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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什么钟修文,一听就不是好东西,杨梅虽然还没有见过他,但就冲他对杨珍秀曾经做过的事,以及跟杨传明、齐昌兰两夫妻狼狈为奸的做法,杨梅第一个就否认了他!
当然,钟修文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要是早知道,打死他他也不会信了齐昌兰,把这么重要的终身大事托付给齐昌兰操持的。
“妈,没事,你还有我呢!”杨梅跳下竹榻,投进杨珍秀的怀里,只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别情绪失控。
不知道是不是杨梅的错觉,杨珍秀搂着杨梅,她的眼睛真的慢慢的变得清明了一些。
“看看这两母女!真是不知好歹,小小年纪都一个样!”杨传明本就劝得一肚子火气了,没料到还被杨梅抢白了一顿。
难道让他跟一个小女孩子讲嫁人的道理吗?
“什么是火坑?哪里是火坑?梅儿你一个小孩子不要乱说,别人听到了还当咱家没家教!”齐昌兰对杨梅有种奇怪的感觉,按照过往来看什么事只要经她一掺合,铁定不会那么顺利。
“是不是火坑你自己知道,要跳你们家谁跳都可以,就是不要打我妈的主意!”杨梅真心不能再忍了,原本她觉得自己这具身体的年龄太小,不适合表现得太过与众不同,泯然于众才是正确的生活方式,可架不住别人总来找她的麻烦啊!
“还有,别跟我提什么家教,我跟你们家半点关系也没有!”杨梅觉得是时候与大房划清界线了。现在二房已经搬了出去,齐昌兰的目光还不得不错眼的盯在她跟她妈两个人身上啊?“对了,别再打着为谁好的旗子,参与我跟我妈的生活,有那份儿闲心,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杨梅的声音并不高,神情也没多愤怒。
杨梅就那样目光灼灼直视着齐昌兰,让齐昌兰有一刹那的错觉,自己面前站着的,就是一个气势逼人的成年人,而不是一个七岁的小豆丁,那些话每一个字都让人感觉到沉重无比,并不像她说的样子那样云淡风轻。
但背对着杨梅的杨传明就没有这种感觉了,他只听得暴跳如雷!
反了天了!什么时候一个小孩子都能来挑战他在家里的权威啦?
还劝他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她一个小辈,还真敢说!
“滚出去,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酝酿了半晌,杨传明最终只能说出这句说来。
“出去,我当然是要出去的,只是有些话,有些事,咱们必须在今天做一个了断。”杨梅丝毫不怯杨传明如雷的怒吼。
扒在门边偷偷往里打量的八毛在她爸让杨梅滚出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吓得缩回了脖子,她爸轻易不发火,发火很吓人!
在她看到她爸冲杨梅发火的时候,心里无比的舒畅,杨梅要倒霉了!可是她等了又等,就听到杨梅在那里不卑不亢的跟她爸又说话了,还敢说什么了断。胆子真是太大了!
显然跟她一样想法的还有不少人,比如于婆婆,“梅儿,你说什么胡话呢,这是你舅、你舅娘,那都是你的至亲亲人,说什么没关系?这孩子怕是受了伤,脑子迷糊了。”于婆婆忙一把把杨梅拉了过去,最后那话她是冲着杨传明说的,希望他看在杨梅受了伤的情况下,不跟孩子一般计较。
于婆婆的想法很简单直接,她跟老头子都没几年好活的了,到时候留下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儿,她们母女俩能靠的人就只有杨传明和杨传德两兄弟,现在孩子不懂事,把人给得罪了,将来靠谁去?
“奶奶,你觉得我大舅这样的人能靠得住吗?”杨梅既然今天已经站出来了,自然不能再稀里糊涂的和一阵稀泥。她苦笑着看了看于婆婆,其实老人心里看得比谁都清楚,只是还抱着一丝幻想罢了。
“你看看小舅一家,现在都被逼着远走他乡了,这里面难道真没有大舅跟大舅娘的问题?一个连亲生兄弟都容不下的人还能指望他容得了谁?”
这话一出,满屋俱寂!杨传德的搬家,在老杨家已经是一个禁忌,虽然外面的传言已经传得飞起,但自家关了门仿佛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一般。
特别是杨老倌,还自欺欺人的幻想着兄弟和睦,一家安稳呢。
可杨梅这话,无情的打击了他,“梅儿!”这一声吼,气吞山河,老人眼珠瞪出,几欲脱眶一般。
这话也敢说!齐昌兰暗暗腹诽。刚才她还当杨梅那丫头有什么古怪呢,现在看来,到底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只要杨老倌厌弃了杨梅母女,自然就会把杨珍秀的事交由她处理,到时候杨珍秀想不嫁?那也不可能了。
杨梅倒是半点不怵,她当然知道这话对杨老倌来说,说得有点残忍。但到了这会儿,脸皮是不得不撕的了。而且她并不觉得让杨老倌面对现实有什么不好。
“爷爷你也别伤心,两个舅舅本来就是性格不同的两个人,现在大家选择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并没有什么不好。难道非得在你面前天天争吵不停打得头破血流的,你心里就好受了啊?”
“出去,还不出去!”杨老倌受到的刺激很强烈,根本就不想再听杨梅说任何话。
怒目而视,手指指向门外,那样子似乎要把人给吃了一样。
于婆婆吓着了,“老头子,梅儿还是个孩子呢……”
“她说的话哪里是个孩子说得出的?”杨老倌喘着粗气,飞快的打断了于婆婆的话。
于婆婆听到提二儿子搬家的事,心里也不好受,但看到老头子冲小孙女儿发火,不禁又有些担心,孩子还小呢,被吓着可不好。
可再看看自家老头子被气得青筋迸出的样子,还是先让梅儿出去,等他歇了火气就好了。“梅儿……”
“不,梅儿不出去,我在哪里梅儿就在哪里!”失神中的杨珍秀突然发疯了一般,飞快的从于婆婆手里把杨梅夺了过去。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的女儿,能护着的只有她了。
杨老倌被气得不行,看了看已经有些疯颠样的女儿,又看了看梗着脖子望着他的小孙女儿,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