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封信给你!”
“进来放到桌子上吧!”
店小二小心翼翼打开门把信封放到桌子上然后关门出去,他再次回过头看着窗户下面,灯笼下的白色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这又如梦幻一般。
桌子上放着淡黄色信封,会是谁?他走过去打开信封——
落公子虽小小年纪,可还记得一年前之事。他眼目从信纸上离开望向窗户外,恍然大悟。
第二天,落明生向昨天喝酒的侍从借来马匹及银两,来不及与南宫姑娘告别,就匆忙奔向京城。
几个时辰过去了,一路风尘仆仆,他牵着马在路上游荡,一群人骑着马朝京城门口过来时,他眉目瞬间低下。
过来的人正是锦衣卫指挥官——纪大人。
纪大人正襟危坐,面容一阵平静,而在平静下面散发着汹汹气势。他装着靓丽威严,绣着红色格纹腰带系在腰间,左胸上龙围绕云雾盘旋着,彰显出地位与尊严。
他目光谨慎的朝四处瞻望,似乎一有什么轻微的动静就会惊扰他,或者是说逃不过他的眼神。
落明生的马匹往侧边一点,借助人影挡住自己的外貌。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身份已经暴露给了萧家杀手,出于本能反应不得不小心谨慎。
纪大人为锦衣卫正三品指挥所,为朝廷办过众多案件,在一路过来的时候,差不多所有人都给予尊敬,恰恰如此,落明生显得有些惊慌。
两个身影接触在一起,几乎呼吸都听的见,他脚步十分缓慢,因为只要轻点地板,他就可以向上飞跃而去,落置附近不高的屋檐上,然后逃掉。
“你,站住!”他拉住深色的马缰,马蹄声节奏减缓了许多,一匹棕色的马在落明生旁边停住了,声势浩大的吓唬道。
他随着马匹立即站住,缓缓扭过头,眼睛倾斜一边,说:“大人什么事?”
他目光细细的打量他,眼眸里散发的气势似乎在把人往锋利的兵戈上推,眼神缓缓看向前方,说道:“你就是当天战败徐十的人——落明生吧!”
纪大人鼓掌赞赏那场比试的记忆尤为深刻,目光从他身上移去后注视前方的人群,然后看着旁边的人露出不在意的目光,接着不假思索的道:“我果然猜对了,一个自由的江湖人怎么不会如羁鸟念旧林!果然,一点纪律都没有,锦衣卫可不是儿戏。”
“大人海涵,我……一介布衣不知世故,冲动了!”落明生额头滑落几行汗水,胆怯的说道。他没时间解释这么多,更害怕去解释。
做为朝廷鹰眼的锦衣卫那会在意这些琐事,案件绝会比一个人重要,何况还是个让纪大人瞧不起的人。锦衣卫纪律严谨,对待每一件事都格外小心,在执行任务之前都要三思一番,今日锦衣卫正指挥使竟然主动出马,对于一个了解锦衣卫不少事情的人来说,也是意外。
“一介布衣!这么说你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大人,我确实想入锦衣卫,可锦衣卫不适合我,就如羁鸟不适应笼中样——”他努力稳重气,尽量不要语气过重。
“别太看高自己,这京城比你优秀的人千千万万个,你虽然武功比大多数同龄人要好,可这没什么!”
落明生牵着马不动也不说话。
“哼!”他见此模样轻哼一声,毫不在意他当日的表现。也是因为当时早就猜想到结果,所有没有重视。手紧拉缰绳,肃穆的面容露出轻微不屑地离开了。
他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马匹轻呼一口气。锦衣卫要处理什么事情吗?云晓兄是否还在?
马在手中牵着,对面一个身影抬头向落明生瞻望,似乎在看是不是自己想要找的人。身影渐渐在人群中淹没,他用力的跳跃着,无论再怎么跳动身子视线也无法离开拥挤的人群。
落明生看着前面陌生的身影,一脑子雾水,但疑惑之后一股危险感迫入心头。他不明白那人为什么要明目张胆的打量自己,如果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的人,又为何做出这么引人注意的举动。
街上依旧热闹不凡,感觉不到任何危险气息,眼前的一切人与物都显得那么没有威胁感。就因为如此,这会儿他更加的握紧了马绳,一步一步的随着人群的脚步向前。
一位陌生的中年挡在自己的面前,阻碍了他向前的脚步,就是刚才瞻望自己的那个人。他一副算卦模样打扮,身躯清瘦,眯着两眼,嘴角一行白色的胡须,个子虽不高,但气焰足以让一人怯步。
“请问这位小公子是否要算一卦!不准确不收钱啊!”他先开口说话。
“这位先生,我还有急事不劳烦您了。”顿时冒出这么一个人,他无心思理会,想凭几句说辞离开。
谁知他没有想让自己离开的意思。
“我看你印堂发黑,早就猜想是个倒霉的小伙子。我慈悲打发,破个例,不仅不收钱还指点一二!”他瞪着眼珠子,眼眸清晰的很。
他这么一看着落明生,瞬间便感觉这位算卦的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公子,这边请!”他直接把落明生从道路边拖到小巷里面。
“公子莫着急,若是觉得我有些面熟那就对了”他想了想,又说:“不记得也没关系。”
“你是?”他疑问。
“没事!老话说不见三日,如隔三秋,就是这个道理。我来给你算一卦啊!公子印堂发黑,最近有麻烦事!”
他真想找一面镜子看看自己印堂到底黑不黑。
“请问公子我说的对吗?”
“对对!哪个人见我在街上一脸郁闷的模样会说我心情好啊?难不成还猜想我家有喜事啊?”落明生越看越熟悉,特别是那说话时的那股劲。
“你太聪明了!”他大呼一声。
这么一说,立即就发现他的尾巴。
“你是那位偷我匕首的小偷,对不对!”落明生一脸惊讶的指着她,脑海回忆那日夜里让自己在寺庙里度过了一夜的人,暗里佩服这伪装能力不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