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元山很得意,终于办好了师傅交代下来的事。在起事之前就修书一封派人向师傅报信,现在大局已定,师傅的回信也就到了,信里字句很是把自己夸奖了一番,显得有点飘飘然了。茅元山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面前桌子上的小盒子,一颗精致的小药丸出现在了茅元山的眼前。别看小盒子毫不起眼,里面的东西可是大有来头。师傅信中说了,这可是门派里流传下来的好东西,据说吃了它能增加三十年的功力,生死人肉白骨,还能延年益寿,能活到常人所不能活到的年岁。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哇!跟了师傅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看来师傅还是记得自己。
茅元山摒退左右,没有自己的吩咐,所有人不得打扰。小心翼翼的端着盒子,茅元山走到榻上盘膝而坐,望着手中精致的小药丸茅元山手里很是纠结,倒不是担心师傅骗他,而是万一正在紧要关头有人打扰怎么办。思来想去,终于把心一横,管他的,再怎么说增加寿命是最重要的。想通了此点,茅元山闭着眼睛咽下了手中的药丸,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喉咙直往丹田而去,全身四肢百骸充满了爆发力。茅元山心中大定,这就是师傅信中所提到的感觉么?茅元山静下心来专心的炼化身体中的药液…………
此时的九原城内却是灯火通明,西头沟发生的一切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却是毫不知情。九原城城主汤兴学邀请了城内的商贾巨贾和边关辛劳的士卒在城主府内载歌载舞。宴会很热闹,钟琴之声不绝于耳,席间筹光交错,人们其乐融融。酒宴上城主得意的把自己珍藏的宝物命人搬出摆成一行任由人们观赏,士卒们对此可是赞不绝口。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商贾巨贾对此不胜其烦,这些珍宝对他们来说却是屡见不鲜的东西罢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只听见“当当当”的三声钟鸣,宴会中嘈杂的人声顿时安静了,商贾巨贾们脸色大变。三声钟响,这可是发生紧急军情时才能撞响的啊!士卒们倒是显得很镇定,依旧嘻嘻哈哈的喝酒,他们已经习惯了,肯定是匈奴流民又来骚扰了,气势倒是挺大,哪次不是等咱们出城迎战时流民们却已经望风而逃。
汤兴学哈哈大笑,“将士们,喝了这碗酒,本城主亲自送你们出城打他们个落花流水!”士卒们争相举起面前的酒樽,“多谢汤城主,一定不负汤城主所望,干!”
“报……”远处一位衣衫凌乱的士卒跑到酒宴上,对着汤兴学说道,“城主大人,不好了,西头沟……”汤兴学望着眼前一脸脸色不自然的士卒,不由的紧张起来。“西头沟的民夫,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了?快说。”汤兴学心底浮起了一丝不安的预感。
“他们……他们叛乱了,杀了……杀了所有监军和士卒。”
“啊……”唐兴学大惊失色,手中的酒樽跌落在底下摔的粉碎,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嘴里直念叨,“完了,完了。杀头,我会被杀头。”酒宴上的商贾巨贾和士卒们都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去安慰汤兴学。
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过了半响,汤兴学猛的站起身来对身边的士卒吩咐道,“赶快点齐兵马,趁现在天黑给我杀过去,他们刚大战一场一定非常疲惫,杀他个措手不及,一定要控制住局面,不能让他们扩散。”转身对着商贾巨贾们一抱拳,“对不起了各位,本城主失陪。”说完就朝内院跑去,他要亲自挂帅,到战场去督战。
等汤兴学一身戎甲出现在城主府门口时,士卒们早已经身披战甲在府门口排成方队整装待发,看着面前的士卒,满意的点点头,“出发!”
茅元山是被屋外震天的喊杀声惊醒的,发现屋里到处都是火,顿时大惊,定是九原城驻城的士卒们杀了过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向门外跑去。迎面撞上了正要进屋的士卒,待看清了来人的面貌,茅元山二话不说就双掌齐出,拍向了来人的的太阳穴,顿时红的白的糊了一脸。舔了舔嘴角,茅元山撩起门帘就正欲出门就看到了让他魂飞胆丧的一幕。
…………
当汤兴学带着士卒摸黑赶到西头沟时,大雨已经收回了它那磅礴的气势,被乌云禁锢了的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大地,雨后的空气中带着一丝泥土的芬芳。望着山包下的营地,汤兴学皱了皱眉。
“太安静了,下去看看是不是有埋伏。”汤兴学对身边的士卒道。士卒点点头,二话不说转身就隐如了黑暗当中。一盏茶的功夫,士卒走到汤兴学身边耳语了几句。
“好,吩咐下去,让士卒们就地寻找干柴,悄悄的摸到他们睡觉的地方,用火攻。”唐兴学显的很兴奋,“记住,动作要轻。”士卒点点头,再次将身影隐入了黑暗当中。
一炷香的功夫,营地遍地起火,犹如死神的镰刀,悄悄的收割着营地内反叛者们的生命。当他们反应过来时,一切都迟了,到处都是哭喊声,叫骂声。当他们冲出营地时,漫天的箭雨倾泻而下,他们绝望了,一位反叛者呆呆的看着身边的一个个同伴被箭矢或穿喉,或刺穿身体,或穿破脑袋而死。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仰天正欲大叫,还未等发出声,一支箭矢就从他口中进入,后脑而出,结束了他的生命。
当茅元山撩起帘子就见到了这尤为恐怖的一幕,漫天的箭雨犹如蝗虫过境般向他倾泻而来,还未等他有任何反应,数十只箭矢就穿过它的身体。口中鲜血直流,仰天大叫,“为什么……为什么……啊……啊……”缓缓的伸出手,擦了把嘴上的鲜血,望着被鲜血布满了的粗糙的大手,喃喃低语,“师傅啊……徒儿……徒……”还未说完,又是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眼里尽是不甘之色。浑身的力气已经不够他站立的了,茅元山退后半步,背靠门框,身体缓缓滑落,当他坐到地下时,再已无半点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