先把咱们给吃喽。
好吧,生火,烧烤,烧鸭子,烤鱼,烤个鸟,闻味的那个香啊,麦高说,开吃吧!
没盐!没盐的那个香啊,还要盐干嘛!
没酒!没酒的那个香啊,还要酒干嘛!
众人是狼吞虎咽的大吃大嚼起来,顾不上平日里的斯文吃相,最后,只剩掉一点残渣,还都是实在吞咽不下去的脊椎骨类。
饥馁中的人类让麦高联想起高原上,森林里,草莽中的兽类,原先是一类。
填饱肚子了,上工干活喽。
在湖边,姜忌每隔丈把远,便绑上一个红布条,飘飘摇摇的红布条,围成了一个包围圈。姜忌说,如果豺狼虎豹被追赶到包围圈里,基本上逃不出去的。麦高疑惑这是何原理,姜忌你爷爷是跳大神的么?
陆重行指示陆虎,把吃剩下的鱼刺和野鸭子残骸搜集起来,放到石头上,枯树洞里。陆重行说,这气味能传很远呢,用来引诱老虎豹子再好不过了。
保险起见,又挖了三个陷阱,呈品字布阵,同时在林边草丛里下了一些绳套。
众人老早就发现了一串明显的狼爪子印,看印记,应该是一条成年公狼,爪窝清晰,因此判断时间不太长。小样吧嘿,看你敢再露头试试,活不剥了你!
停不一炷香工夫,从上山方向传来“哼哧哼哧”的喘息,这声音麦高熟悉,不是狼是熊!一头高大壮硕的黑熊,长毛发亮,斗大的头颅,灯笼样的眼睛,煞是威猛,胸前袒露出一撮白毛,见了水,兴奋的站起走。
姜忌紧握住大弓,搭箭上弦,“砰”的一声,正中臂膀!不料那枝木箭弹落掉地,黑熊依然悠哉游哉,一门心思奔湖水过去,跟个没事熊一样。
猎手们“噼里啪啦”一阵乱射,熊无恙,但警觉,扭头面向众人藏匿的灌丛,“嗷呜”一个长吼,暴戾外露!熊类没有一个好脾气的,♀星世界的俗语,宁斗猛虎,不惹恶熊,说的就是熊类极其凶恶。
黑熊皮厚脂肪厚,利箭难伤透,何况猎手们的弓箭都是临时凑合的,木头箭,射个鸟还凑合,射熊太勉强不堪了。
这是一团肉啊,七八百斤的鲜肉啊,连骨头带汤足够三百号人饱餐一顿了,你一命能换三百人命,还能叫你跑了么?麦高冲出,一个鹅卵大的鹅卵石直接命中黑熊的额头稍微偏半寸!熊类的颅骨还真够硬实,若是人类,不趴下也懵圈了。
“嗷呜”一个地动山摇!黑熊怒了,七八百斤的滚滚横肉,丝毫看不到笨拙,甚至轻灵的像一只猎豹。黑熊迅捷起跳,一个鱼跃朝麦高扑来,麦高赶快侧滑步,躲过。
黑熊那锋锐无比的爪子,在靠近麦高的瞬间,猛然挥出,白皙的指甲,如同闪烁着寒光的匕首!
拼了!麦高心里明白,黑熊这一爪子若是拍到脸上,恐怕自己这张英俊的脸蛋从此保不齐了。正巧绕到黑熊的背后,运力娴熟的“拍拍功”,双掌拍出,“啪!”恰如一只断线风筝飞了个去,当然不是黑熊。
好个险!也恰恰麦高飞了出去,堪堪躲过了黑熊的抓勾掌。看明白的,手心里捏了一把汗,看不明白的,还以为麦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武功卓绝,遇事不慌呢。
弓箭手们歇菜了,步兵们出手,抢险,说步兵,任啥武器都没有,实际上是棒棒军,一通棒槌是连戳带抡的,转移了黑熊的仇恨值。麦高脱线了,棒棒军却被黑熊追得四分五裂,到处乱窜。这个熊孩子都成了精了,长一个力大无比的熊样子不说,还有智商的像!
cnn的,麦高把“重骨”加持到最高级,+3,不要钱的鹅卵石拼命扔,黑熊深深回眸一瞧,艹,还是你个臭小子,你弄*疼*我了!
麦高不止大的石头块,还有细沙,土灰伺候,黑熊连连吃痛,吃迷,眼里的凶芒更甚,愈发剧烈的咆哮起来。
麦高跑到品字陷阱中间,逗引黑熊。黑熊智商个屁,那么明显的陷阱,表面粗糙不堪,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黑熊不是傻子,黑熊连傻子都不是,“噗吨”掉下去,还是大头朝下。
众人齐上阵,棍子捣,石头砸,弓箭没用,射熊皮上不痛不痒,射胸前白毛和眼睛,射不着,因了那黑熊在陷阱里不停翻覆,鼓蛹。黑熊恼火了,张开血盆大口朝众人大吼大叫,像一个河马,直立起来往坑上爬,不过高度不太够,两只前爪子徒奈的扒拉着。
趁你坑,要你病,哦,要你痛,要你命!大家伙砸昂,山上石头都不要钱,砸昂!黑熊的脑壳再硬,硬不过一群人的团殴。黑熊的嘴巴里,眼睛里,耳朵里,血都冒了出来,勉强又挣扎了两步,躺下了,浑身抽搐着。
众人欢呼胜利,这意味着大槐树下的一群人至少今天饿不死了。
大家伙找来大棒小棍的,枝节藤蔓的,连捆带绑,连拖带拽的好不容易把黑熊滚弄到山脚下。弄得大家气喘吁吁,现一时,那熊毛是没了,熊皮是残了,大家伙是都熊了,七八百斤的庞然大物谁还能再拖起半步?
陆重行,行事果断惯了,朝麦高并起两手,以示敬重,然后,下令说,就地切割,烹煮,派人叫大槐树下的人都过来,把柴禾也带来。
天不到傍晚,太阳白晃晃的照耀在山坡上,洒脱下刺眼的亮斑,那袅袅升起的炊烟,伴随着离离散散的长长日影,香味溢满在希望的田野。有诗云,山不在高,有肉则行,汤不在深,有鱼则灵。
陆重行发布命令惯了的,吃个熊肉也管太宽,“饿太狠别撑死喽,每个人吃肉前必须先喝两碗汤,违令者,禁肉!”
还好,命令不管吃相,一大伙子人唏唏律律的横吃竖喝起来,谁也顾不上其他谁在谁的谁。
吃罢了,头头脑脑们聚拢在麦高周围商议,今晚尚有命在,明天呢,敢问路在何方?
封侯提议,“公子哥,你点子多,赶明能不能搞个水攻,把紫荆关给它冲垮喽!”
“别说水攻,火攻也不行,”麦高幽怨的望了望天,90度露眼白,叹,自摇头。
紧接着,貌像忽突的一个醒觉,猛拍下封侯的大腿,“哎呀!”是封侯叫的。
“我有了!”是麦高叫的。
谁有了,你有了,有谁了,有谁的?无论在场的谁都不明所以。
麦高急切切的问:“你们谁会公鸡打鸣?就是晨*勃的那种。”
众人没听懂,晨*勃都会,打鸣的不会,晨*勃和打鸣不是一回事吧,除了都是一翘一翘的。
“就那种,”麦高架起个公鸡翅膀,模仿秀,“咯,咯咯,咯!”
刺侯非常认真的观摩了麦高的表演,评说道:“你那不叫公鸡打鸣,倒像是母鸡下蛋。”
“公鸡打鸣是酱紫的,”封侯也来龌龊麦高,“咯,咯咯,咯,咯哒!”
“滚!”麦高恼了,自己学不像也半像了,让封侯酱紫一弄,全然不像了。
颓废的众人好久没笑过了,也算是冲淡一点前途的忧虑。不过,玩笑归玩笑,陆重行收起正经,问疑:“公鸡打鸣?”
麦高说:“但凡关口的早上开门,都不以时辰为信,因为一年四季变更,阴晴圆缺无定,所以,均以鸡鸣为准。”
姜忌设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正常开关时间,戒备森严,无隙可乘,若能提前,……”
“对!”麦高说出计划,“若能提前让迷迷瞪瞪的值班守卫打开关门,这时,城楼兵马未到,警备松懈,我们完全可以混过关或者抢关,我们这点人马,不消半柱香即可。”
妙招!众人一人一个挨个点赞,都瞧自己的新首领,妙哇!
是夜,全班人马三更起,三更一刻便到,从大槐树行至紫荆关口,不到一里地。
天漆黑,山野睡蒙蒙的,消静。突然,“喔,喔,喔,”一声公鸡打鸣,没有叫醒黎明,叫醒了一个小兵,起夜的,站在关门楼上,掏出他的小公鸡,“哗——”
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囔:“叫你个大头鬼啊,半夜鸡叫!”抖抖擞擞,完事,走了。
有人淋了一大头,不敢吭也不能吭,完事,忍了,qsy式的英雄。
没人开关门。好像不灵便诶,大伙瞅麦高,麦高说,继续。“喔,喔,喔,”又叫。
呆不大会,一个将官领一帮子人,拎住那个小兵的耳朵,出现在门楼上。
将官说:“喊鬼丫,哪里有半夜鸡叫?”
小兵胡指一个方向,“就那里,我亲眼听见的。”
其他人笑。
将官叵耐,说:“用我们家乡的话说,半夜鸡叫,非奸即盗!”然后下令:“但凡半夜鸡叫,弓箭伺候,今天太阳不露头,谁也不准开关!我说这两天右眼皮老跳,还真见了鬼了!”说完,留下士兵们警戒,自己回去睡觉了。
暗夜中,大伙瞅麦高。麦高没奈何,“妙”计不妙,完全失效,悻悻然,只好招手撤退。于是,正如偷偷的来,又偷偷的离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任何云彩,除了一点尿*骚*味。
完败。
天渐渐放亮了,黎明前的黑暗在刹那间土崩瓦解了,晨光从天上,从地面,从大山深处,从草叶树梢,冒出来,撕去黑夜的标签。正在离去的众人回头眺望,那高高矗立的紫荆关,仿佛在天上,伸手触摸不到,横卡在命运的去路。
麦高没奈何,众人没奈何,没有前途,也没有后路,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追兵像狗皮膏药,贴在屁股后面甩都甩不掉。哨兵来报,天汉国追兵已经不远,有千把人,皇宫禁卫军,精兵悍将,怎么办?
怎么办?
逃!
没地逃。
打!
怎么打?赶紧商量。
中行十六说,前有雄关,后又追兵,我们房无片瓦之屋,地无立锥之土,没有回旋余地,好不容易出了天牢,现在又掉进天坑!
田不日说,我们没有吃的,没有穿的,没有武器,没有装备,没有药,什么都没有,只有受刑的肉体和创痛的心灵。话说的都挺文艺,直让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众人郁郁不落,默默无语。沉闷中,麦高低哑个嗓音说,坚持下去,并不是我们真的足够坚强,而是我们别无选择。
是啊,祖国要吾命,吾等还继续抱残守缺认死理么?人都怕伸头那一刀,岂不知缩头照样也一刀。
拼了!冻结在众人心头的愁绪在一点点的溶解。
陆重行部署军事,命令道,马上派人撇树枝,削树梢,务必人手一棍。
好嘛,全体棒棒军!该不是说揭竿起义呢,又说棍是兵器之祖,除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棍棍棒棒,那个时候,还真没别的。
中行十六提醒众人,打不打的赢,暂且不说,首要的咱们要避免力拼,追兵是兵,打死一个补充一个,我们都是将,打死一个少一个,痛惜哀哉。
是啊,麦高刚才还感慨,随便一个哨兵的官阶都比孟马的高。
姜忌说,昨日行军沿途中有一处山口可以用兵之地,我们往那里迂回,再择机消灭敌人。艾玛,瞧人家大将的才干,处处存心处处亲,处处留情处处行,打胜仗绝非只靠运气的。
好!大家说干就干。姜忌到前边带领主力布围,麦高断后。麦高说自己跑得快,争取让追兵多走弯道,耗费体力和时间。陆重行不放心,带陆虎加入,一起断后。
追兵到,麦高横挡在不宽阔的路面,吆道:“吾乃麦高是也,有种的放马过来!”
嚯!千金哪千金,美丽的千金,近在眼前!追兵蜂群上抢,麦高“唰,唰,”两把石头子带土面打了过去,前排的一阵哭爹喊娘往后退,后排的冲着千金往前压,扭绊在一团。麦高趁机向一条旁岔道逃遁。
追兵如闻见臭屎味的苍蝇,紧叮住麦高不放,也正合了麦高的意。麦高断后有诀窍,专挑沟沟坎坎,荆棘密林和窄道走,追兵多没用,铺展不开,一路堵车一溜串,别提速度。
麦高绕大圈子又绕回来,追兵追了半天才追上脚步。埋伏的陆重行大喝一声:“何人猖狂,追吾不舍!”响遏行云。大将都这样,壮威势,先声夺人!
追兵为首大将,横持一把钢钺,“呔!反贼往哪里跑,快快下马投降!”山中密林都没马,说惯口了的。
陆重行横眉冷对,扁嘴道:“霍丙夫!同袍之谊,难道丁点不记得了?”霍丙夫是陆重行的部将,是陆重行亲自把他一步步提拔上来的。
霍丙夫一时语噎,陆重行又质问道:“刘伯申给你三天时间,为何你一日便到。”
“你谁呀?”霍丙夫六亲不认,转过头向自己的兵众说:“这个人是反贼头目,谁抓住他,重重有赏!”
“屮你个娘!”麦高对付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深恶痛绝,骂脏话都不借假名掩饰的,“不过,现在不是跟他纠缠的时候,你们先走。”
两山夹道,麦高挡横中间,像一个门神。运足力头,打出横行八刀第一式“开天辟地”!金波滚滚,炸雷串响。敌兵一个个缩头捂脸的。艾的玛,还是实战出真知,范围更大,威力更强了!麦高赶脚到筋骨通畅,顺势尝试了横行八刀第二式“铺天盖地”,结果火候不到,哑火!
眼瞧敌兵敌将缓过气来,麦高转身逃窜。霍丙夫盯准麦高说你就是那个麦高!打了鸡血样的带兵猛追,自己的官帽子,金钱,美女,都在麦高身上,千金啊整一千金啊,还有皇太子刘伯申的信任状!这一趟来值了,今天真是大神开眼,天赐良机!
麦高不用飘零步,普通步调普通跑,绕道跑,兜圈子跑,钻刺毛荆棘灌木丛,哪里低矮爬哪里,涉水过,哪里急流从哪里过。霍丙夫心内焦急,老是差一步,差一点,眼瞧追上渐近了,麦高回头又一个炸响惊雷的“开天辟地”!兵们有点怕了,渐渐有点拖后腿。霍丙夫喝斥说跟不上趟的回去斩!吓得兵们复又跟上,跟上是跟上了,跟不快是真情。
树丛中,磕磕绊绊的长兵器不管用,霍丙夫徒手追击麦高。霍丙夫的速度真叫快,比麦高快。耳听迫近,麦高猛回首,右脚向前落步,脚尖里扣,同时,左脚的前掌,磨碾子般往重心方向转轴,上身随之左转,两腿屈膝,半蹲成马步,上去一拳,打中霍丙夫的左肋骨!霍丙夫没有料到逃窜中的麦高竟然突然袭击,一阵战栗的疼痛,不由的右转身,连躲避带揉痛。麦高疼的也不轻,高速中的相向加速度,又碰上硬骨头,任谁的拳头也不是榔头。
霍丙夫稍缓过气,先一招“沉香救母”再接“二郎担山”,在形成马步的同时,左拳和左臂外旋,使拳心朝上,两肩稍向后张,左肘向后牵引,收胸、塌腰,弹簧原理,回紧后,赏给麦高一个大拳,打中右肩锁骨,当即感觉整个右胳膊连带手,火辣辣的残废掉了。霍丙夫一击得手,马上屈肘,收抱于左腰侧,右拳随即向右侧方冲拳直出,麦高哪里敢接招,使出自己老招,平滚,滚爬中拐,拐起逃。霍丙夫再追,不容易了,麦高打不过不跟打了,改暗器了。
麦高逮机会就弯腰捡石头子,如果石头子溜掉手了,便抓一把土,直往后头砸!以至于霍丙夫都形成条件反射了,只要麦高一弯腰,他就要躲一躲,活像一条狗酿紫。
石头子最令霍丙夫烦恼,“嘭嘭,嘭”的没头没脑的打在头上身上,生疼,土渣子更烦,连疼带迷眼,迷眼揉揉又迷另一只眼,不能停下来揉,还要连续追击,霍丙夫跌跌撞撞的往前追赶,脑袋瓜不知撞飞了多少树叶,撞开了多少树枝,甚至,一头撞到树干上。
但千金难寻,更难得,人生能有几回搏!
两人跑到预伏山口,后边远远的跟着一大堆疲惫的兵,比马拉松累多了,马拉松两个多点小时,这都跑两个多时辰了。事先埋伏好的众人看不懂了,怎么逃跑的人跑得像猎豹,潇洒的不行,还跑跑停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而追击的人,反倒满身是血,满头更多血,身上碰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隔着撕成褴褛的衣服看不真见,但是头上明明白白的惨不忍睹,前额肿了,颧骨肿了,脸颊肿了,腮帮子肿了,眼皮肿成眼泡了,头皮肿成和尚了。
让人搞不清抓人的还是受虐的。
姜忌选的山口是一个布袋口,当麦高把敌兵全部引进布袋里,口便扎住了。众人一起发喊,“杀啊!”震得峰谷回声连连,狼逐突,鸟飞绝,像貌千军万马在密林,在山梁,藏在无数的大树后面。敌兵胆大点的闻风丧胆,胆小点的吓破了胆,霍丙夫心知不妙,大喊:“不好!中贼计也!”麦高拍马杀回,没马,转身一记“开天辟地”!金浪滚滚,丰收在望。麦高最喜欢追杀,不是被追杀是追杀别人,有“湿”为证,一旦敌人退守时,便是麦高逞凶时。
三跳两不下,躲避开了麦高的横行八刀,抽身便走,不恋战,需要赶快回去指挥兵众,现一时刻,霍丙夫追击太猛,把禁卫军远远甩到后面去了,将兵割置,首尾失联,兵之大忌。霍丙夫急于回归兵众,重整旗鼓,收拾残局。麦高岂能如其愿,在这里能缠住敌将一炷香时间,那边至少能消灭百十个敌兵。无奈霍丙夫跑太快,一溜烟工夫,眼见的缩小那人型比例一样,麦高真心想请教霍丙夫,你轻功是怎样练成的,跑起来一溜烟,天天跟兔子赛跑么?
麦高拼命划拉两个大腿也追不上,只能取出金刚飞爪,照准霍丙夫的宽阔后背和凸椽的后脑勺,乱甩乱抡一通,抡一回两回抡不上,抡十回八回呢?我十八mo你个头!不信你一回不失*身,只要摸到你一回,管教你生不如死。霍丙夫眼看一个黑影子时不时的闪现在脑勺后,耳听“呼呼”的索命音响,暗道不妙,攘外必先安内,顾头也要顾腚,没奈何,急转身,期望能尽快撕掉贴在屁股后面的这块狗皮膏药。
想安在?没的想。
麦高急需突破到横行八刀第二式,凝注桃木刀,聚精会神的发起“铺天盖地”!苦手,依然弄不成事,改退两步,左手扬沙打过去。麦高的右臂连手整个失去战斗力了,堪堪一个“独臂将军”。霍丙夫低头避开沙石流,持钢钺横削,若能劈死麦高,千金到手,八辈子花不完的钱,用不完的女,唯一的缺憾是这笔钱不好拿,拿不好命都往里搭,麦高太奸,太诈,太狡猾,真的像一只飘忽不定的苍蝇,让人烦都烦死了。麦高单手握刀,运起全身力,放松左手腕和小臂,按照“突刺”的要领练习“突刺”。
“突刺”!
“突刺”!
“突刺”!
霍丙夫不是稻草人,任你“突刺”不还手,使出一招“缠头裹脑”,那钢钺刚中带柔,绵绵纠葛在麦高的上路,麦高矮身,钢钺紧跟贴上,空间磨擦的声音好比理发推子。麦高心明如灯笼,这要是挨上了,不仅仅掉头发那么简单。
麦高的缠磨战术非常见效。霍丙夫越急火越抽身不出,若不是麦高的千金脑袋,打死霍丙夫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兵阵在这里跟麦高单打独斗。那边的小兵没人领,惶惶如热锅盖上的蚂蚁。当兵的人全是没脑子的人,脑子都长到长官头上了,长官没了,兵心全散了。
姜忌提前布置好的疑兵阵,八门金锁阵,现时现刻,大显神威,小兵们感觉陷进了千军万马的包围圈中,四面八方全都是“缴枪不杀”的喊,山谷里还“嗡嗡”回音不绝。
小兵们狼奔逐突,顾自逃命,但凡碰见人甚至人影,干脆缴枪缴刀缴所有的武器装备,不心疼,全都长官发的,命,是自己的。
陆重行,姜忌,一干众人缴获了大量兵器和盔甲,那是什么概念?老虎长出牙,猪八戒找回了钉耙!
战争的天平正在向死囚军团摆渡。
原来霍丙夫烦死麦高,现在霍丙夫恨死麦高。自打一开始,这家伙就紧紧缠住自己,从未半点松口,死缠烂打,没羞没臊,靠他*娘的!光念叨千金了,就没想想人家能把天牢拆了,皇宫淹了,能是个简单人物吗?那边兵溃如流觞,这边领兵的还没到兵中间,霍丙夫自个骂自个,真的被麦高那颗24k金脑袋晃瞎了自己24k金狗眼。现在赶紧脱离麦高,收集残兵,兴许还有最后的翻盘机会,念想至此,虚晃半招,扭身便跑,所有的功力一发都使出来了。
麦高正经打是绝打不过霍丙夫的,跑更跑不过霍丙夫,但是金刚飞爪比霍丙夫快!“噗嗤”抓住霍丙夫的屁股。
只能说霍丙夫人品有问题。
前有溃兵,后有追兵,不敢直线跑的,至少跑个s步,l步也行,唉,说什么都晚了,霍丙夫屁股中标,速度猛见一滞,带起的一溜烟尘超过了霍丙夫的身子涌往前面去了。
霍丙夫惨喽!除去屁股痛,别忘了金刚飞爪还带十丈长牛鞭哪!那牛鞭甩来甩去,屁股往哪里甩都甩不脱。牛鞭在麦高手里攥紧紧的,霍丙夫不敢用强,如果生拉硬拽,恐怕半个屁股都没有了。
见过不要脸的人,没有见过不要屁股的人。
战场上的打斗渐渐平息下来,敌人,霍丙夫的敌人越来越多的围拢过来。霍丙夫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满腔苦水向谁倒?多少大江大浪都闯过来了,不曾想今天阴沟里翻船,栽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面!恨只恨得恨,头发直竖,眼角呲裂,钢牙咬碎,抓过斧钺直向麦高戳过来!
艹,斧钺是劈砍的,见过拿斧子刺人刺木头的吗?混脑了!麦高几乎条件反射的出刀,上步,抹脖,横拉,一颗大好头颅飞上半天。
系统舔*咪*咪的提示如同贝多芬的第四乐章:
恭喜麦高越级杀敌。
恭喜麦高升到4级。
恭喜麦高获得最高奖励点,属性4点,名望2点。
4点属性值,加1点生命值,加3点精力值,且看最新属性表:
等级4
生命11
精力20
名望8
漂亮!绝地反击,不死犹生,斩获升级,麦高自点赞,漂亮!
桃木刀祭了血,露出本质的狰狞面目,像貌裹了一层青光,青面獠牙的那种青色。兵器不见血,那都是文艺舞台上的好看好耍玩意,要了命喝了血的兵器才叫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