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连闯了好几个红灯,终于疾速来到了医院。
祁绪抱着昏迷的季浅夕,完全不在意形象的跑进了高级会诊室,那里已经有一名医生在那里等着了。
看着祁绪轻轻放下季浅夕,神色焦灼不安,医生全面的检查了一番,不由得对着祁绪抱怨道:“我说阿绪,我还以为是什么重大伤患,要我放下手中的大手术在这里等着你,原来是这么一个情况。”
祁绪抬眼瞥了一下他,继而看回苍白的季浅夕,伸手顺了顺她微乱的鬓发,黯哑道:“她怎么样了?”
医生是祁绪的好友,穆承临,眼看祁绪就这么只施舍了自己一眼,然后眼睛都跟粘在了床上那个女人一样,心里还是有些震惊的。
他不答反问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丫头。”
以前他听祁绪说过季浅夕,那时候他们祁家闹腾,祁绪对外宣称养病,实则受不了逃开到a市,想不到就在那个偏远普通的小区一住就是一年,还遇到了当时都不算长大的季浅夕。
只是每回祁绪回来跟他们这些朋友聚聚的时候,偶尔谈到了这个季浅夕,眼里总会流露温柔神色,那时候大家都爱打趣他,周围那么多美人看不上,最后看上了个小了好几岁,还没长大的小丫头。
“嗯。”祁绪算是回答了穆承临的问话,然后继续问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她怎么样了?”
穆承临摆摆手道:“从目前情况上看,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气血虚,体质弱,回头好好养养就不会轻易晕倒了。”
祁绪沉默。
然后才对穆承临道:“她是因为我才昏迷的。”
穆承临惊讶:“你还能把她迷晕了?哇塞,原来几年不见的情人再见面还能激动晕倒的啊。”他的声音带着调笑。
“不是。”
穆承临看着好友沉痛的神色不由得收起了笑脸:“她不记得我了,前两天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而今天我强迫她了。”
不记得了?
穆承临皱眉,神经科跟心理科都不是他擅长的啊。
不过听祁绪这么说,他大概也有谱了,应该是惊吓过度,身体机能过于应激导致昏迷,不过惊吓或者昏迷不难办,好好休息休息就恢复了,这个失忆……
“她是忘记了一段时间段记忆,还是忘记了特定的事情?”穆承临问道。
祁绪的眼里染上了一抹痛,继而才道:“她应该是忘记我以及和我有关的事情吧。”
见祁绪如此,穆承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好友无声的安慰,转头看向沉睡中的季浅夕叹了口气道:“那基本上就可以排除受伤导致失忆了,这种情况十有八九是心理因素,那么阿绪,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只忘记了你?”
“不知道。”祁绪的声音缥缈。
穆承临怔住,那么是在祁绪离开她的三年间发生了什么吗?
“查不到?”见祁绪难得有不确定和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关于季浅夕的,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查不出来,可是按照祁绪如今的能力,想要查普通如季浅夕这样的人的相关信息怎么会查不出?
“嗯,被御家抹掉了。”祁绪道。
御家?
“她现在跟御家有关系?”穆承临不由得皱眉。
祁绪一顿,跟御家有关系?不如说是御离陌吧。
见祁绪不想深谈这个问题的样子,穆承临也不深问,道:“保险起见,待会儿出去做个全身检查,尤其是脑部的,如果能排查内外伤导致的失忆,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心理因素了,这样可以有针对性的做心理辅导。”
“真的可以做心理辅导吗?”祁绪不确定。
穆承临不明白祁绪的这话,却听得他继续道:“浅夕她很害怕医院,很有可能是之前在医院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让医生做心理辅导,我担心她会想起什么痛苦。”
祁绪看着沉睡的人,眸子暗沉:“如果回忆会让她痛苦,那不如不要想起来我,即使我……”
祁绪没有再说下去。
穆承临是见识了祁绪的深情的,如果季浅夕不想起他,他的痛苦想必只会自己压抑,不会让旁人察觉一点。
他有点不忍,好友这般优秀,对这么一个普通的丫头又这般看重,他还是更愿意看到曾经那个一提到季浅夕,嘴角就会扬起的那个祁绪。
“不管怎么样,先留在医院查看下情况,如果她对医院有恐惧的话,我们首先也要了解她的具体应激表现才好有对症下药。先去做个全身检查吧。”
穆承临说完转身准备离开会诊室,却见祁绪深深看着季浅夕,轻声道:“以前总认为所有伤害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可现在伤害她的人是我,我要怎么惩罚我自己好呢。”
祁绪轻声,风轻云淡的说着,可就是这么随口平淡的陈述,不由得惊了穆承临一身汗,这一刻他真的毫不怀疑祁绪会对自己下手。
“阿绪!”穆承临不由得开口:“你冷静点!”
祁绪抬眸看向穆承临,抿着的嘴角扬起弧度,可眼里没有任何笑意,他道:“放心,承临,我很冷静,我不会在浅夕这样的情况下惩罚自己的。”
他还需要好好的照顾她。
穆承临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祁绪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毕竟祁绪要是真的疯狂起来,他还真的拦不住他。
“对了阿绪,你知道我妹妹今天回来的吗?”穆承临看着祁绪问道。
祁绪皱眉,却沉默不答。
穆承临叹了一口气。
祁绪对自家妹妹明明没有任何好感,也没给过任何表示,可是她却一心只爱着祁绪,其他任何男人都看不上,枉费这两年家里给她介绍的那些大好男青年。
可是祁绪眼里除了这个季浅夕,根本就再容不下自家妹妹了。看来,他还得好好劝劝她别这么一根筋了。
但是想是这么想,穆承临也知道,如果能劝的过来,那么三年前在祁绪刚表示爱上季浅夕的时候就已经劝过来了。妹妹的执着有些让他这个当哥哥的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