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
旭日东升,气势磅礴的宫殿在阳光的映衬下金碧辉煌,太和殿前,百层汉白玉铺就的阶梯左右,红色宫装的宫侍们吹响仪仗,震耳欲聋,响天彻地
——尽显泱泱大国之气派!
伴随着气势雄浑的仪仗声起,蔺九卿从殿内步出。只见她一身黑底金纹的宽大长袍,头戴显示尊贵的同色冕旒,冕冠两旁半指宽的黑色梵文衿带贴在脸侧垂下一直延伸至身后,由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坠珠悬在额前。细长凌厉的双眉微微拧起,浅朱色的薄唇轻抿,不怒自威。
蔺九卿抬眸,远处长长的阶梯下,一个红色的身影久久伫立,茕茕孑立,绝世倾城。
看着那道身影,蔺九卿的眼神不自觉的暗了几分。抬步而下,每下一步,便有大臣跪下行大礼。
一身红衣的阿鸩站在阶梯这端,仰头看着高高的宫殿之上,那人如天神下凡般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身后巍峨的太和殿在东升的旭日下光芒万丈,贵不可言。
阿鸩心中顿时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来,就像做梦一样。一个月以前,他以戏子的身份进入长公主府,为的是替族人申冤,而如今却一跃成了代太子前往天狼的大蔺二皇子。
这一切比梦还来的不真实,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荒诞无稽,如周公梦蝶,辗转反复,醒来之后一切又回归原点。
正想着,突然一个身影从他身边走过,声音冷漠道:“还愣着做什么?”
阿鸩回过神来,下意识转身,却见长公主已阔步往仪仗队伍的方向走去,阿鸩微微一怔,也跟了上去。
等候的侍女见长公主到,于是向她躬身行礼,蔺九卿直接无视了她们,伸手掀开纱帐,一个使力,踩着侍卫的背登上皇辇。
两个侍女姗姗退下,又来到阿鸩身边,行礼道:“请皇子殿下上辇。”
跟着两个侍女来到另一架辇车前,侍女恭敬地为他掀开纱帐,阿鸩看了一眼跪在辇车前做人肉凳子的侍卫,迟迟没有登上去。
两个侍女面面相觑:“二皇子……”
这时候,前面辇车传来蔺九卿的声音:“让人给他换个凳子!”
一旁的侍女听了吩咐匆匆搬来木凳,阿鸩这才上了辇车。
纱帐放下,蔺九卿一声令下:“出发去皇陵!”
“瓮——”
又一次仪仗声起,祈福的队伍出发,随行的大臣们纷纷跟在后面,两旁有全副武装的侍卫骑马护驾。
阿鸩跪坐在辇车上,透过金色的纱帐,看着前面辇车上蔺九卿的背影,神色微微暗淡。
经昨晚一事后,长公主对他的信任已然全无,而长公主又是个素来不喜背叛欺诈的人,恐怕现在对他早已是心生厌恶。
两架辇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前后是全副武装的士兵护卫着,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虽然好奇,但百姓们无一例外的没有人敢大声议论,毕竟长公主在,谁敢不要命在她跟前造次。
突然,队伍前传来了一阵骚动。
阿鸩探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色袈裟、手执禅杖的老和尚站在仪仗队前,拦住了正在行驶的队伍。
侍卫纷纷从腰间抽出刀,将那和尚围了起来。
李德海跳了出来,指着那和尚道:“大胆狂徒,竟敢拦长公主殿下的驾,是不想活了吗?”
那和尚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贫僧今日,是想求见长公主,有一言相告。”
“长公主殿下何等尊贵,岂是你这等人可以见的还不速速退下,不然将你抓进天牢!”
老和尚仍是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李德海眉目一横,正要命人将这老和尚押下,却听轿辇内传出一道微微沙哑的女声:
“你有什么话想对孤说”
李德海识趣地退到轿辇一侧。
只见那老和尚抬头,双眼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缓缓开口道:
“殿下——大限将至!”
这话一出,顿时四周一片哗然。
“妖僧!”李德海又一次站了出来,指着老和尚破口大骂:“居然敢妖言惑众,诅咒殿下,来人啊,给我杀了这个妖僧!”
“等等——”只见长公主又一次发话阻止了正欲扑上去的侍卫,伸手掀开面前的纱帐,定定地望着老和尚:“你既说孤大限将至,那可有破解之法”
“凤凰涅槃,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