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八竿子,就是八十杆子也打不着的两对父母,此刻却在林空的眼中,他们的身影两两重合到了一起。
相貌身形完全不同,相同的是神似,是对他溢于言表的关爱,没有一丝突兀,完美融合。
原本他还有些许隔阂,经过短暂的相处,加上记忆的影响,来到这个世界将近四个月,林空才真心接受了他的身份,接受了这个家。
“爹,带我去看看灵蚕。”林空道。
林母不以为意,道“灵蚕有什么好看的。”
“家中之事,我在回到乾宁后就有所耳闻,变故早传开了,这几年孩儿别的没学会,但对灵草灵兽之类的算是有点经验,我有把握能解决困难。”
林空胸有成竹地说道。
他对自己的兽语和引灵术极为自信,四羽彩鹤都能搞定,区区灵蚕又如何放在眼里。
若是能催的灵蚕多吐一倍灵丝,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林千业迟疑了一瞬后,道:“好!既然如此,咱们父子俩便搏一搏。”
要知道灵蚕是林家的命根子,容不得出一点差池,他做出的决定、等于是把整个家业交给林空,是成是败,听天由命了。
林母觉得丈夫行事鲁莽了,想了想,又释然了。并未出口阻拦,自家的儿子,即便把家败光了又如何!
三人来到蚕房,林空看到尚有火灾后烟熏和修建房屋的痕迹。
进屋之前,林空对附近的环境细心的察看了一番,有两口井,屋外一圈有十口成人高的大缸,常年备足清水。
按说若是意外火灾,绝对会被及时扑灭,可两间的蚕房却烧去了小半间。
可以看的出来,绝对火势过猛。
“这场大火不简单,应该是人为纵火。”林空说道。
林千业夫妇对视一眼,大感欣慰,儿子能看出来这一点,显然是成长了。
“当天的大火确实是异乎寻常,几乎是瞬间便烧了起来,所有人赶出来灭火,还是损失惨重。”林千业道。
“我觉得是家贼所为,爹怀疑谁?”林空问道。
林千业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林母撇撇嘴,气氛道:“还用怀疑?除了那俩白眼狼,还能有谁?”
林千业啧了一声,道:“千万不可胡说,我相信不会是他们。”
“公婆死的那年你也十六岁,千守十三,倩倩十二,对这俩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你是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他们拉扯大,还得防着几个叔叔伯伯夺权,这些年一路走来,多不容易!”
林母说起这是便气愤难平,她怒目圆睁,顶视丈夫投过来的责怪眼神,继续说道:“你把他们当亲人,他们可不一定把你当兄长。”
这事林空清楚,二叔和小姑俩人与老爹不是一奶同胞。
他奶奶因病去世后,爷爷续弦,在二十年前因为生意失败,俩人被逼债而死,林空连他们的面都没见过。
好在林千业在危难关头,挑起了重任,将一个即将分崩离析的林家重新聚拢起来,不但还清了巨额债务,还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幸好当时只是个烂摊子,没人惦记,林千业才守住了祖业。
当几年后有起色时,旁系长辈想要夺取家产,林千业已然成长起来,有了与他们周旋的能力。
直到林千业得到灵蚕才彻底地掌握了大权,坐稳了家主之位。
只是随着周琳月的崛起,林家才安稳了几年,内部又悄悄地发生了改变。
从那之后,林千业发现有人开始反对他,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蚕房大火之后,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反对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可他怀疑家里的任何一个人,也不愿去怀疑弟弟妹妹,林母却将矛头直指他们,令林千业极为堵心。
林空能体会老爹的心情,换了谁被最亲近的人背叛,都会难以接受。
况且没有真凭实据,若是怀疑错了,实在是有伤情分。
对于家贼一事,林空的猜测也是偏向母亲的,若是林千业从家主位置上退下来,最有可能取而代之的则是二叔林千守。
他小姑如今的地位再高,毕竟是林家嫁出去的女儿,是泼了出去的水,但他们俩是亲兄妹,林倩定然会支持林千守。
旁系族人显然也是以他们俩为首,反对林千业,生怕家主会将他们拖进债务泥潭。
二十年前的教训,血淋淋的,历历在目,谁也不想再去经历一次。
见老爹眼神暗淡,林空心中难受,劝道:“爹别胡思乱想,娘也别胡乱猜测,事情可以说是因我而起,我来解决。”
林母噗嗤笑了出来,道:“我们空儿长大了,不说就不说,听儿子的。”
林千业欣慰道:“有什么办法?”
“如今缺的是量,也就是灵丝。只要灵蚕能多吐丝,问题不就解决了?”林空两手一摊,说的很是轻松。
林千业夫妇二人登时被当头浇了盆凉水,还以为儿子从仙门回来会有高招,谁知提的建议竟是如此普通,无法让人信服。
从得到灵蚕的那天起,林千业无时无刻不在绞尽脑汁的提高灵丝产量。
每条灵蚕的吐丝量有数,无论如何提高不了,只能是先提高灵蚕的数量、才能提高灵丝的产量。
可是一场大火,烧死了许多灵蚕,令林家五六年的努力付诸于流水。
“不相信我?”林空笑道。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面露苦笑,他们是真不信。养蚕十几年,灵丝产量难以提升的事实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
又怎会因为林空一句话改变?他们又不愿打击儿子的自信心,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空算了算回灵剑宗的日子,赶上这次灵蚕吐丝,斩钉截铁道:“今年,咱们林家的玄布产量绝对能达到七丈。”
“大言不惭!”
一声冷喝从门外传来。
三人望去,见是林千守带着一个唇红齿白的俊美少年站在门口。
“还不叫人?”林千守对身边的少年说道。
少年连忙行礼,先是问候大伯伯母好,然后才对林空问候一声好。
“林召?”林空有些不敢认,这是记忆中那个拖着两溜黄鼻涕永远擦不干净的小屁孩?
男生女相,漂亮的过份了,说话还轻声细语,不认识的人初次见了绝对会以为是个女孩。
“小孩说话,不知道深浅,让兄弟见笑了。”林千业尴尬地解释一番。
“大哥言重了,只是林召听说小空回来了,就吵吵着要见他,我拗不过,得知大哥全家来了蚕房,便带他过来找寻,无意听到小空的话,一时没忍住训斥,还望大哥不要介怀。”林千守解释道。
林母撇过头去,没让人看见她翻的白眼。用孩子做借口,糊弄鬼呢?
“爹,我可没说笑。”
林空叫屈起来,随后脸色一正,掷地有声地对他二叔说道:“说七丈就七丈!”#####喜欢本书的朋友,请收藏支持。评论也是支持,越多越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