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触到鲜血的同时，那个石塞往下一沉，一个漆黑的孔洞出现在鲜血祭坛的中心，所有的血液开始汩汩地流进那个似乎深不见底的孔洞里去。

祭坛对面传来沉重的石门开启的轰鸣声。

“你们快点进去吧。”第五神莲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只是她的额头已经浮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十二座雕塑头顶的幽蓝色火光照耀之下，显出一种人的异样。

“莲，那你……”玄夜心里有些难过，他蹲下身来，两只手有点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衣袖，但是，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或者说些什么。

“我现在还撑得住，你们就别废话了，再唆下去，我就拔出手臂转头走人了啊。”第五神莲不耐烦地看了麒零一眼，然后把脸转开，不再看麒零的眼睛。

脖子背后，传来滚烫的金色魂力。

她回过头，看见玄夜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脖子后面，这小手臂上，清晰的金色魂路闪烁着光芒，像是呼吸般起伏着。眼眶有些泛红，抽了几下鼻子，似乎在忍耐着。

“玄夜，你不用把魂力传给莲，等下我们可能会面临更”

“师傅！”玄夜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却很扎实，声音里有一种极力的克制。他只是简单地叫了叫第一神的名字，但是，对第一神来说，他心里受到的冲击，却比任何时候都大。因为这是这么久以来，玄夜第一次顶撞自己。

玄夜低着头，不愿意多想，也不愿意多说。他在这一刻甚至觉得师傅很自私。

好像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都可以去死也没有关系。

第五神莲也好，神秘女子也好，甚至，包括自己……

她的眼泪从通红的眼眶里涌出来，无声地滴落在他华丽的锦缎刺绣长袍上。

第五神莲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抬起另外一只胳膊，轻轻地在玄夜的膝盖上推了推：“你快去吧，师傅说得没错，不要为了我浪费你的魂力，我相信越接近囚禁之地，危险越大。我有永生天赋呢，你怕什么啊。而且，遗迹里魂力很多，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快点去吧……”

一盏碧绿色的铜灯，出现在天束幽花的脚边。

银尘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拧了拧灯座上的一个小小旋钮，幽然的光线从灯罩里散发出来，碧绿碧绿的荧光，看起来不像是火焰燃烧的光亮，仿佛是无数玉石碾碎后的发亮粉末，从灯罩里浮游而出。

“啊……”第五神莲忍不住低声呻吟。

“怎么了？”玄夜问。

“没事……”第五神莲摇摇头，轻轻地冲玄夜笑了笑，她精致而高贵的面容上，总算恢复了一些健康的少女红晕。她清晰地感觉到，周围黄金魂雾的浓度随着那盏碧绿色铜灯的亮起而增大了很多。她伸进石碑里的本来已被数百把利刃切割得鲜血淋漓的手臂瞬间重新愈合然而，持续转动切割的刀刃，再一次将这些愈合的肌肉血管重新切开。所以她刚刚没有忍住再一次传来的剧痛，而发出了小声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