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特效,此刻一定是众人因为萧陌的静止,秋风卷过,落叶吹落,乌鸦飞过。
萧陌绝对有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能耐。
阚卿歌下马,走到披麻戴孝最前方,扬声道:“纵然逍遥侯不想知道,但阚某却不得不说。阚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逍遥侯府一定成全。”
萧陌负手而立,气势逼人:“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必说了。”
阚卿歌身后的众人都露出愤怒之色,但阚卿歌似乎完全不被影响,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萧陌的话,自顾自的道:“家父病入膏肓,一生唯对古玩宝物痴迷,他老人家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亲眼见见上古斩魂刀。”
此言一出,其他人还一脸莫名,显然是没有听过上古斩魂这个名字。但萧陌却忽地目光阴骛,虎狼一般的盯着阚卿歌。
气氛急转直下,越发僵凝诡异。
阚卿歌直勾勾的看着萧陌的眼睛道:“家父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得知我已经找到上古斩魂刀,迟迟不肯闭上眼睛。还请逍遥侯体谅我一片孝子之心,体谅我父亲这最后的愿望,赐家父一见上古斩魂刀。大恩大德,误以为报,阚某愿意将我家族积累的百年家财送给逍遥侯。”
此言一出,披麻戴孝之人炸开了锅,群情激愤了。
“阚家是不出世的隐士豪族,道一句富甲天下也是毫不夸张的。你竟然要将百年家财都拱手奉上?阚卿歌,你虽然是阚家家主,我们却也是不能同意的。”阚家的人纷纷大喊,眼红的厉害,可见那百年家财有多诱人,诱人到他们已经顾及不了装孝子贤孙。
众人听的纷纷心动眼红。只除了萧陌和秦柔桑。
萧陌面部紧绷,薄唇紧抿,好一会才冷冽的道:“你从何处得知本侯有上古斩魂的?本侯自己却不知道本侯有那等旷世宝物。退一万步将,若本侯真的有上古斩魂,你以为就凭你的百事家财,有资格见一眼上古斩魂吗?你连提都不配。”
轰!
萧陌的话如同在热油中滴了一滴水,油锅瞬间沸腾。
上古斩魂刀究竟是什么?竟然如此简直连成吗?就连世家豪族的百年家财也没资格换得看一眼吗?
秦柔桑也是眼皮一跳,惊疑不定的看着萧陌。
阚卿歌目光看向秦柔桑,竟然对着她缓缓一笑,笑容意味不明,似暧昧,似安抚又透着一股诡异的挑衅,缓缓道:“在下自然是从秦姑、不,是从侯夫人的口中得知的!是侯夫人亲口告知在下的。就在昨天,侯爷应该知道侯夫人昨天出门了吧?就是来见在下,告知这件事情的。”
这话暴露的内容太多了。一个已婚女眷竟然出门私会外男?还将家里的秘密告知外男?而那个秘密还是个惊天之秘。这里面的内容就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能让一个已婚女子这样做?
这几乎等于是出卖夫家,出卖夫君了!
如此说来,今天这场晦气的逼迫哭丧,也是因为秦柔桑而起?
萧家的人不论主仆,瞬间对秦柔桑的敌意更是强烈的翻倍。
私会外男,背叛,泄密,哪一条都是巨大的忌讳和不洁。都能让一个女人万劫不覆,背负累世骂名。阚卿歌一番话,就将秦柔桑坑的掉入泥潭。洗都洗不干净了。
萧陌的目光落在秦柔桑身上,二人对视,秦柔桑傲然而立,一副宠辱不惊的姿态,看着萧陌的眼神没有胆怯和羞愧,更没有慌乱,坦荡澄澈的让萧陌满腔沸腾的怒火瞬间平息。
阚卿歌看过二人的表情,眼底划过一抹诧异,暗道他们二人哪有一点貌合神离的传闻之态?怎么看都有种诡异的互相信任呢?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一种无名怒火猛然窜起,只听他朗声道:“多亏了侯夫人不遗余力的的帮助,现在我已经确定万分,那上古斩魂就在侯爷手中,侯爷虽然历来不是仁慈温和之人,却也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还请侯爷恩赐,成全在下一片孝心,成全家父的最后愿望吧。”
这话说的,人家不给你宝物,就是不成全你,就是让你老子死不瞑目呗?你想看,人家就得给你呗?
这种逻辑和手段,实则就是如同强盗。但世人还就是同情弱者,他们也不知道那宝物究竟如何重要,只觉得孝道重要。一时间路人纷纷称赞阚卿歌至孝。隐隐有帮着阚卿歌向施压萧陌的嫌疑。
这无疑就是逼迫了。而且是欺诈之言!
秦柔桑瞳孔中有细密的电流流淌,那是她发怒前的征兆。陷害她,坑她,把她拉进泥潭,现在竟然还敢诈萧陌的话,秦柔桑根本就不想忍耐了。
因为她突然发现,她受不了看见萧陌竟然被人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逼迫。
秦柔桑的鞭子凌空抽来,狠狠的抽在了阚卿歌的脊背上,瞬间一道狰狞的口子出现,阚卿歌纯白的孝衣上刹那间红了一片。
场面再度混乱起来。
阚家人快速扑向秦柔桑,但秦柔桑娇喝一声,以她为中心掀起一股气浪,涌向四面八方,瞬间将扑向她的人掀的人仰马翻,浑身抽搐。
秦柔桑打出一片荆棘路,竟然缓缓走向那棺材,边走边道:“从未见过像你阚卿歌这般恬不知耻自私自利的小人。你想完成你父亲的心愿,天下人就都得成全你的孝道吗?孝顺?我看你就是个笑话!你老父亲不是死不瞑目吗?那我帮他瞑目好了!”
话落,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秦柔桑狠狠甩出鞭子,落在那棺材上,瞬间将棺材抽的四分五裂,而里面躺着的一个老头滚落出来,趴在地上咳嗽不止。
秦柔桑还要再抽那老头,萧陌的声音却传来:“桑桑住手!”
“你敢!”阚家人也是奇怪,只有阚卿歌怒喝,其他阚家人竟然无一人在第一时间,或者说是下意识的开口阻止秦柔桑。
秦柔桑倒是停手,却对萧陌恼怒道:“你阻拦我?”
萧陌眨眼间出现在她面前,竟然缓缓笑了:“本侯只是不想我的桑桑被一个肮脏之人脏了手,杀他,我来就好。”
话落,萧陌大手一挥,那老头立刻倒地气绝,死而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