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相框的不只穆承临，顾怜见这一幕却是如鲠在喉，心里对季月的恨再次从心头蔓延。她觉得很讽刺，那么多年了，为什么穆天扬就是忘不了这女人。

很多时候她在想，她要不要告诉穆天扬，叫他不要再惦记季月了，她死了！

可是一想到季月的死牵扯到的人，她就再也说不出口，只能在心里疯狂的怨毒了季月。

顾怜强迫自己不要像曾经一样轻易被一个死人的照片刺激，冷静下来，想到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最终强装没看见，小心翼翼地问穆天扬：“天扬……下午你不是去见御离陌了，怎么样了，他愿意放过思晚了吗？”

“放过？怎么放？”穆天扬冷漠阴狠道，“放过她让她再一次胆大妄为敢去教唆人撞人？”

“她……思晚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好好管教她，她不会再犯的！”顾怜心慌，穆天扬现在明显情绪不稳，她摸不准他这时的脾气。

“哼，顾怜，我倒是小看你了，二十多年前，你就是这么丧心病狂一再为难一个人，现在教出的女儿倒是青出于蓝。”

“你……你什么意思？”顾怜脸色一白。

“你真当我不知道吗？你当年为难季月的，陷害季月的，桩桩件件我都很清楚。说思晚不懂事教唆杀人，不，不是，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教唆了思晚，对就是你！”穆天扬似乎陷进了某种疯狂之中，好像杀害季月的人是顾怜而不是慕思晚会让他心里好受些。

顾怜看着穆天扬，心顿时慌了，她不知道穆天扬知道了什么程度。

她猛地扭头看向旁边的儿子，却在穆承临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忙道：“不是！不是我！”

只是她这么急切的否认，却教穆承临更加不敢相信。

穆承临很清楚，顾怜没做过的事情，她不会承认，但不会这么慌乱的否认。他的不可置信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父亲突然的胡乱猜测以及随便给母亲戴罪帽。

“妈，你不会……”

“对！就是你！”穆天扬双眼满是对眼前女人的恨，如果不是她，他不必因为父母对季月的误会，而不得不远离季月！如果不是她，他不必因为年迈父母的苦苦哀求而娶了她顾怜，也不用因为舍不得季月而欺骗季月！

一切都是因为顾怜！

“不是！”顾怜尖叫出声，她的心也痛到了极点，这个份上了，为什么他还要抓着她的错，现在该想的，该说的都是他们的女儿慕思晚的问题啊。

一想到在监狱看到女儿被折磨的憔悴不堪的模样，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刀一刀的划开一样。没有人知道，她对慕思晚的疼爱有多少，没有人知道自从和穆天扬离婚后，慕思晚是她多么重要的精神寄托。

她也恨。四年前季浅夕和季月一起死了就好了。那样自己女儿就不会执着于要季浅夕消失而造成今天的局面。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可是顾怜也不敢表露，她勉强稳住情绪，提醒穆天扬回归正题：“天扬！你想想女儿，想想她！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是穆家的大小姐，可是你知道她现在在监狱里经历的是什么吗？他们根本没把她当人看，他们会把她彻底毁了的！”

顾怜颤抖着上前抓住穆天扬的手，哽咽道：“如果实在不行，那至少……至少让她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让她在里面对御家忏悔和醒悟，只是不要在人格和精神上毁了她，好不好，天扬，你去帮我和御家说说，求你了，晚点，女儿会彻底垮了的。”

说着，顾怜一想到慕思晚的现状不由得哭了出来。

只是，在顾怜碰到穆天扬的手的时候，穆天扬内心对顾怜的恨意暴涨到了极致。

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嫌恶道：“够了！当初敢做，她就该想到今天。这样满心恶毒的女儿，不配是我穆家的人！”

说着穆天扬转身就要回书房，只是在他刚要离去的时候，身后传来顾怜满是愤恨的尖叫声：“穆天扬！！”

穆天扬一顿，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顾怜的双眼异常冰冷。

是了，眼前的这个恶毒的女人教育出了一个恶毒的女儿啊。

顾怜的心猛然一痛。

此刻穆天扬看着自己的眼神和多年前一样。一次是在他得知她在他父母面前设计季月生活不洁的时候，一次是他和自己结婚的新婚之夜，另一次，是她亲手打碎了季月相框的时候。

这么多年了，她执着于这个男人这么多年。她知道他一直都恨她，但是她爱他啊，所以她可以承受他的恨。

可是，他们的女儿又有什么错。就算千错万错，思晚毕竟是他穆天扬的亲生女儿，他怎么可以不救救他们的女儿。

不配是他穆家的人……

那谁是？！

顾怜看向穆天扬的双眼此刻带着对季月满腔的恨：“思晚不配，那谁配？！季月那贱-人生的贱种就配是你穆家的人了吗？！”

“你说什么？！”穆天扬震惊的猛然看向顾怜，“你再说一次？！”

顾怜悲戚一笑，冷冷开口：“我说，季月下贱！”

“妈！”

穆承临注意到了穆天扬即刻崩溃的神情，忙阻止顾怜跟着发疯。只是他还是晚了一步。

对穆天扬来说，季月是他内心唯一的月光，是他最对不起的人，他不会允许有任何人侮辱她。

就在顾怜话刚一出口，她的喉咙就被穆天扬猛然扼住，可是顾怜就像是疯了一样笑了出来。

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对自己母亲动手，穆承临着急，忙上前抓住穆天扬扼住顾怜脖子的手道：“爸，你放手！你会伤到妈的！”

只是此刻，顾怜和穆天扬两人都沉浸在恨意中，完全忽视了他。

“你再说一次。”穆天扬双眸涨红，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信息，此刻迫切从她嘴里证实。

顾怜意识到了，可是她偏不如他愿：“我说，季月贱！”

“爸！你放手！”穆承临见顾怜的脸都涨红了，然而顾怜却仍然在激怒穆天扬，顾不得什么了，他抓住穆天扬的手猛的用力。

毕竟穆承临年轻力大，他施在穆天扬手上的力终于让穆天扬放过了顾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