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桑不理会二人的彩虹屁,手心紧握后放开,里面微微潮湿,显示着她是有点紧张的,因为到了这里,其实就是没也不用隐瞒了,她知道这是真//相即将大白的时刻,然而她还没想好怎么和大家说,就被迎面而来的哭喊声打断了所有思绪。
流放犯人打头的依然是萧家人,当他们满身疲惫绝望痛苦之际,忽然看见了秦柔桑,他们几乎是不敢置信的,他们知道秦柔桑是出来打探消息的,但好几天了秦柔桑都没有音信,而他们又忽然被人挟持了,就连护送他们的官兵都被打伤打死了很多,此刻不应该进来的官兵都被带进来了。
他们一心伤心,知道进了这座死城后,他们就和外面的世界,将永远的隔绝了,而他们,也会在受尽苦楚之后,死在这座死城里面。巨大的恐惧和伤感袭向他们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而更可怕的是,就在他们刚经过河岸的时候,他们又一次遭到了袭击,这无疑是雪上加霜的。而看见秦柔桑之后,这种恐惧和悲伤简直是翻倍的成长。
秦柔桑看着跌跌撞撞奔向她的二老,老太太本已经易容的脸上开始鼓起,那是遇见很多水后会有的现象,仔细一看老太太脸上满是泪痕,而老爷子也是双眼通红,走路的时候腿都在哆嗦。
秦柔桑心里一颤,那种从早上就开始有的不祥的预感再度袭来,她急忙迎上去,两只手分别抓住了二老的手,只感觉二老的手冷彻骨,她的心也跟着冷了起来,但她的声音却是温柔有力的:“爷爷奶奶,我在这里,别慌,先来坐下休息一下。你们再去给我拿一些凳子出来。”
在门口缩头缩脑的城主府人立刻回去拿凳子,丝毫不敢耽搁。
二老死死的抓着秦柔桑的手,跟着她往前走,但老太太走了两步立刻就软倒下去。被秦柔桑一把扶住,连忙抱起来快步走向椅子,老爷子蹒跚跟来。
老太太嗓音嘶哑哽咽道:“丫头啊,奶奶对不起你,没有护住非鱼啊。”
秦柔桑脚步一顿,抱着老人家的手瞬间都僵了,她缓缓低头看着老太太的眼睛,低声慢道:“奶奶,非鱼怎么了?”
老爷子已经跟上来,喘息道:“丫头别慌,未必就是不好的结果,非鱼没死,最起码被人绑走的时候没死。你先别着急,容我喘口气好好和你说。”
二老是何其镇定的人,老太太雍容雅量,老爷子内藏乾坤,可是刚才二老看见她的时候,那表情那姿态,依然是惊怒怕到了极致了,不然就凭二老的城府,怎么可能将情绪显露的那么明显。
“爷爷!您别骗我。”秦柔桑紧紧的盯着老爷子的眼睛,她的眼珠也因为急切而渐渐猩红了。
老爷子知道是自己二人刚才的状态吓到了秦柔桑,还没开口,老太太也已经缓过劲儿来,一手伸到后面去拍秦柔桑的脊背,先说道:“是奶奶不好,人老了经不住事了,你别慌,刚才我们只是骤然看见你,我这心啊,就疼的厉害,又慌又乱的就失了分寸了,没事没事,咱们非鱼吉人自有天相,是万不会有事情的。”
“那是怎么回事?奶奶您倒是告诉我啊。算了,爷爷奶奶先喝口水吧。”秦柔桑缓了几口气,将老太太放在椅子里,又看着城主府的人添置了一些椅子,她扶着老爷子坐下,也知道急不得,连忙又拿来了温水和二老喝:“还口渴吗?慢慢喝。饿不饿?”
二老喝了水,老爷子就连忙沉声道:“是有人在前面河岸的地方忽然出现,袭击了我们,将非鱼抓走了,他抓走非鱼的时候,非鱼还安然无恙,你别担心,陌儿已经立刻追上去了。只是不知道那人抓走非鱼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就是冲着非鱼来的,因为那人不知道哪一个是非鱼,攻击我们的时候还喝道,让我们将萧非鱼交出去,就绕我们不死。”
“是冲着非鱼来的无疑了。”秦柔桑皱眉道:“可是为什么?萧非鱼一个孩子,不显山不露水的,而且还是在死城里面动手的,是了,为了挟持我或者是萧陌。”
秦柔桑猛地站起来,她目光阴骛的看向城主府,就这一个目光,就让里面忙碌着搬椅子的仆人们毛骨悚然,一个个连忙跪下低头,都不敢看秦柔桑。
但秦柔桑从来不为难这些普通奴仆,她冷声道:“去让你们城主滚出来,有本事就冲着我来,他抓了我儿子想要干什么?彻底激怒我,然后血洗城主府吗?”
立刻有人去报信。
秦柔桑这番姿态,强横霸气,甚至是有些彪悍的,看的刚刚走过来的流放犯一脸懵逼,他们甚至恍惚的都不知道这是让他们胆战心惊的死城,还是在上京城时候的萧家了。那个时候的秦柔桑,也是这般的理直气壮,匪气凛然。
恍惚间,众人忽然有了一个相同的想法,原来这里不是上京了,是死城。他们身份地位转换了,就成了阶下囚,可秦柔桑,不论在哪里,原来她都可以那么不可一世的活着。
老爷子蹙眉道:“城主?你确定是这个城主抓了非鱼吗?”
秦柔桑咬牙切齿的道:“不是他还能有谁?他们抓了我前送来的人,还抓了你们,就为了要挟我,逼迫我,我提前送来的人还能算是阴差阳错抓的,而你们,就是他故意抓住要挟我的。他们能干出来一次这事情,就能干出来两次。而且他们不是不认识非鱼吗?刚好这城主府的人也不认识非鱼。”
要真是城主抓了非鱼,秦柔桑反而能安心一点点,毕竟这城主十分忌惮自己,抓了非鱼也无非是要挟她提条件罢了,应该是不敢伤害非鱼的。
可老爷子却不这么想:“丫头,只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抓非鱼那人,是大康京城口音。”
秦柔桑迟疑道:“爷爷的意思是……皇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