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她死,可她却活了过来。
有人是高兴的,也有人是失望的。
“死了没?”淑太后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问着身边的人。
“没有,还活蹦乱跳的,真是见鬼了。”
淑太后不信:“人都成了那样子,怎么活的过来?哀家倒要亲眼看看。”
淑太后到了智伯瑶的宫里,看到了智伯瑶。
一声素色袍子,简单挽了发髻,面色红润,正跟卫永昌有说有笑地在用午膳。
智伯瑶因为卫永昌讲的笑话,还笑的前仰后合,哪里是一个垂死之人的模样。
淑太后简单表示了问候,便匆匆离开了。
“还真是怪。”
“也许命不该绝吧。”
用罢午膳,智伯瑶说想在屋外晒太阳。
卫永昌叫人搬了藤椅,放在日头最足的地方。
“别光看着我,你也来。”智伯瑶冲卫永昌招招手,要他也一块儿在藤椅上躺下。
卫永昌一只手放在智伯瑶腰间:“瑶瑶,我真是不敢相信,好像在做梦。”
“傻子,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智伯瑶确实是好好的,会说会笑,全然不见这许多日以来的愁苦。
“瑶瑶,我会加倍爱你。”
“我只怕,再也无法有孕了。”
“你的身子,我也断了念想,只要你一切好,我便满足了。”
智伯瑶说:“那不如我们来约法三章?”
“只要你好好的,别说约法三章,约三十章我都答应。”
智伯瑶躺在他身上:“我可没有那样贪心。”
“那你倒是说说看,哪三章?”
智伯瑶说:“这第一条,就是再不许强迫我了。”
“这个自然是应的。”卫永昌说,“往后我尊你,敬你,爱你,只求你留在我身边。”
“第二条,就是我要你把后宫的权力都移交给我。”智伯瑶说,“你可别怪我贪心,上次太后敢把血参给我,不就是欺负我手上无权?”
“都应你,你是皇后,”卫永昌说,“帮朕打理后宫该是你做。”
“这最后一条,我还没想好,”智伯瑶抬头看卫永昌,“我可不可以先寄在这里,等日后想到了再向你提出来?你不会耍赖吧?”
“怎么会?”卫永昌说,“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我便放心了。”智伯瑶趴在他身上,两人贪婪地晒着午后的阳光,享受这难得的平静时刻。
“圣上,不好了!不好了!”有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
“什么不好了?”卫永昌要他安静,“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没看到皇后在休息?”
“无妨,叫他说,”智伯瑶道,“臣妾只是合会儿眼皮罢了。”
“那你讲吧。”卫永昌很不高兴,他不喜欢有人来打扰。
“皇子,皇子发烧了!”
“去叫御医,叫我作甚?”卫永昌说。
智伯瑶推推他:“那是你的骨肉,你该去看看。我身体不好,就先不去了。”
“瑶瑶,可我想在这里陪你。”卫永昌说。
智伯瑶勾勾他的鼻子:“你不该太偏心的,免得我叫人嫉妒。”
“好,那我去去就回。你要在这里,乖乖等我。”卫永昌说完,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在智伯瑶手背上吻了一下,这才踏出她的宫去。
伴随着卫永昌背影的消失,智伯瑶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她整个人神情极为阴暗,叫人不敢凑上前去。
“娘娘,您要的东西。”卫长阳把手帕递给智伯瑶。
智伯瑶接过帕子来,在手背上使劲擦了擦:“将帕子扔了吧,我看着就觉得恶心。”
“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你终究是学乖了。”卫长阳说,“你当真要这般一辈子戴上面具冲他假笑?”
“你不如先告诉我,你又是如何忍辱负重,活到今日的?”
卫长阳说:“我不甘心,我要看着他遭受苦难,那样我才能安然死去。”
“淑太后那边没有想过来救你出去?”
卫长阳说:“她,我根本无需刻意笼络。只要我提出要求,刀山火海她都会答应的。”
“有这么个母亲,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卫长阳说:“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说来也怪,竟然好像比从前还要好,”智伯瑶说,“真不知道隐用的是什么救命的法子。他的恩情我是记下了。”
“下一步呢?”卫长阳问,“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先等我睡一觉再说吧,”智伯瑶打了个哈欠,“活着的日子,真是妙不可言。”
“有时候,我真的很恨灵儿。”卫长阳说,“恨她恨得夜不能寐。”
“人都死了,有什么好恨的?”
卫长阳说:“恨她软弱无能,恨她不跟我商量,恨她这样狠心抛下我,更恨,她为什么不能像你一样。”
“我是怎样的?”
卫长阳说:“百折不挠。”
“灵儿是宁折不弯,我是弯而不折,她是个心性纯真的人。”智伯瑶说,“偶尔,我也会想到她,仿佛与她交谈还在昨日,可惜,就已经没了。”
卫长阳说:“我记得从前,还未出阁的时候,你与她的关系并不算好。”
智伯瑶说:“生死面前,一切嫌隙都是小事。智家遭受的灭门之灾,让我们像大海上的两只小船,不得不紧紧盯着彼此,免得因为看不到尽头而丧失了前路的希望。”
“今年的日头,可真大。”卫长阳就着树坐了下来,躺在地上。
“是呀,从来没有觉得活着是这样轻松的一件事。”
两人,一人在藤椅上,一人在树下,谁也不说话,倒也不觉得寂寞。
阳光似乎能照进人的身子里去,叫人浑身充满了力气。
智伯瑶脑海里想的,都是道隐,他为了救她出了大力气,她应该好好答谢他才是。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