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说话的语气,好像很不恭敬。”楚清歌轻蔑地用鼻子闷哼一声。
“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对你恭敬!”智伯瑶说。
“你该知道这不是方无隅的地盘,也不是皇帝老儿的地盘,我要想杀了你,绝对易如反掌。”楚清歌说。
“你这话说的要笑掉我的大牙,”智伯瑶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自己的匕首,“你可以试试。”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我未必不能赢你。”楚清歌瞟了李不言一眼,随后转向智伯瑶,“你这样的性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就是这么活下来的。”智伯瑶看了楚清歌一眼,告诉他,“脖子。”
“什么?”楚清歌没料到智伯瑶将话题一转,“什么脖子?”
“我说你的脖子上有痕迹……”智伯瑶这么一提醒,楚清歌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有个细微的红痕。
“不用你管!”楚清歌气的拔腿就走。
“我以为他是个清倌?”智伯瑶问李不言。
李不言眼里只剩下心疼,却好像习以为常:“你还是住口!他要那样子,我有什么办法……”
“他要哪样子?”智伯瑶问。
李不言张嘴,却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楚清歌自甘作践自己,成为千人骑万人跨,千人捧万人骂的那种人,不过是为了填补心中的那份愧疚。
“他原本可以有不一样的出路,论才学,他绝不在高景行之下,至少要比高景行正常得多。”李不言说。
“你这话,差点儿让我笑掉大牙不是,正常?两个人都不正常。”
李不言不理会智伯瑶的冷嘲热讽,继续说:“过慧易夭情深不寿,他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想得太多了。得知他父亲曾参与过春雨教不知罔顾了多少人的性命,楚清歌从那时就有了梦魇,他试过皈依佛门,但不论何种方法他夜夜不得安寝。”
“所以他就作践自己,自甘沉沦,用别人来惩罚自己,用自轻来对抗内疚,他成功了吗?”
李不言摇摇头:“我不知晓,与他分别之后,他就不愿意再见我,我也无从了解他。”
“你不是号称梁上君子?你不是跟我说东西的摆放可以看得出一个人的心境?”智伯瑶笑道,“怎么到了楚清歌这儿就不行了?”
“你不懂……”李不言只是这样回应。
智伯瑶怎么会不懂,绝对之中的例外,就像她自称无情无义无法无天,不还是许多年来一直对方无隅忠心耿耿,就算到了现在,方无隅仍然是她心中一个温暖的角落。
“我方才的话,太过伤人,你在这里盯着,我去去就回。”智伯瑶去找楚清歌了。
还没有进门,智伯瑶就听到屋里面传来压抑的声音,她推门走进去。
楚清歌没料到有人会来,心下一惊,把枕头扔向智伯瑶:“给我滚出去!”
“好烈的性子!”智伯瑶拍手道,“可惜,李不言没来,不能看到你这幅模样。”
楚清歌握紧了拳头不说话,压抑着喉头不发出声来。
“一瓶的情丝绕?”智伯瑶捡起楚清歌手边的瓷瓶,“你的胃口还真是大。”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此时,楚清歌的嗓音已经有了些许的变化,说不出的魅惑。
“情丝绕是什么东西,你用这么大的量!不要命了?”智伯瑶问他,“你这么喜欢折磨自己?看到你丑陋的样子,宛如坠入深渊,将你心里的愧疚之源牢牢地堵上?”
“你住嘴……”
“你是不是靠着这种方法排解了许多忧愁?是不是什么人你都接?”智伯瑶摸着楚清歌战栗的脸庞,“是不是这样?”
“滚……”
“可我不忍心看着你这样难受,你不是喝了情丝绕吗?”智伯瑶对楚清歌说,“如果我说我想帮你呢?”
“疯子!”楚清歌从牙关里面挤出这样一句话。
“我是疯子,你又何尝不是!”
“你想要跟我好,来减轻你自己身上的罪孽吗?你做梦!”楚清歌冷笑一声。
“做孽的不是我,我哪里来的罪孽要减轻?”智伯瑶反问。
“那你这句话,说的古怪。”
“那孽也不是你做的,你这样折磨自己有意思吗?”智伯瑶说,“刚才我同你讲的,仍然有效,我就在这里,你没有必要扛着情丝绕的药效折磨自己。我看你可怜,所以我同情你。”
“你倒是随便!”
“我?随便?”智伯瑶哈哈一笑,“我的母亲倒是检点,守着一个人的承诺过了一辈子,可她又怎样了?别拿你那套迂腐的说辞来评判我,只准男人三妻四妾,不准女人左拥右抱,哪里的道理?”
“你觉得我会动你吗?”楚清歌白了智伯瑶一眼。
“就像人无法把自己饿死,我就在这里我不信你能把你自己旱死。”智伯瑶说,“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在这里。”
楚清歌沉默一会儿,开口说话:“从前,是我过分了,你走吧。我不该把上一代人做的牵扯在你身上。”
“你不要我?我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智伯瑶说。
“我若是碰了你,跟那些人何异?”楚清歌说,“我有两个秘密,可是我不甘心看你那么一帆风顺,所以你只能听到一个,你想听第一个,还是第二个?”
“一个也不想听。”智伯瑶说,“拿出一块肉骨头来,还真当我是那摇尾乞怜的大黄狗不成?”
“你真是奇怪,有的时候姿态放得很低,可有的时候,又不知你是哪里惯的臭毛病,又臭又硬!”
“不求人,这辈子的烦恼就会少一大半。”智伯瑶说,“不管我知道第一个还是第二个,我都会想知道另外一个,所以我要求你,可我这个人天生不愿意有烦恼,为了杜绝这种烦恼,所以我决定两个秘密,一个也不要听。”
“不乱说话,是你最大的优点,可不听人说话,是你最大的缺点,”楚清歌摇摇头,“那我为了让你不安,只好主动告诉你其中一个秘密。高景行刚刚知晓了你的身份,他已经去通知州府了。”
“什么!”智伯瑶很吃惊,“这小子不是没有宸妃的画像吗?”
“从前没有,但是他手下刚刚得到了来自京都的线报,而你,又主动把脸露给他看,蠢到家了!”楚清歌说。
“真是谢谢你的好意。”智伯瑶说。
“你不打算逃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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