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没办法和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丁勤说着便准备转身。对于这样的人,实际上溜之大吉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不行!”这姑娘直接几步窜到丁勤身前,挡住了丁勤的去路,“你好歹也要了解下我女扮男装的原因才行嘛!”
丁勤不得已又停下,“姑娘,我着实不知道,你为什么女扮男装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也不认识你。”
“你难道真的不认识我?”这姑娘在丁勤身前,往前凑了凑。
她这么一问,倒是把丁勤问愣了。确实,目前的自己,对这个姑娘没有什么印象。
可是,可是自己失忆了啊。
万一,自己本该记得她呢?或者说,应该认识她呢?
只是,丁勤回忆了一下刚刚的过程,从这个姑娘的话中,她应该也不认识自己才对。
这样犹豫了一下,丁勤回答道,“不认识。另外,我失忆了,我不知道原来认识不认识你。至少,目前是不认识,也没有任何印象。”
姑娘弯着眼睛狡黠地笑了笑,一把把头上的簪子拉开,秀发如瀑般地披于肩上。同时,她很简单地把外套一扯,丢在地上,露出了里面本来就该女子穿的衣服。“那你看,你觉得我漂亮么?”
正所谓人靠衣装,如此简单地变了个样子,这个姑娘青春亮丽纯洁可人的一面完全展现了出来。尽管她的脸上没有画什么妆,却又恰恰和简单的发型与服装搭配得恰到好处。
丁勤微微皱了皱眉头。他隐约觉得,在印象里,这个姑娘比不上什么人那么漂亮。可是,对于那个人的样子,他的记忆极为模糊,而且不管怎么努力,也想不起名字。
姑娘在对面又问了一句,“怎么,看呆了?看来你也并不是什么玻璃。我再问一句,你觉得我漂亮么?”
“漂亮。”丁勤这句话,算是一个客观的回答。只不过,他回答得冰冰冷冷,没有什么感情。
“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要跟你走,你难道不愿意?再说,人家又不强迫你什么,只是想跟你学,怎么女扮男装更像一点罢了。”她这时开始半低着头,摆出一副娇小可怜的模样,“人家又没有非分之想。”
丁勤深吸了口气,“你有没有非分之想,我不管。但是,我不怎么女扮男装,也教不了你。我还有事,请回吧。”
说完,他再次迈开腿就走。
姑娘在她身后叫了两句,见丁勤不应,又跑到丁勤面前,双手把腰一叉,“不行!你说了不像,你就得教我!”
丁勤皱着眉头停下,“为什么?世间还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人么?”
姑娘居然突然哭出来了,“你不帮我,我就会被他们发现,被他们发现,就会被抓走,被抓走,就会被关起来,被关起来,可能就会郁闷死了,死了!”
丁勤看了她一会儿,依然是冷冷地道,“我不管。你与我无关。”
实际上,丁勤并不是铁心肠,不愿意帮她。只是这个人来历不明,丁勤不想多趟什么混水。
他一边说,一边就往回走。这个女子这回没再说什么,甚至连声都没吭。
快要回到客栈时,感觉不太对劲儿,一回头,原来这个姑娘就在离自己五六米的地方,小心翼翼地一路跟着,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见丁勤猛一回头,姑娘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这个,这个,被你发现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丁勤感觉到自己快要愤怒了。“你这么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这姑娘满脸的委屈,“我……我只是想找个依靠。我走投无路了。”
“世界这么大,你找谁不行?你非得跟着我干什么?”丁勤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点儿,已经远不是最开始时的那种平淡。
姑娘嘟着嘴,“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好人,我觉得跟着你应该没危险,所以我……”
“我哪儿像个好人了?你只凭看别人几眼就判断别人是不是好人?你不知道这样是很危险的事儿么?你知道什么叫好人么?我告诉你,我连记忆都没有,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好人!”丁勤长长地出了口气,可是还是没有能把心头的压抑吐尽。
这姑娘一只手指拎着刚刚抓的药,一只手指卷弄着头发,“我知道你是好人。只有好人才不会在我那么无理时不计较,只有好人才会提醒我女抢男装不像,也只有好人才有你这么好的脾气,而且会说自己可能不是好人。总而言之,你就是个好人!”
她说的还头头是道,虽然略有刁蛮之意,却又带着一丝真诚。
“我……”丁勤被她弄得吼也不是,吵也不是。这人有些软硬不吃,让他完全没了脾气。话被堵在半路,他停了一会儿,才又说道,“这样,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找个地方避一避。有人想找我的麻烦。”女子说得很是坦诚,“要不然,我也不会女扮男装了啊。”
“可是我这儿真没有多少可避的。”丁勤坦言,“我住这个客栈,过个一两天,就要去黑莲教。这两个地方都是公众地带,不适合你躲避。再说,你会体能技,完全可以去找烈虎堂。”
这姑娘嘴一噘,“切,我才不去。烈虎堂也未必都是好人。再说我这么年轻貌美,要是不小心落入花心大叔之手,这猥琐大叔俏萝莉的,我不说你也能猜到什么结局。”
丁勤被她的伶牙利齿说得哑口无言。见丁勤没有争执,这姑娘又道,“对了,刚刚你说你失忆了是吧?我认识一个郎中,对失忆治疗很有效果,我可以介绍你给他。”
一说到治失忆,这倒让丁勤心中一动。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姑娘说的是真是假,可是每每有的提到,他都想试一试。
就像是失去什么之后才懂得珍惜一样,只有失忆的人,才会发现生命之中记忆的宝贵。
“我真的不会给你找麻烦的。十天,大概十天。十天之后,我自己就离开,然后给你介绍郎中,如何?”这姑娘趁热打铁,说得丁勤确实有些心动。
“你说的郎中,叫什么名字?”丁勤也怕她只是信口胡诌,然后把自己搅入一摊浑水里,所以不得不提前了解。
姑娘笑了笑,“说出来,可能你会吓一跳。哦,不对,你没记忆,可能就不记得这个名字了。她叫邵蓉,人称玉面观音。你要是不记得,可以跟别人问一问。不过,此人隐居已经十多年了,除了我,估计也没有人能找到她了。”
玉面观音邵蓉?丁勤确实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好,我问一下。如果你说的当真,我可以考虑让你跟我去黑莲教。”
“太好啦!”这姑娘直接跳起来拍了拍手,就好像跟着丁勤的事情已经定了一般。“我叫湛清,水木湛清华的湛,也是水木湛清华的清。你叫什么?”
“丁勤。”丁勤说这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此前那种平静的语气。他转身开始往客栈里走,“你跟我来吧。”
“好咧丁哥哥。”湛清又高兴地拍了拍手,快走几步跟在丁勤后面,似乎是生怕跟丢了一般。
一进客栈,丁勤直接去了柜台。因为有姚远的交待,掌柜对丁勤格外客气。“回来了,公子。”
丁勤点点头,“掌柜,麻烦你看看,能不能在我的房间边上,给她找一间房。”说着,她指了指湛清。
湛清从丁勤身后冒出来,作了个鬼脸。掌柜的一见,眼中都疑惑了。他根本没想到,丁勤出去这么一会儿,就带了这样一个清纯秀美的小姑娘回来。
“我看看……”掌柜翻看着房间账簿,一时没回应。岂料,湛清直接来了一句,“如果没有也没关系,我可以和你睡同一间。”
她这话一出,丁勤差点被自己唾沫呛着,掌柜的眼镜也掉了。扶好眼镜后,掌柜的意味深长地看着丁勤,“这房间,可能真有点儿紧张啊……”
丁勤皱了皱眉头。“有还是没有?她必须自己睡。”
听丁勤这么说,掌柜又低下头去看了看,“有,紧邻你左右就可以。”
“那好。我们先上去吧。”丁勤拿了钥匙,准备带湛清走。不料,湛清直接拉住了丁勤的衣袖,娇滴滴地道,“丁哥哥……”
她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魔力,听得让人骨头都要酥了。
丁勤有点儿受不了她这一套,扯过胳膊,“又怎么了?”
湛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那个,那个,饿了。”
丁勤无奈地皱了皱眉头。“掌柜的,麻烦备些吃的,过会儿送上来。”
掌柜的笑嘻嘻地点着头,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送你们哪个房间方便?”
丁勤看了掌柜的一眼,眼中多少有点儿警告的意味。之后,他还是用很客气的语气道,“直接送她的房间吧,我不饿。”
回到房间,丁勤便躺下了。他今天已经走了足够多的路,快到了疲累的极限。在睡着之前,他一直注意着隔避湛清的动静。不过,让他略微放心的是,除了有人来送餐的声音外,一直到天黑,那边也没出现什么异常。
丁勤在疲劳的驱使下,慢慢睡去,再醒来是已经是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