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最后的博弈
作者:王可可和她的宠物狗      更新:2020-04-19 11:35      字数:3075

弥散在周围的死亡气息在瞬间翻涌起来,隐藏在黑夜中的对对萤火在一阵摇曳后冲破黑暗:2只亡灵武士、2只沸腾化巨型僵尸、数十只普通沸腾僵尸,这些一路蛰伏的核心爪牙早已蓄势待发。

顾实早就察觉到了它们的存在,他知道核心一定不会坐以待毙,只要自己稍显乏意便会引来围攻。之前一直强忍着生命流失的痛苦,不敢显露丝毫倦怠,就是为了避免与这些高级怪物交战,他知道无论战斗输赢,好不容易等来的指引之灵都可能因此跟丢,而他绝对经不起再一次漫长的等待。现如今,顾实的虚弱已经暴露,那些僵尸又纷纷进入沸腾模式,这场战斗避无可避,也就无需再避。

顾实一黑一白的眼睛中凝聚出冰冷的杀意,毫不畏惧的朝着那些怪物扫去。刹那间,透过亡灵武士空洞的眼眶,核心看到了那对漠然的眼睛,这分明就是猎人看向猎物的眼神!25年岁月凝炼出的智慧让核心终于明白未曾体会到的“恐惧”是为何意,这些耗费大半心血召唤出的强大守卫是否能够解决眼前这个人类?还是又一次的,会化作他的养料。核心迟疑了,怪物们也跟着迟疑了,顾实哪会放过这绝无仅有的机会,他唤了一下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的郭燮,随后手持长剑迎面冲向一只巨型僵尸。

“把2只玩偶给我,你跟着指引之灵走,别回头!”顾实抛下的话还在郭燮耳边回荡,他木然的将两只尖叫玩偶扔给了顾实,随后半滚半爬的脱离了那个交战的十字路口。直到他走出百米距离,回过头愕然发现身后的街道建筑已经在核心之力下扭曲转变,前一刻冷血无情的顾实此刻竟然以这种近乎自杀的方式保全了自己?

自杀?怎么可能?顾实绝没有圣人到牺牲自己挽救他人的地步,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是对生命最大的亵渎,他没想过要死,他要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这样才有可能在周围建筑面目全非之前赶上指引之灵。

片刻犹疑后,怪物们恢复了猎杀本能,距离顾实最近的巨型僵尸亦是如此,当它迈开脚步准备踢飞眼前这蝼蚁般的人类时,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一只突然出现的奇怪玩偶占据了巨型僵尸的全部视线,源于玩偶的难听叫声让它迫不及待的想将其摧毁,无奈那玩偶正粘在自己的身上,破坏玩偶很可能伤到自己。巨型僵尸还在纠结,以至于两只亡灵武士替它做了决定。两把古朴巨剑接踵而至,一下子将那巨型僵尸腰斩成两截,伴随着僵尸倒地,玩偶也不再发出声响。余下的怪物将注意力转移向了第二只玩偶,原本还在几米外地上的玩偶此刻却突然出现在了另一只巨型僵尸身上,这只僵尸的命运与第一只如出一辙。玩偶尽数毁去,怪物们终于恢复了理性,但那造成同类相残的元凶早已不见了踪影。

顾实乘乱吸收了两只巨型僵尸的黑魂之后,朝着指引之灵消失的方向一路狂奔,他无视拔地而起的各类墙堵建筑,一开始还用剑劈刺几下,之后干脆闭着眼睛穿墙而过。就算是幻境核心也需要时间去改变环境,新生的建筑与街道不可能在瞬间成型,除非那只是障眼法。核心的小手段在知识渊博的顾实面前毫无用武之地,他早已记下了原本所在位置前方百米距离的道路样式,只需跟随脑中的记忆相片,便能追上指引之灵。果不其然,3分钟后顾实见到了指引之灵与郭燮的身影,只是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与紧追不舍的数十只沸腾僵尸战在一起。这些沸腾僵尸虽然迅捷,但早在荒地一战中顾实就能跟上它们的速度,更何况吸收了两只巨型僵尸生命力的顾实此刻身体健全,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出誓约之剑的力量。蓝剑消失、蓝剑出现,诡变莫测的虚空之剑不断收割着僵尸的生命,与此同时,僵尸们也依靠着数量优势在顾实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抓痕。顾实几乎感觉不到伤痛,他知道那是蔓延全身的尸毒麻痹了自己的神经,只要心脏还在跳跃,这活死人般的身躯倒也不是全无好处。避开要害,以伤换伤,以战养战,顾实比那些死物更为冷静,更不知畏惧。

数分钟后,解决了沸腾僵尸的顾实与郭燮并排跟着蒙面人前进,郭燮此刻是完全看不透顾实了,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白卡灰名能一次又一次的绝境逢生,究竟是自己太弱了还是克尔诺斯之碑的预言出现了错误,人与人的差距怎么能到如此地步?郭燮看不透顾实,那核心就更是如此,斩杀守卫便能恢复生命,中了尸毒还能挺过9个日夜,这强悍的生命力令其发指;直奔指引之灵而去,毫不犹豫的刺杀易型魔,数次反客为主,这洞察一切的智慧令其费解。核心不愿再派守卫去截杀了,它的能量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它决定冒一次最大的险,演一出空城计。

顾实感觉到周围的黑暗气息已经完全散去,想必那两只亡灵武士不会再出现了。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成功击杀两只亡灵武士便能再次升级血统,但在打光所有手牌之后,顾实已经没有了必胜的把握,在战与不战之间,他偏向于后者。一路无话,专心赶路,顾实只希望那蒙面人能将他们直接指引向幻境核心,而不是一个中继场景,还是那句话:幻境中时间永远站在误入者的对立面。

不知走了多久,在天微微亮的时候,蒙面人总算到达了他的目的地——一栋偏远的两层私宅。顾实回望走过的足迹,全都被掩埋在厚厚的白雪底下,再看眼前的那栋私宅,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他有预感,自己不必再去寻了,核心就在此处。

跟随蒙面人推门而入,屋内的温度十分适宜,暖流来自屋子北面的一个燃着火的大型壁炉,黄红的火光在众多玻璃与镜面的折射下照亮了整个屋子,宅子主人在屋子亮度的设计上可谓独具匠心。屋内摆放着各式家具,既有欧式的水晶大吊灯,也有中式的红木桌椅,两种风格混搭在一起没有不伦不类的感觉,反倒是中西合璧熠熠生辉。屋子西北角里摆放着一架钢琴,身穿西服的男子端坐在前,十指如风。由于是默片形式,顾实只得上前查看曲谱:“symphonyno.5incminor,op.67”,正是贝多芬的《命运》。此时蒙面人已经脱去了他的伪装,露出他(她)本来的面貌,竟然是齐莲青!郭燮对此大跌眼镜,就连顾实也惊愕不已。极力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疑惑,顾实一言不发的观察那对指引之灵:女子绕到白面男子背后,柔情似水的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语。男子转过身来亲吻女子脸颊,随后走到衣架处,将女子使用过的棉帽、围巾以及大衣尽数掷入壁炉。望着衣物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男女在沙发上相拥缠绵。

郭燮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的激情画面,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还身处幻境之中。顾实对此并不反感,虽然在这方面他向来是后知后觉,但最近倒也有些春心萌动。只不过顾实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现在哪有时间去看这些?不理会那对缠绵的男女,顾实在一楼搜寻核心无果后便独自走上二楼,定要寻到那隐藏的核心!亦如一楼中西合璧的装饰风格,顾实只能从中体会到宅子主人(也就是白面男子)高品格的生活态度,以及对于细节过分苛求的偏执,却找不到任何有关核心的线索。难道核心不在这里?齐莲青的出现打破了顾实对整个默片的构想,他甚至怀疑自己将默片与蓝大碎尸案联系起来原本就是一个错误,如果齐莲青和白面男子都没有死,那么那些被抛弃的垃圾袋中装的又是什么?默片在整体上显现出与蓝大碎尸案惊人的拟合度,却在最关键的部分产生了矛盾。还有那核心留有起码两只亡灵武士的兵力,最终却没有出手,如果这栋宅子真是它的藏身之处,它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进入而无所作为?

思绪越发混乱,顾实知道那是自己动摇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该冷静。他深知只要内心得不到平静,束缚思维的枷锁就难以打破,即便真相近在咫尺也无法触及;只要谜团得不到解释,迷离视线的薄纱就一直存在,即便核心近在眼前无法辨别。顾实不再盲目的搜寻核心,他在一张红木椅上静坐,试图找到那些疏漏的细节,脱离那些不慎踏入的误区,他逐渐进入了一种独特的思维模式,他要以第三人称解读自己的记忆,以“站在自己背后”的方式寻找迷宫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