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晕倒在地上，甚至都不敢去搀扶—因为风漓司并没有说她也可以出去。

“母亲！”赵燕如再也忍不住的扑了过去，抱着赵二夫人焦急的低声叫唤着。

等赵忠尧摇摇晃晃的身子经过章御史身边的时候，章御史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风漓司也不看他，继续道：“张晗之，你一样教女无方，纵女行凶，败坏礼教，也逃不开罪责，你这言官的位子也不必坐了，贬为六品员外郎。”

六品员外郎…

章御史轻轻的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这半生的追求就这么没了，往后在人前也抬不起头来，仅仅只是因为女儿的愚蠢，心中就悔恨不已。

“怎么，这是不满朕的决定？”风漓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觉得朕是委屈了你？”

章御史，哦不，张员外郎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谢恩：“臣不敢，臣叩谢皇恩。”

张员外郎忍住心里的悲伤悲痛，缓缓的匍匐在地上：“臣谢皇上大恩。”

早在章月华出事的时候他就设想了各种结果，却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

他原先是言官，虽然很少弹劾，可这些年来也没少得罪人。

如今他虎落平阳，只怕这些人不会手下留情。

更多的，他觉得羞愤。

面对昔日的同僚下属，他又该如何去应对？

若说之前他还妄想靠着女儿一飞冲天来铺就自己的官途，如今的他却是悔恨莫及，只恨不能将自己活活打死，也好过如今的丢人现眼。

他随着赵忠尧的身后走出大殿，却见到他跪在殿门口。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戏耍，就在他来到外面的时候，天空里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在他面前站定看着他：“托赵小姐的福，我这半生的拼搏都毁了，我们为之筹谋的一切也都毁了，赵大人可有什么话说？”

赵忠尧并不看他，只是直直的看着殿门处。

“蠢货！”赵忠尧原本是不想理会他，可听他的话，却猛然抬头。

春日阴寒，雨淋在身上像冰刀子一般，打得人直哆嗦。

他的一双眼睛沾满了雨水，却没有一丝颓废的神色，反而充满着精光，夹杂着愤怒与冷厉的光，看向站着自己面前的人。

“那是你自己的女儿蠢笨，才会落得如此的局面！”他怒声道：“若她有一点心思，怎会被反击成这样？”

章晗之原本就满心愤怒，此刻被他一说，宛如被抓住了心中的痛处，愤然道：“那是你女儿骗了她！”

赵忠尧的眼睛里瞬间射出了一抹凌厉的目光，隔着重重鱼帘，让人心生寒意：“你怎么不说是因为她的愚蠢连累的我连二十万军权也丢了！”

他还倒打一耙了，明明是自己的女儿恶毒愚蠢，却将一切怪罪到他女儿的头上来。

也是，二十万军权比起他的言官位子，的确是要是损失的多。

章晗之甩了甩袖子，在不理会他，兀自离开了。

在他离开之后，宫人走到赵凌燕的身边，想要请她离开。

赵凌燕原本就满心怨愤，如今又怎么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