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蒙听得心里一沉，没想到，雪地特战小队会有这么大的损失。但相比较而言，偷袭的人损失会更大，估计那十几个人，全都被积雪给埋了，在狂虐的自然力量面前，除非是有超能，否则只能是默默等死。

周蒙把刚才遭遇到的事情，除了隐瞒了柯尼利亚的细节，全部讲给了阿加塔几个听。

“问问口供吧，这个人是个死硬分子，估计不太好问口供，要切记一点，别给这个人自杀的机会。”周蒙说着，把变色龙扔给了阿加塔。

雪地特战小队正因为死了不少人而没地方宣泄，眼看有了俘虏，而且这个俘虏是直接导致了几个兄弟的死，马上就把变色龙给弄醒，口供先等等，先胖揍一顿再说。

戴维眼见雪地特战队员有不问口供，但求出气的意思，赶紧向阿加塔建议，他来负责审问这个隐形人。

阿加塔见自己的队员下手太黑，便同意了戴维审问这个人。

戴维很温柔给变色龙擦拭了一下身上的血渍，把他给扶着坐起来，并把自己的一件外衣脱下，盖在变色龙的身上。

“你叫变色龙对吧？认识一下，我叫戴维。”

戴维的热情，并没有感染变色龙半分，变色龙轻轻咳一下，然后眼睛木然看着地上，就像是麻木的精神病人一样。

周蒙看在眼里，不觉暗自摇摇头。审讯当中，不怕嘴硬的，就怕这种闷葫芦一般，一言不发，整个人像是失神一样的家伙。

这样的人是最难对付的，看得出来，他是经过了类似的残酷训练，想要撬开这样的人的嘴，简直是不可能的。

“呵呵，怎么不说话啊？难道你不说，就幻想这能蒙混过关？开口吧，你别以为你能够以死解脱，就算是到了死那一步，你也得把你知道的东西全部说出来。”

戴维说着，把手搭上了变色龙的脉门上。

“在顿明斯克，是你利用我们国家联邦调查局特工进入芙拉基米尔的家，然后窃取了芙拉基米尔大脑的全部信息，杀死了四个人，对不对？”

戴维似乎在唱独角戏一般，问完了话，根本就不在意变色龙是否回答。他的注意力，给人的感觉是集中到了他给变色龙搭脉的那只手上。

“很好，是你干的。别看你的人挺硬朗的，但是，你的身体还没有达到能跟你思想同步的地步。只要问你问题，你的身体会因为接收到的信息或紧张活松弛，这一点是与生俱来的。在我十几年的审讯生涯中，碰到的硬汉不计其数，刑讯逼供，曾经出现过多次没有结果的局面。但是，还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出我的生命体征监测问讯控制。我希望，你能是第一个。”

变色龙的眼睛，依然是木然看着地面，但周蒙却是敏锐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一丝惊慌。

周蒙也相信，戴维肯定也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这一次，你们到雷墨特山，总共是多少人？十个？二十个？三十个？还是四十个？”戴维一点点增加数字，注意力，就集中在测量变色龙脉搏的那只手上。

问完了这句，戴维笑道：“应该是三十到四十的区间。变色龙，我说一下具体数字啊，你可千万要做好思想准备，别被我测量到你的脉搏发生变化。你听好了，你们的人是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还是三十九？”

戴维越是让变色龙别被测量到，就越是给他心理压力。要知道，控制心跳等情绪反应的，并不是主动神经系统控制的，一个人越是想要控制无法控制的神经系统，就会增加这方面的注意力，反而会导致相反的结果。

周蒙都不用测量，就知道来雷墨特山的人，是三十七人。变色龙的脸颊倒是没有变化，但是他的眼神，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

这样算起来，雅安荣耀在不久前发生的战斗中，损失应该是十几个人，剩下也就是二十来人。

“你们找到了尸体残骸么？”戴维继续问话，脸上已经露出了略显得意的神情，这可不是因为他就是这样容易满足的人，而是他希望通过这种神态，继续刺激变色龙，让他的心理防线崩塌。

“呵呵，看样子是没找到。那我问你，既然你们没找到尸体残骸，为什么要袭击我们？莫非，我们已经严重威胁到你们了？……呵呵，看来是的。”

“不不，你别问了，我要……”变色龙的心理崩塌速度，超出了周蒙的意料，戴维仅仅是几个回合，就让变色龙受不了了。

戴维呵呵笑了一声，正准备问一些正式的问题，周蒙却是猛然感觉到不对，一个箭步冲到了变色龙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

“快，看着我的眼睛！”

周蒙的怒喝，并没有让变色龙把头转向他，相反的，变色龙的身体一下子剧烈抽搐起来，他一下子躺在地上，就像是被屠宰了动物一样身体不断扭动，口中不断吐着白沫。

戴维大惊，正想要上前观看一下，却被周蒙拦住。

周蒙瞅准了一个机会，上前一脚踩住了变色龙，身体往上一压，控制住变色龙的身体，一只手掰着变色龙的脑袋，大声道：“不想死就看着我的眼睛！”

怒吼声有了一点作用，变色龙抽搐的脑袋幅度变小，眼睛也看向了周蒙。

但是，周蒙分明看到，变色龙的眼睛，瞳孔已经开始散乱，他的生命体征，在不断消失。

周蒙通过了变色龙的眼睛，进入到了他的脑海当中。

变色龙的脑海，所有的神经元细胞，就像是断了电的霓虹灯一样，一片片熄灭。周蒙快速读取了一些数据，但是终究是没有读取多少。

看到周蒙沮丧站起来，戴维小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周蒙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这家伙的脑海中，被植入了病毒程序一样的神识记忆。只要他要吐露被神识记忆认定的秘密，就会马上激活这个神识记忆。这个神识记忆，可以在变色龙的神经系统中指挥他的神经系统，让他迅速脑死亡。他的死亡，看上去跟你是有直接关系，可实际上，却是他们自己人做出来的。”

戴维震惊无比，他在心理学上已经是顶尖的专家了，可是周蒙所说的这些，理论上是没的说，但真的要放在现实当中，跟天方夜谭没什么两样。

关键是，戴维对周蒙的说法深信不疑。

“咳，好好的一个情报来源，就这样浪费了。”戴维不无惋惜说道。

周蒙拍拍戴维说道：“也不能说是毫无价值，变色龙的出现，对上了很多我们以前行动中发现的疑点。最起码，我们拢清了芙拉基米尔之死的罪魁祸首。而且，我们和雅安荣耀的人交上了手，就说明我们离最后的目的已经不远了。”

这么一番折腾之后，天色渐渐亮了。阿加塔问周蒙，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周蒙想了下说道：“阿加塔，还是先呼叫增援吧，让轻伤员把重伤员送下去，咱们还要继续。对了，咱们看看能不能找到袭击咱们的人的残骸，我想看看，我觉得会有发现的。”

阿加塔跟喀夫林商量一下，呼叫了增援，让轻伤员携带重伤员下山，然后派出剩余的雪地特战小队的人，往山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被雪崩掩埋的人。

上午九点的时候，喀夫林带了一截残肢回来。据他的汇报，没有发现整具的尸体，在一个吐出的岩石边，找到了这个残肢。

周蒙把残肢拿过来，仔细观察后，递给了阿加塔：“他们的服装，除了适合在雪地伪装之外，还有反红外监测的设计。一般的作战服，掩盖不了红外特征，而他们的，却是可以，不信的话，可以用你们的红外夜视仪看看。”

阿加塔试了一下，果真是这样，这也就又破译了一个谜题，为什么高空红外监拍的设备，会抓取不到他们的影像。

“周，我们需不需要补充一下战斗人员？”阿加塔通过昨晚的战斗，知道雅安荣耀这些人的战斗力非同小可，雪地特战小队损失虽然比对方要小得多，但是，剩下的人不到二十个，让这些人继续跟踪雅安荣耀的人，力量确实是不足。

“没必要。阿加塔，现在我有个问题搞不明白，你说，昨晚雅安荣耀的人，为什么会袭击我们？”

阿加塔想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可能是我们出现在这里，已经严重威胁到他们执行的任务了。要不然，他们没必要对我们进行攻击啊。别忘了，这里可是很容易引起雪崩的，如果没有必要，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做的。莫非，他们已经快要接近目标了？”

“不，目标无论是对于他们还是我们，都是未知的。不用说他们发现了，就是他们大体知道范围，恐怕都不会这样激烈动手。”周蒙肯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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