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有伤的慕容休又是转身看了眼四周,恭敬的将那两戴面具的男子请进去。
“这里我早早按宫主的吩咐,修建的还算大,俩位也先在此先安歇下来吧,上面已是有不少人走过,看来上面是不能上去了。”
那两男子沉默了片刻,点头应下。
地下秘道改建的很大,就与地面上的房子一样,且入口不在他自己家里,而是在别的地方,出口也是通往别处,所以一点也不担心会被发现,之前他还备了不少干粮与水在这里,现在也全都用得上了。
他们打算是等武不凡过来,然而慕容瑾那边却不知此事,而且慕容川的人在找遍了整个慕容族后也没有找到慕容休,对慕容瑾说的话竟生出一丝怀疑。
“族长,圣者说慕容休没有出族,可族里我们都找遍了也没找到,这是不是圣者判断错误啊。”
大半个半快过去了,慕容功不禁有些质疑慕容瑾的推断了。
慕容川却是摇头坚持,一定还在族里。
“圣者推断不会有错,而且他确实没有出族,时间不多了,明天我要离开这里,亲自去一趟王庭,今晚一定要将那叛徒给找出来。”
想着战乱会给百姓带来多大的伤害,而且慕容家也会因此受损,慕容川就恨不得直抽自己两大耳光子,怪自己当初想的太过简单了。
有了他的指令,慕容功不敢再多说半个不字,带着人又继续搜寻起来。
“把阿古拉牵来吧,有它在,应该能很快找到那叛徒了。”
在屋外环顾四周的慕容川想了想,招手示意让人去将族里的守护兽给牵过来。
一听要请阿古拉出来,慕容功那沉甸甸的心不由的生出几分喜悦,可眨眼间又露出一丝凝重,小声的问道:“这合适合吗?”
慕容川却只是瞟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低嗤一声:“确实不合适,但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确实如此,眼下如若找不到慕容休,那明个他也无脸见慕容瑾了。
而这一幕却让准备外出的慕容瑾看到了,她微微一愕,阿古朵又是什么,但看慕容川脸色凝重,想来应该是族里的宝。
瞬间她想到了在南月时遇到的那只狗子,而同样见到这一幕的慕容柠也是不由的皱了下眉,低声喃道:“阿古拉已那么老了,连走路都有些困难,合适吗?”
“阿古拉是谁?”
听着慕容柠的,慕容瑾有些好奇。
“是族里的保护兽,北夷的一种犬,但在慕容族里却与外边的有些不同,比族长还要老,地位比族长还要高,有它出马,相信要找到慕容休那个老贼也挺简单的了。”
慕容柠说完语气也跟着轻松了几分,望向慕容瑾的时候却又多了几分沉重,拉了拉她衣袂低声问着:“姐,你真的现在要去东胡国吗?”
“嗯,东胡国的异变,我大概猜到了,但师傅担心大越国王的身子,所以一直未前往,这个时候如若我还不过去,那便是将东胡国推向武不凡那一边了。”
用过晚膳后的慕容瑾就一直在与景文睿梳理几国之间的关系,觉得从东胡国着手或许有用。
而且明月传来的消息是东胡国王病危,有几次还是东胡国王故意为之,但却让武不凡给救下来,所以,她必须去。
“那也用不着连夜离开啊。在这里多陪我些时间也好啊。不如,你带着我一起吧。我都没有去外边看过,好歹我也是未来的家主,要是连这些大世面都没见过,又怎能在族里立足呢。”
慕容柠缠着慕容瑾,低声细语求着一定要带他出去。
慕容瑾却只是回头看了一下立在她身边没有说话的景文睿,笑了笑:“好啊,那你可得跟紧了,这外面,可不比北夷。”
确实,东胡国虽然与北夷相邻,但却与北夷有着不同的习惯,带他出去也是原本在她计划之内,所以也没拒绝。
一听能带他出去,慕容柠高兴的简直要跳起来了,但却被慕容瑾一眼瞪的只能捂嘴偷笑。
景文睿看了一眼身侧的慕容瑾,烛火下,映衬着她眉色温和,但眼神坚定的让他都有些担忧,她的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吧。圣地发生的事,她虽没有说,但她从出来后身子就一直处于高兴奋期内,这不符合常理。
“姐,我知道,我会跟紧的,你就放心好了,对了,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现在各国都在开战,我们得重新规划一条路线,这样才安全。”
慕容柠边说边让人拿出地图,慕容家虽然隐世,但对各国的地势却了解的很是清楚。
慕容瑾看了眼已被甩在身后很远的慕容家族,从外边看去,那里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只有进去的人才知道,里面是灯火通明,人员密布,紧张有序的在寻找着慕容休。
那堵墙,看着还真不一般。
在离开之前,慕容柠在外围又布了个阵,这让慕容瑾又是生出一丝好奇,这个他也学会了?
“姐,你睡吧,还早着呢。”见她还在回望慕容族里,慕容柠还以为她是想把他留下,连声催着慕容瑾去休息,同时上前一步拉着景文睿,一直使着眼色,让他也劝劝,身体为主。
原本也担心慕容瑾身体的景文睿自然是乐意去劝的,二话不说便劝着慕容瑾上了马车,这是之前来这里时留下的,没想到这会又用得上了。
不想让身边人担心的慕容瑾看着慕容柠已是拿过地图,还不望瞪着她时,她便知道自己如若不去休息,大概会被打晕去,便也只好无奈的一笑,撩起帘子进了马车。
马车里东西都备着,炭火也早早烧起,进去就暖暖的。
九月底的北夷是真的有些冷了,尤其是在这后半夜。
也许是因为马车内太过舒服,靠在厚厚毛垫子上的慕容瑾没多久便真的睡着了,一直抱着她的景文睿见她睡着了这才松了口气,但却没有松手,依旧抱着,只是伸出一手,在马车车壁上敲了两下,坐在前方的明心立马反应过来,将这两天发生的事都写在纸上呈给他看。
景文睿又是轻轻的看了一眼睡熟了的慕容瑾,这才将纸拿到身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景晟已在领兵抵挡西夜国的兵马,汪将军的人马则是抵挡东胡兵马进攻,金樽贤在与南月国的女子兵纠缠,黄永的兵马则是驻守月城,眼下还无法判断是全力进攻还是试探。
但郡国公的一万兵马却是在与熊略的五万兵马相遇,一战,郡国公胜,熊略的兵马却只退了五公里,明心,我们的人都在哪?”
景文睿边看边分析着,这是大越的一场危难,但幸好大越的兵马一直都未减弱,虽是太平盛世,却一直操练着兵马没有停过。
全是因为他父王的野心。
一想到这,景文睿又觉得无比讽刺。
原本想要挥军一统的大国现在同时被几个国家一起包围着,都想要从那大国中讨得一块肉,真是天道好轮回,看谁饶过谁了。
“在边境,未离开。”
明心说着,又是不由的皱了下眉,他家爷不会想让江湖中人也参与进来吧?
慕容族长不是说等找到慕容休就亲自前往北夷王庭,请拓跋毅收手吗。
“你觉得慕容族长有几分把握可以说服拓跋毅,让他收兵。”
不等他细想,景文睿已是问出他心中所惑。
这有几分把握,他这一时半会还真无法推算出来。
“爷的意思是族长会说服不了?”
明心思到此心头一紧,莫非还真会这样?
“呵。”景文睿勾唇冷冷一笑,眼里闪过一丝讥讽:“拓跋毅为什么会动兵,一是想借此分食大越,二是想借此摆脱慕容家族的控制。在北夷,有这样的一个流传,北夷真正的可汗不在王庭,而在慕容家。”
明心似是想明白了一样,若有所思的点头:“原来如此。是属下思事不周了。”
“帝王的心思,皆不是我们能用常人之心去猜的,如果慕容族长去见拓跋毅,也说不定会有转机,毕竟,慕容家的威望在。”
景文睿沉声说着,目光继而落在已熟睡的慕容瑾脸上,心里划过一丝心疼,抬手间,示意明心先下去,同时吩咐着:“你让他们都去助老郡公,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退。”
眼下还无法猜到慕容川有十分把握说服拓跋毅,所以他的人都要去助慕容跃老郡公才行,在国之存亡之间,他不会再隐藏他的实力。
明心领命,退下立马派人去传令。
就在他们往东胡去的路上,秘阁却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一夜间很多秘密据点都被一神秘组织给摧毁了,没有一人能逃脱。
越往北夷深处,一队黑衣人骑马快速奔跑着,领头的是一头银发的中年男子,身侧跟着的是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几十人速度很快,眨眼便消失在草原上。
“宫主,秘阁那么一个小小的情报组织,让宫主亲自动手,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们了。”
“你个傻子,知道什么,秘阁是为圣者服务的,宫主亲自动手,就是断了圣者的耳目,这样慕容家,也就如失了耳目的一条狗,只能缩着,等着挨打。”
“闭嘴。”
领头的冷冷的开口,那熟悉的声音立马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正是从东胡而来的武不凡,只是他将目光投到了他身边那个没有开过口全身都裹在黑袍里的女子身上,挑眉:“圣女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