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
李明艳要送我?
慕容瑾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她清醒的很,没有。
“陛下觉得如何。”
见慕容瑾不回话,李明艳又是朝着正觉默不语的月清梅行礼请示。
月清梅重重的哼了一声,盯着李明艳沉声喝道:“李爱卿酒也喝的不少,此事就不劳爱卿操心了,瑾丫头你还是留在宫中吧。”说着冲着慕容瑾投去关切的一个眼神,示意她先留下的好。
但慕容瑾却是觉得这样很是古怪,因为月清梅给好的感觉是从不要求她做什么,但眼下却是在刻意挽留,而且用了呢称,这让她心底更是不安。
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发生了什么事一样,抬手行礼朝着月清梅恭敬的道:“谢女王陛下好意,怕是一路太累,又水土不服,还是不打扰陛下的好,御史大夫的提议不错,有大人一路相送,定是会安然到驿站,况且南月子民都知我今天进宫来的事,若是贸然留宿宫中,怕是会引得百姓猜疑。”
她说着已是直起了身,又是转头望向一旁的李明艳,勾唇笑道:“相信大人也不会让我在回去的路上出事的,对吧。”
月清梅给她的感觉是不安的,而李明艳要护送明显也是有主意的,只是人家若想暗算她,她这会把话挑的这么明,也是在告诉月清梅,如若她真的出事,大可拿眼前人问罪,到时也算是帮她除去此面和心不和重臣。
见慕容瑾这般坚持一定要出宫去,月清梅是想再拦,可话刚想出,却被离去又归来的杨春红给打断了:
“陛下大可不必担心,现在慕容国相是我们南月的大红人,去哪都有人盯着,谁都想为此造话题,为她们的茶酒楼拉生意呢。”
她这话里奚落之色很重,但慕容瑾此刻没心情跟她辩,瞪了她后朝着月清梅行了告别礼。
这次的迎风宴给她的感觉是很不舒服,所以她想早早离开。
也许是杨春红的话起了作用,月清梅不再坚持,于是只能满是担忧的目送慕容瑾离宫。
“叶首领,带两队人马护送慕容国相离开。”
“是。”
叶首领毫不含糊,立马去清了两队人马紧紧相随。
刚一出宫,慕容瑾便见到在宫墙外走来走去一脸焦急不已往里面打探的明月,朝画扇使了个眼色,画扇立马将跟随着的李明艳拦下,她则是去见了明月。
“出事了,爷不见了,跟着的暗卫也都死了。”明月一见到慕容瑾便将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同时也表达了明心的担心,要慕容瑾跟紧他先回驿站再说。
李明艳远远的见到明月,不由的眯了眯眼,看了一眼画扇,又是看着在那沉默不语的慕容瑾,突然勾唇一笑,冲着画扇言道:“慕容国相既然有人来接了,那就不用外臣相送了吧。”
说完转身便要走,那边的慕容瑾正想着景文睿不见了的事,一转身便瞧到李明艳要走,想都没想便冲她喊道:“御史大人要上哪去啊。我这刚出宫,大人便要丢下我独自一个人离开吗?”
说完已是招呼着明月一道跟上,而她则是快步到了被唤住停下来的李明艳身边,面色很是平静。
是的,她不能让外人看出她有事,至少在眼前人这里,不能露了马脚。
明心有提醒南月人有参与进来,而且是女杀手,在南月能养女杀手的,而且兵器是特制的,怕是那几位大臣之外就没有人敢了吧。
所以,眼前人不能走!
见慕容瑾已注意到她了,李明艳只好讪讪一笑:“外臣以为接大人的人来了,不便打扰。”
“御史大人言重了,这只是本相的贴身小侍,让他在宫外候着的,大人若没事,我们便走吧。”
伸手一请,已是逼得李明艳不走也得走。
李明艳虽然不情愿,但她心里已是快速算计了,只要出王宫附近,到时就不是她说的算了。而她届时也可以有多种选择。
慕容瑾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出宫,会面对什么,她心里只惦记着景文睿的下落,她想回到驿站去看看,看他是不是已悄悄溜回了,又或者是去了他们的基地。
李明艳一脸镇定,慕容瑾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明月紧跟着,示意画扇也跟紧他,当他看到身后的禁卫护卫时,这才松了口气,有禁军相护,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明心说过,这南月国女王是王妃母亲的妹妹,心还是系着南月与百姓的,与朝臣离心,是需要慕容瑾的支持,也就是需要大越为后盾。
不会害王妃,是个可信的人。
出了王宫附近,再往前行了两条街,再过两条街便能到驿站了,老远便能看到那头灯火通明,似是在等着她们过去一样。
慕容瑾看到了从驿站发出的灯火,突然眼前一黑,一个声尖锐的声音从她大脑深处传出:“快跑。”
快跑?
短暂的失明让她重心有些不稳,差点摔了一跤,若非画扇手快,她人已是倒地了,可当她站稳身子后,想也没想朝着明月便大喊:“快跑。”
她带头往王宫方向跑去。
此刻她有些明白月清梅为什么要留她在宫里了。
月清梅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忘记了月清梅身边的朝臣并不相信她,且还有反意,尤其是她今天一早点破了杨春红的私心后,她就应该想到会被报复,可没料到会有这么快。
“跑?大人想往哪跑?”
此刻大街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但随着这声音落下,街上瞬间便出现了一大批蒙面黑衣人,但站在最前头的却是明明被留在偏殿醒酒的黄永与杨春红,此刻俩人正双手抱胸冷冷的盯着她,似是看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样,没有任何感情。
叶首领也看出眼前的情况了,连忙带人上前将慕容瑾护住,同时令人护着慕容瑾往宫里退去。
“杨国相这是何意?莫非是真想看我与黄将军比试一场才舒服?”
慕容瑾暗暗思量着退路,边喊话挡着她去路的杨春红。
“呵,都说慕容瑾你嘴皮子厉害,之前杨某还不觉得,现在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闲心开玩笑,宫里没办法让你出手,但这里,你就再无逃出的机会。”
杨春红一脸平静,脸上的笑也越发张扬。而慕容瑾的心却是越来越慌,她能站在这里,四周定已会是她的人了,至于李明艳会怎么样,全然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你们能挡她们多久?”慕容瑾沉声问挡在她身前的叶首领,心里快速的算计着。
这会怕是只有月清梅身边最安全了,她要到月清梅那里去才行。
只有活着才能去找景文睿。
叶首领看着四周围上来的杀手,沉声回:“大约一盏茶的时间。”
她让人去寻景文睿未果,便已猜到景文睿大概出事了,毕竟今天杨春红她们的动作太大,而慕容瑾一个外人,又被孤立了,自然听不到有用的消息。
但现在告诉她这消息时间也不对,犹豫了片刻,她还是瞒了下来,没有说出口。
不够啊。
慕容瑾摇了下头,不够她跑往王宫,即使她尽全力,也不一定能安然进宫去。
“你今晚就别想走了,大越最有名最年轻的良相怕是要折损于此了。”
“你敢!”
对上杨春红的咄咄逼人的话语,慕容瑾心底的傲气陡然升起,伸手拨开身前的叶首领,一咬牙,从藏在胸前的玉玺拿出,高举于虚空,凤眸怒视着杨春红:
“见玉玺如见女王陛下亲临,杨相不迎吗?”
没有计策了的慕容瑾最终还是拿出了玉玺,这是她不愿意的,因为她之前是想将此还给月清梅的,因为晚上月清梅的异外举动让她没有拿出来,现在拿出来,也是想威慑眼前人。
果然,杨春红等人见到在她手中发出亮光来的玉玺是一阵发愣,她身后那些杀手更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相互对视一眼,微微的垂下头去,却没有下跪。
见她们有了怯意,杨春红看了一眼同样有些怯意的黄永,眼眸一沉,厉喝道:“谁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我们南月的玉玺早就不见了,现在从你一个外人手里出现,一定是假的。”
“假的?我母亲,也就是你们的前南月女王为什么会成为王,杨相难道不知道吗?她又是怎么死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情。”
见杨春红想要反水,慕容瑾立马将她今天下午听到的消息处理了一下,直指杨春红便是害死她母亲的凶手之一,原本她只是诈一诈的,可杨春红听着她的叱喝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慌乱。
“是你害死了我母亲,因为我母亲能让玉玺认主,但你不能。你才是该死的那个,南月的战士们,你们看看你们效忠的人是何心狠手辣,连前女王都能残害,你们也都只是她上位的一颗棋子,等你们没了利用价值,怕是连全尸都没有。”
慕容瑾高举玉玺叱喝着,目光落在了一旁并没有开口的黄永身上,她记得月清梅评价过黄永,“嫉恶如仇”,现在只希望他能念着她母亲的好,能策反他,这样也许她还有退路。
见她目光落在黄永身上,李明艳连忙朝黄永身前走去,挡住她的目光,壮着胆不屑的冷嘲:“你母亲背弃了我们南月,她不配做我们南月女王,而她的死,又与我们有何关,她是死在大越的。”
她厉声下又是一个转身,朝着身后有了怯意的女刺客喝道:“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的命是我们给的,如果今晚放她离去,她一定会回去纠集大越大兵直攻我们南月,到时我们南月就会因为她而陷入战火中,这是你们想看到的吗?杀了她,今晚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杀了她?
慕容瑾看着那些原本有些怯意的女刺客听到李明艳那气势高昂的话语皆是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再次盯着她时,她暗道不妙,这些刺客无法被策反,而黄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