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明眼人，一眼便看出她是针对着李素云而来。

赵凌燕他也是认识的，平常也常上金楼挑选金饰。

李素云他也认识，只是因为之前二人也常一起来过金楼，所以原还以为两人是约好一起的，却没想赵凌燕一上来就开骂。

虽说赵凌燕身份上高一些，可李素云如今也不是可以随意得罪的，掌柜的心中叫苦不迭，又不敢上前劝，又不能躲开装作没看见，很是团团转。

赵凌燕可没管那么多，说着话冷眼挑眉看着李素云。

这是她自太和楼事件后第一次见她，她是消瘦了些也憔悴了些，却又掩不住眼里那得意的神色。

一开始她还有些内疚，毕竟李素云是因为她才出事。可想想，她又没让她去安排那些害人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作主张，与她无关。

再说，她如今竟然还能拖着残破的身子嫁入郕王府，想想就令人愤恨。

这不知廉耻的女人！

这样一想，她的心又好过了起来，那怒气便也随之上涨。

“这人啊，可真是贱，与人偷鸡摸狗被捉现行，没有自裁没被沉江也就罢了，竟然还不知廉耻威逼胁迫的嫁入王府，可真是下贱。”赵凌燕丝毫不留情面的出言讥讽道:“要是我，早就没脸活在这世界上，早一根白绫了断算了，那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她这样冷嘲热讽处处损贬，李素云不是不生气。

她的双手紧紧的捏着，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发怒的时候，她却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赵凌燕的面色逐渐有些伤心。

“凌燕，你怎么能这样，那一次，若不是你授意，我怎么会…”她说着抽出帕子掩了面:“我没想到你如今竟是翻脸不认人。”

这话可就令人寻味了，掌柜与小二瞪大眼睛，就连一旁的几个挑选的小姐也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好奇的看过来。

赵凌燕气愤难当，恨得咬牙的看着她。

“李素云，你简直是血口喷人，我可没让你去与人私会，你自己不知检点，做出这等与人私会的事情，竟还推到我头上来，你要不要脸！”赵凌燕怒了，再也不顾情面的撕破皮。

掌柜的一看情势不对，赶忙将另外几位小姐请下楼，自己也忙跟着小二离开，又命人守住了楼梯口，交代人不要上去，这才惊出一身冷汗。

他在京城生活了几十年，早就见过大风浪，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他比谁都清楚。

一瞬间，楼上的人便退了个干净，只剩下赵凌燕主仆与李素云主仆四人。

眼看着只剩下四人，李素云也不再顾忌什么，只是冷冷看着她一笑:“凌燕，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到底谁才是不要脸？”

她说着又上上下下再次看着她:“虽然你说的是事实，可这么说自己可不好，我会心疼的。”

“贱人！”赵凌燕气极了，李素云这话简直就是在辱骂她，是她所不能承受的:“我打死你，看你还怎么嚣张！”

她说着挥手就朝着李素云脸上打去，啪的一声，李素云的面容上瞬时便多了一个鲜红的五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