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开了她，直接往手术室去！

不，他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啊，他以为当年的那个女孩只是和其他病人家属一样，面对着绝症亲人求医生救人，有些病伤，医生再厉害也是无能为力。所以他下意识把她归到这类人了。

他也觉得残忍，如果当年他分一点点心，只要哪怕一点点，他就见到季月了，他就能救到季月了。是他啊，和别的女人生了个会杀人的女儿，也是他冷眼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不远处生生被拖死。

季月被残忍伤害和耽误救治痛苦不已的画面一帧一帧地在他脑海里绘画，反复播放，让他只是想想就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为什么他和季月会变成这样？这和季月死在他手上有什么两样？

穆天扬的双眼憋得通红，想落泪甚至没有落泪的资格，他紧紧握拳，手背上、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怎么也抒发不了那种后悔和心痛。

季月死了，还是他害的，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穆天扬的眸光一点一点的暗淡了下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像是这个残忍的事实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打击，甚至浇灭了他所有生存动力。他就那么一点一点地垮了下去。

季浅夕不想见他，看到他的脸她就不由得悲哀季月的一生。没再看地上落寞空洞的男人，她转身就离开病房。御离陌担忧她的情况，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直到两人走出了大楼，季浅夕才停下匆匆的脚步。

御离陌见她过分安静，看去才知道她无声的流泪着。

季月遇人不淑，运气不好，确实让人为她遗憾，季浅夕面对着穆天扬会这样激动完全可以理解。换作是他，他可能会用更加残忍的手段让穆天扬切身体会季月经过的一切。

御离陌怀抱住季浅夕，伸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脑袋。

宽阔的胸膛给季浅夕带来莫大的心安，渐渐抚平了她的难过，她抬起红得跟兔子似的的双眼看着御离陌问道：“出院手续呢？”

“有人会安排，我们直接回家？”他伸出手抚顺她额边的碎发，轻声道。

“嗯。”

夜晚在公寓里，季浅夕回想着今天漫长的一天，突然觉得心累。

室内都是温暖白炽的灯光，季浅夕盯着地板的视线却突然一晃，触眼可及之处全是忽明忽暗。

她怔怔抬起头看向正向她走来的御离陌，光影中他的脸模糊不清。

御离陌发现了她的异样，蹙眉大步近前仔细凝视着她：“怎么了？看不见？”

季浅夕微闭了下眼，晃了晃脑袋，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御离陌焦急的面容清晰可见。

她伸出手抚上自己的眼，闷道：“可能今天情绪太激动了吧。”

御离陌拉住她往怀里带去，自己坐进沙发，让她整个人如婴儿一样坐在他腿上依偎他，低沉安抚道：“没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你。”

还好有个他啊。

季浅夕整张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

“离陌，下午在医院我还见到了一个人。”她突然想起那个明明不想出现在她面前却好像强迫自己出现一样的人。

“谁？”他问。转念一想，在见到穆天扬之前，她在楼下确实待的有点久，想来就是见到这人了。

季浅夕没有马上回他，却是在他怀中仰头定定地看着他好久，过了一会儿她才道：“四年前除了车祸，其他事你也都知道了吧。”

御离陌身子一僵，不知道她了解到了什么情况，只是应声：“嗯。”

季浅夕没有错过他一瞬躲闪的视线，她重新窝回他怀中，想起四年前的事情，神色复杂。

“四年前我很喜欢祁绪，那时候得知他要出国了，甚至没有和我好好告别，没说让我等他，也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就突然消失了，我很难过。”

御离陌很清楚，季浅夕这是想把一切都告诉他，但是听到她这么直白的剖析四年前对祁绪的感情，他还是觉得很吃味。

“后来有一天，家里收到一封信，告诉我他第二天就会出国，而且再也不会回来，说他想出国前见见我，我就傻傻的信了。”

“呵。”季浅夕突然自嘲一笑，“如果我能想明白一点，不去见，那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她的声音带着颤意，御离陌心一疼，可是很清楚，如果季浅夕不找人诉说，和以前一样只把这些深深埋进内心深处，那么很多事情就算她以为自己放下了，却仍然是个引雷点，指不定哪天会爆了。

他无声安抚着季浅夕，听她继续道：“我去到了信里说的地方，可是那里没有祁绪，只有一群危险的混混，我想逃，可是来不及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封信就是慕思晚为了把我引导那里，是想……毁了我。”

“他们关了我一夜，直到我听着他们接到消息说可以随意处置我，看着他们一个个讨论着怎么侮辱我，我很害怕，那是我第一次对祁绪绝望……”

……

“这妞长得还算可以，皮肤嫩的呀……”其中一个混混淫-笑着看着惊慌后缩的季浅夕。

“大哥，要不你先上，看这妞明显就是个雏，有钱还能爽一把，这笔买卖不错。”旁边一个壮硕的男人看着季浅夕的目光十分火热。

“哈哈，阿刚，等会第二个就让你来。”

被称为阿刚和“大哥”的男人就蹲在季浅夕面前，说出的话十分赤-裸。

“大……大哥，刚哥。这样不好吧？”后边一个较为瘦小的男人有些不同意的看着他们。

“有什么不好的，他们把她骗到这里不就是随我们处置的吗？你又不是没听见跟我们接头的人说的，上面的人明显不想让她好好的，那我们客气啥的。”阿刚啐了一口口水，不悦的看着开口的瘦小男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