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史暗恼柳氏这般不中用,朝堂之上竟然抓着他的衣摆不放,委实不像样子。
如今又这般畏畏缩缩,犹豫不决的,这让人看了还以为两人私底下有什么呢。
他皱了皱眉:“皇上金口玉言,你只要照实说了,皇上一定会为你做主。”
柳雪荷的目中一喜,忙又磕了头,惊惶万分。
她一改刚才畏缩不敢语的模样,不断的磕着头:“是,是,大人,大人说过的,只要我按着大人教的话说,就能放了我一家老小。”她抖着身子,虽然有些语无伦次,却顿时让人大惊起来。
她说着畏缩的看了看风漓司,而后快速的低下头去:“那小姐民妇不认识,可陈大人说要民妇死咬说认识。如今民妇说了,民妇求求皇上,让陈大人放了她们吧。”
柳雪荷说完,见陈御史面色发青,身子便也跟着一抖:“大人您之前可是说了,只要我照实说,就会放了奴婢的家人,大人百口红牙,可不能反悔啊!”
她这话一说完,不说陈御史了,整个大殿中的人全都呆若木鸡般,寂静的可怕。
风漓司冰冷的目光直直射到陈御史的身上:“怎么陈爱卿不说话了,嗯?”
他这一声嗯的尾音拖得极为绵长,蜿蜒曲折,缠绵悱恻,端的令人寒毛一竖,升起无限恐惧。
陈御史目瞪口呆的看着柳氏,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这是怎么一回事?刚刚她不是才指证过蓝月莹,怎么这会又反口了?
看郕王与陈御史的态度,并不像是假的,可怎么这妇人不过被安王一问,便又反口了呢?
饶是殿里的众人见多识广,却也没见过这样的,一时之间除了柳氏的磕头又声便不闻其他,再看着蓝月莹与安王的目光便又带了更多晦涩的神色。
这样都能翻身,实在是让人太吃惊了。
半响郕王才反应过来,沉着脸看着陈御史,眼中的怒火显而易见。
陈御史却并没察觉郕王的目光,他此时还在柳氏的话中震惊的不能回过神来。
他是让她照实说,可没让她这样照实说啊!
他下意识的看了郕王一眼,这才察觉到他眼中阴沉的怒火,被他那活要生吞活剥的目光吓得浑身一抖,这才回过味来。
他终于知道这妇人刚才的话别扭在哪里了!
“你这刁妇,明明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也承认是你要找的人,怎么这会反而攀咬上本官了?”他面色涨红的指着柳雪荷说道:“枉费本官的夫人这些日子对你一家四口的照顾,你却是这样反咬一口,简直恶毒。”
他着重咬着一家四口的字眼,愤恨的瞪了柳氏一眼,又连忙对着风漓司磕头:“皇上,皇上息怒,是这妇人胡乱攀咬,微臣冤枉啊!”
陈御史说完,柳雪荷却是抬起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他道:“大人说冤枉?民妇更冤枉啊,明明就是照着大人说的,照实说了,大人怎么反这样说民妇?”
她说着眼睛也跟着急红了:“民妇一家四口几年前自凌都到庆州,一直相安无事,可不知怎么的前些日子莫名被人放火烧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