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对方的拳势,林空自知不敌,脑中灵光一动,急忙掐了个土行诀,往土里一遁,险险避过那必中的一拳,深入到地下两丈距离才放心下来。
但躲不是办法,必须要给他们当头痛击,将他们打怕才行。
小人物归小人物,但在小人物的圈子里,他要让别人知道自己不是任人拿捏的面团。
打定主意,他悄悄的潜上去,凝神屏气,感应到高个青年的位置后,悄无声息地靠近,再猛地发力,抓住对方的脚跟后,土元力一拥而上,裹住对方,并将他拖入地底,不等他反应过来,连续四拳、全力击打其要害。
正要再出手,发现四支裹着绿芒的利箭射来,堪堪擦身而过,林空头皮一麻,只能放弃,往下潜去。
‘既然动了法器,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林空冷冷心道。
当土元力沿着泥土攀升而上蔓延开去,他清晰的感应到了地面上的情况,从储物袋中取出法剑,来到矮个青年的脚底下,隔着地面用法剑悄悄对准,按照‘金蟒甩尾’的招式运行功法,金元力透过剑身,窜出一道三寸长的金色剑芒,将一只脚穿透。
得手之后又下潜了五六尺预防对方的反击,这时,感应到逃跑的王丰,便追了上去,出手将他绊倒。
王丰摔了个头破血流,当看见犹如鬼魅一般从地面升起来的林空,而他依靠的的两位师兄已然失去战力,久违的恐惧袭上心头,顿时哭嚎起来:“愣大个……林空,不,林师弟,你,你可别伤害我,我堂兄是忘剑峰的座下弟子,你得罪不起的。”
“忘剑峰的坐下弟子?”林空沉吟道。
见他停下脚步,王丰以为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欣喜道:“对,我堂兄王庆是忘剑峰的座下弟子,已经练气七层后段,很快就会突破八层,你打倒的那两位师兄都不够我堂兄一根手指头收拾的。”
他言下之意很明显,我堂兄要收拾你,一根手指就够了。
“威胁我么?你堂兄是你堂兄,我只要能收拾你便行。”林空蹲下,将剑搁在王丰的肩头,距离脖颈仅有半指距离。
剑身的寒意森森,王丰根根寒毛倒竖,情急道:“不敢,不敢,我没有,林师弟,你不是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刀剑无眼,你小心点……啊,啊!”
林空将剑抬起几分,紧贴着王丰的脖颈,锋利的剑锋已经划破肌肤,带出一条血痕,吓得他哇哇大叫。
“可你给我留一线了吗?”林空反问一句,恶狠狠地说到:“惹恼了我,一剑剁了你的双手,即便你堂兄来了,杀了我也医不好你吧?”
戾气上涌,他的表情狰狞,好在未曾丧失理智动那杀人的念头。
王丰不是傻瓜,明白愤怒的林空真有可能下狠手,真要像林空所说,被砍了双手,就是一生残废,即便堂兄出手杀了他也是于事无补,不划算。
他赶紧跪地磕起响头来,求饶道:“林师弟,不,林哥,我不懂事,冒犯了林哥,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做人留一线吗?……也不是不行,不过……”林空没想到他居然下跪了,迟疑起来,看架势,王丰是吓破胆了,目的达到,没必要做的太过,毕竟没有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不过什么,你说,只要能办到,我一定全力去做。”王丰听闻事情有转机,直起身来,双眼放光,期待着林空接下来的话语。
林空饱含深意的笑着,抬手用剑指了一圈七房的房舍,徐徐道:“咱们七房的房舍,一圈不比我那五分地大吧?”
王丰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道:“这就去,这就去。”
见王丰手脚并用的绕着房舍爬行,林空心中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王丰总是对他处处刁难,虽说是与前‘林空’有过节。
他觉得是倒了血霉了,睁眼便招来无妄之灾,凭空出现一个人处处与自己过不去,真是莫名郁闷。
远处相互搀扶起身的两个青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要说王丰实力不强,但依靠堂兄的威名,在七房也算是混的有模有样,一直眼高于顶,骄傲的紧,何曾想过他是如此贪生怕死,没有一点尊严可言。
两人默然无语,发现林空转头看过来的狠厉目光,视线稍一对碰,便不由自主的低下头看脚尖,不敢与其对视。
危难之时,才能显现一个人的本质。
一对比,他们发现林空更值得他们由衷的敬畏,修士就是靠实力说话,话说林空的狠劲也是他们从未遇到过的,不是亲身遇上,谁知道一个刚入内门的后辈能如此厉害与狠辣。
而王丰只是一个狐假虎威、稍有交际手段但没有气节的胆小鬼罢了。
与这种人共处,他们都觉得脸面无光。
等王丰爬完一圈,林空冷笑一声,收剑入鞘,转身离去,被这几个家伙缠着到现在没吃上饭,再晚点估计便赶不上了。
刚行几步,发现十几丈远、小路尽头被灵果树遮挡住视线的拐弯处走出来六七个人,带头的正是领房弟子毛奇。
林空站立不动,等着他们走近。
见到王丰三人的惨样,毛奇心中一怔,问道:“怎么回事?”
林空目不斜视,没有搭话。
高矮两位青年则惭愧的低下头,收拾不了一个新人,哪里有脸说话。
王丰则犹如见了亲人一般,扑到毛奇跟前,抓着他的双肩,哭诉道:“毛师兄,师弟受人欺辱,你可要给师弟出头啊。”
毛奇眉头一掀,道:“好好说话,这样成何体统?传出去了,我们七房如何见人?”
收回手,抹了抹眼角,王丰来了精神,与之前判若两人,指着林空说到:“是他,不接受师兄的调派,还不把你放在眼里,将我和两位师兄伤成这样。”
“林师弟,真的是这样吗?”毛奇冷哼一声。
“之前,王师兄说黄参果那块地不用我照看了,对我有另行安排,我估计是他见黄参果长势良好,眼红我的功劳,擅自做主,便不愿搭理他,
谁知道他竟然指使两位师兄教训我,说要教教我做人的道理,因为我坚信领房师兄的为人,绝对不会与我争抢功劳,加上他们出手在先,我自保在后。
要说欺辱,也是他们欺辱我一个新人,恃强凌弱,以多欺少。”
林空不卑不亢地回答,虽然明知道这事定然是毛奇首肯的,但也不能点破,只是王丰变脸之快令人咋舌,他算是看清了,若有机会定然不会手软,对这种人得下狠手才能制服。
毛奇干咳一声,由于理亏在前,酝酿了一下说到:“这事确实是我的安排,估计是王师弟传话之时,表达不当,才引起了误会。至于黄参果那块地,便让给他们三个,算是给他们的补偿吧。”
“我补偿他们?若是今日我反应稍慢一点,受伤的会是我,真要是这种情况发生,敢请问,师兄要用哪种安排来补偿我呢?”林空反驳道。
“你……”毛奇一时无言以对,指着林空半天,眼神越来越阴冷,道:“你是敬酒不吃啰?”
这是要撕破脸皮了,林空满腔怒火,道:“想我灵剑宗也是名门大派,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主持公道的人。”
毛奇嘿嘿冷笑,拔出法剑,道:“在这里,我的剑就是理,就是公道,有怨言与它说去。”言罢,抬手掐了一个剑诀。
只见他的法剑竟凌空悬停,包裹在一团火红的剑光中,剑尖直指林空,随着他并拢的食中二指一点,法剑爆射而出,直取林空胸口。
十步开外的林空见红光一闪,暗呼不妙,拔剑反手一撩。
当!
法剑交击的轻鸣响起,一股巨大的撞击力透过剑身传来,虎口发麻,而手中的法剑则被敲击的弯出巨大的弧度,弹抽在他自己的胸口。
‘啪’的一声,林空感觉犹如被野牛当头一顶,抛飞了出去。
压下嘴里的腥甜,他缓缓爬起身来,冷静地盯着毛奇。
而毛奇一击得手,抬手一招,法剑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后飞回入鞘,他只是要给林空一个教训便于立威,出手也有分寸,刚好让林空受点内伤的程度。
林空瞳孔一缩,这就是飞剑?见识了,果然威力极大。
其余旁观的一干师兄则鼓掌喝彩起来,最起劲的则数王丰,他见林空吃亏,心情大好,冲着林空挤眉弄眼,好像是说,知道厉害了吧?小子,总有人能教你做人的道理。
“在七房这块地,以我马首是瞻,我说的话就是道理,就是规矩,你可服?”毛奇冷然道。
林空咳嗽一声,捂嘴道:“服也是口服,心里不服,不过我认同你说的话,也就是说谁的拳头大,谁的剑锋利,就是谁说了算。”
毛奇点点头,知道林空默认了他的规矩,道:“能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亏你受了这一剑。若是他日你的实力超过我,也可以用剑给我制定规矩。”
林空冷冷道:“我相信,会有那一天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犹如天壤云泥之别,这种时刻强上非聪明人所为,这不是迎难而上,是自取其辱。
况且毛奇并未赶尽杀绝,只是见好就收,林空当然不会傻得冲上去拼命,二级上品灵果所带来的奖励再丰厚,也不值得用性命去换。
大丈夫能屈能伸,笑到最后才是笑的最好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