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书房窗口,赵明明依偎在我怀里,灯光是熄灭的,我们静静地欣赏着月光,回味着今夜的一切。
赵明明幽幽地说:“真想不到,女人回复青春这么容易,也真想不到,一个夜晚,就能收入一千多万。美貌和金钱,这两项都是女人不能拒绝的。”
我的鼻子嗅着赵明明的发间香气,说:“为什么要拒绝呢,这就是我们应该获得的奖赏。改变地球能源使用结构,从而遏制地球生态变坏,这是多么艰巨而光荣的任务。我们可算得上是宇宙志愿者。相比之下,今夜很多土豪只用金钱,就可以获得青春和美貌,她们才是不劳而获。”
我已经和赵明明坦白了关于宇宙魔方的事情,因为我需要伙伴,欺瞒显然是无法交代过去的。
赵明明对此只是有些小小的兴奋,并不是不可接受的模样。这才是正常的反应,现代社会人类特别自我,脑子里早就充满各种乱码七糟的东西,看惯了僵尸片和吸血鬼,对什么异形也表示见怪不怪。
小丫头说到底是个机器体,并不是恶形恶状的宇宙虫族,所以赵明明很容易就接受了。这就是她在今夜能够如此有自信的原因所在。
只是当神奇的效果显示出来,尤其是随之而来的大量金钱,让赵明明有些恍惚,她担心地说,“小强,今夜来的这些人,说是商界精英,但还不是这座城市里真正有权力的人,我说的权力不仅仅是政治权力,而是能够影响这座城市的令人难以对抗的势力。美丽秘营这么神奇,赚钱这么容易,难保会有人觊觎。”
我佩服地亲了亲赵明明柔嫩的脸蛋,说“不愧是女科长,真有眼光,野心家的觊觎这个也是回避不了的,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现在急需大量的金钱,只有制造出庞大的现金奶牛,才能让我们有钱去投入到清洁产品的生产中。
小丫头警告说,如果在三年内她着陆的星球大部分大气环境不能有稳定的改善,那么很可能被判定为研修不合格,被救援飞船给带走。所以我是很着急的,要知道,我们的空气净化器工厂,现在还在被扯皮无法开工。”
赵明明无奈叹口气,说“老蒙这个人,婚姻上我是失望的,但他能够从头做起,脚踏实地,这次的工厂投产对他也是个机会。他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蒙惊超自然知道怎么做,一个是一年几十万的仓储租金,但要有至少一百多号工人的下岗,他们的养老医保怎么办?当然人家外商不会管。然后还有吃饭问题,这是最直接的问题。怎么解决?
另一个选择是拒绝这几十万的租金诱惑,硬着头皮上马空气净化器的生产。
这个空气净化器的质量肯定是没说的,自己被老爹劈头盖脸训一顿,才闹明白,原来姐夫老马要生产的就是家里的这款产品。这款产品的核心技术过滤网,还是外甥女马小雾拥有的专利。
哎呦,当时可把蒙惊超激动的都差点流泪,外甥女成才了,自学成才!自己姐姐也在九天之上可以含笑了。自己当舅舅的,怎么能在这件事上扯后腿呢,拼了老命也得让工厂上马。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另一位街道副主任黄大宇是坚决反对,坚决不同意再维持这个工厂,坚决要求改作仓储。理由是这是市里招商来的跨国集团项目的附属项目,投资方实力雄厚资金充足,能保证长远。
作为街道,为何要在这样利国利民的项目上作梗呢,为什么不大开方便之门呢?市内的营商环境一再要求改善,为什么我们就无动于衷呢?
帽子扣得理直气壮,甚至时不时抬出区里的副区长,说副区长关注这个项目很久了,答应为投资商排忧解难,我们迟迟没有动静,这也交待不过去嘛。
蒙惊超深刻体会到,自己被黜落后,从正厅级掉到副处级,显然在这些同事眼内失去了威信,这个黄副主任尤其对自己怀有抵触。
因为在自己来之前,他是排名第一的副主任,本来有很大希望升任主任。没想到空降过来蒙惊超这座大神,还是下凡的神仙。偏偏安排成一个常务副主任,明晃晃地压了自己一头。
现在的书记就等着退休,原来的主任高升到其他街道任书记,常务副主任就是日常工作的一把手。所以明明以前自己就能拍板决定的事情,比如模具厂收回地皮出租,硬生生要上会研究。
从大年初七上班开始,到现在正月十七,整整十天,扣除周末,七天开了三次会,蒙惊超坚持支持新项目上马,黄副主任坚持收回地皮做出租。其余副主任两不相帮,都在看风头。
头痛,蒙惊超觉得头痛,自己每天面临老爷子的问询,还有姐夫马走日的埋怨嘲讽。他只能说,要给他时间,给他时间。
老马提出鼓动这些工人去闹一闹,但这显然是步臭棋,蒙惊超说如果工人去闹,说是没有钱生活,正好被黄副主任找到借口,说有外商直接给你们发钱,每人万儿八千的遣散费还是可以掏的。
但千万不要以为外商是多么慷慨大方,因为这些钱,最后会算在租借费用中,所以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另外,万儿八千的钱,能解决什么问题呢?贪图蝇头小利,等工人反应过来再来找,外商是不会认账的。如果工人找街道说理,黄副主任也会振振有词,说当初工人们是自愿拿了钱的,为什么现在还来闹呢?
本来有理的事儿,最后会闹成自己理亏。久而久之就成为一笔烂账,成为历史遗留问题不了了之。
马走日瞪大眼睛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归根到底还是你不行,亏我在肖老板那里夸下海口,人家把生产线都安装好了,活生生开不了工。
蒙惊超摸摸自己的下巴,说这个肖老板究竟是何来头,他怎么认识小雾的,有多少资金?
老马恼了,数落小舅子:“你这个当官的脑袋就琢磨人际关系,人家肖老板出钱出生产线,钱和东西都摆出来了,这还有假么?人家可不忽悠。”
蒙惊超说,“专利不是小雾的么?没有肖老板,咱们还可以找别的厂商授权生产啊,捧着金蛋蛋,还愁找不到买家?”
老马一拍桌子,吓蒙惊超一跳,他不满地看姐夫一样说,“你咋了,可别动不动就打人,我也不小了”。
蒙惊超这话一说,让马走日想起了自己妻子,想起了小舅子小时候特别依赖姐姐和姐夫的日子,心头不禁一软。
他恨铁不成钢地点点小舅子的脑袋说,“你说你也五十岁的人了,怎么就管不住裤裆,宝颜出国走了后,你说的这个二房媳妇,人要模样有模样,要品性有品性,连小雾都说,这个二舅妈特别会笼络人。对小雾也不错。你说你就捅出这个篓子。”
蒙惊超被戳中痛处,皱着眉头说,“别跑题,我在想,小雾这个专利这么过硬,咱们肯定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要在东阳市生产的,可若你的厂子搞不定,咱们可以去另外找一家啊,搞迂回啊。”
老马最头痛小舅子这种知识分子的所谓小聪明,总是遇到困难绕着走,他也只好透露点机密给小舅子。
“小雾的专利,其实要没有肖老板的帮助,是做不出来的,确切地说,这个专利大半应该是人家肖老板的,只是人家看小雾也在研究这个,非常大气,干脆就把这个功劳都给小雾了。”
啊?原来是这回事,蒙惊超点点头,心里觉得这样才正常,毕竟自己外甥女只是一个女大学生,再厉害的头脑,想搞出有代差的高科技来,还是差些火候的。
看来外甥女是得到贵人帮助了,不过这也没什么,说不定对方也是受小雾研究的启发,另有重大收获呢。
蒙惊超还不死心,说既然这个肖老板是有点实力的,干脆将你的厂子直接收购,给街道拿出几百万,这样也会让其他人无话可说。
老马直勾勾瞅着自己小舅子好大一会儿,才感慨地说,“服,我是真服了。你们当官的确实厉害,人家肖老板雪中送炭,想拉扯工厂百八十号苦哈哈地工人。
你们街道不给帮忙也就罢了,现在还狮子大开口,要索这么一大笔钱,合着人家肖老板帮助街道排忧解难,在你们眼里,就是人家掏钱掏得不够多,还需要砸出核桃油来”。
蒙惊超不好意思地借着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他缓缓神,说“这也是你们很积极地一个举动啊,我们都是为工厂开工着急么,如果有办法,自己能够克服困难,那何乐而不为呢”。
老马足足看了小舅子一分钟,才咳得一声,说“好,小超你还能进步,这样为街道锱铢必较的作风,确实不辜负上级对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