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老曾借贾晓通之口向谷雨透露过比试中的一个题目,而第二关便是那道题。
演武场边缘的那道山海墙已被搬走,取而代之的是在场中央的三个人,那三人提着剑,身上的胸前和背后各有一块黑铁,黑铁上写着字,正是谷雨已知的“春雨、夏石,以及秋山”。
自三人站到了场间起,演武场上的人皆是深深皱起了眉,尤其是那些通过了第一关准备迎接第二关的弟子,更是愁眉不展,似根本就不知道这道题该如何解。
好在,判裁席上的长老站起了身,扩大了答案的范围。说道:“这道题,有一个固定的答案,但考虑到年轻如你们阅历太浅,不可能知道那个答案,所以,只要你们能以手中的刀剑击中他们三人的后背,就算通过。”
话音落下,他看了看议论纷起的人群,补充道:“不用担心,他们只用固定的招式、固定的身法,你们同样有很大的机会走入下一关。”
“当然,这一关如你们想象中的难。”他话间稍有停顿,待得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才道:“但是,你们当中如果有人能够给出那个最完美的答案,那么将可以免试三关,直接进入第六关。”
一阵哗然,众人皆惊。
有人吞了吞口水,说道:“这奖励倒是很喜人,可是这文殊榜的题也太难了吧?第一关的山海墙,这第二个关的这个什么东西,谁能够过得去?”
“判裁长老不是都说了吗?只要能击中那三人的后背就算通过。”旁人看了看场间三人,说道:“难度早就降低到了极限,况且比试中只能凭招式而不得动用辉光,这样的题目,我都过得去,更何况那些千里挑一的参赛弟子。”
“哟,站着说话倒是不腰痛,有本事你去试试?”
“我……”
“哎,师妹,你说那个谷雨,这一关能不能过去?”在一方人群中,一个女弟子向着旁侧同门问道。
旁侧姑娘侧头看了看女子眉下流转的眼波,打趣道:“师姐你这该不会是犯病了吧?看上人家了?”
“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那女弟子脸颊绯红,掩饰着窘相躲逃了开去,可那打趣的姑娘却不放过,追上前说道:“师姐你可别不好意思啊,长大的姑娘总是要嫁人的,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师妹去帮你说,哎,师姐你别走啊!”
那方两个姑娘调侃追走,这方一声钟响,文殊榜第二试开始。
山海墙一试,是众弟子一字排开同时解题,而这“春夏秋”一试,却是三人一组轮换解题,耗时远比之前长久,不过,判裁席不可能让弟子故意拖延,每人只规定了一刻钟的时间,过时判败。
“这到底要怎么解啊?”为了这一场比试不落人诟病,有人拿着签筒走向了每一个人,以抽签的方式确定了各人的站位,同时将三百来人分成了三行,而那运气最不好,抽到了最前站位的三名弟子明显有些发慌,其中一人一脸死灰的看着手中竹签,大有着想要剁手的冲动。
“还能怎么解,硬着头皮上吧。”旁侧人回头看了看后方拥有了更多时间想题的同门,本欲一番感叹,却刚要开口,就见得了站在最末位的谷雨的身影,不由一阵愤怒道:“那废物的命怎么会这么好?竟抽到了最后?”
第三人随着目光看了看队列的末端,冷哼了一声道:“什么运气好不好,不过是我们先死他后死罢了。”
“可不一定啊,”几乎将手中竹签捏断的那名弟子抱着必败的心思提着剑走向了场间,说道:“人家第一场不是也已过了吗?”
“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旁人仍旧不服谷雨第一场的表现,脸上布满了不屑与轻蔑。
“都给我专心些!”一侧,一监督之人斥声道:“提起你们的剑!”
一阵剑光闪烁,却是作为比试题目的三人先提起了手中长剑,刚准备近前的三人不由被吓得一颤。见此,判裁席上的长老皆是摇了摇头,提前在身前的名册上画掉了三人的名字。三人已是心散神慌,比不比都已注定了结果。
果不其然,三人刚提剑而进,就被一片诡谲而密集的剑光扫出了一丈开外,才上台就下了台,断绝了登榜之路。
而见此,众人不禁一片惊呼,不是因为三名弟子败得太快,而是因为那三道各不相同、却同时覆盖了所有人双眼的恐怖剑光。
那剑光乍起之后便是消敛,难以看得真切,但所有人都深深的感受到了那如惊涛骇浪般的恐怖气势,以及那猛冲进人群中,几乎扯碎了众人袖口衣摆的狂风。
“这……这到底是什么剑式?这也太……太变态了吧?”有人声音发颤,看着那场间三名身背黑铁的人道:“这还是没有提聚辉光的结果,这要是以修为全力施为,该会恐怖到什么程度?!”
旁侧有人苍白着脸色刚要接话,却因见得一人走出了队列而止住了声音。有人走出了人群,不过却不是走向场间解题,而是向着判裁席上众长老一礼,自知能力有限的放弃了比试。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一个人弃赛便有一个接一个人的走出了队列,不过片刻时间,参试弟子就锐减到了两百之数。
席上长老有些皱眉,相互环顾后则有些更皱了眉头,不解这如今弟子怎就这般不济,竟连上场一试的勇气都没用。
有长老眼中逐渐翻涌了怒火,说道:“不战而逃,这种弟子要来何用?!还不如早早滚下山去,免得辱没了我圣山名声!”
“你看他如何?”这时,其身旁一老者注意到了骚乱的参试弟子中唯一不动声色的谷雨,极目望了望谷雨沉着的脸色后说道:“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再走过这第二关?”
那长老怒火正越烧越旺,抬头看了一眼后抬手就将抽签后排列的名册翻到了最后,怒声道:“那谁,谷雨,上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