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

痛并快乐着，不知比太子有前途多少呢。

但这，她能说吗？

荣国公一直是坚定的保皇党，在目前的形势下，动摇的可能性极小。只有皇上才能带给他想要的一切。

而云臻呢，在他的眼里怕就是那个欲除之而后快的人了吧。

她能感觉到，在秦安王的这一系列“宠爱”的动作后，危险的风暴已经悄悄降临在了她的头顶。

这是云臻给她的考验，同时也是皇上那边给她的考验。

只要一着行将踏错，她将要面对的可能就是再一次的死亡。

所以，楚玉锦的回答还是那句，“父亲指的是？”

迷茫依旧，比较符合原主的性子。

原主还在的时候，荣国公恐怕从来没有把她当做聪明人对待过。而今日这几句问话，浓浓的试探呼之欲出。楚玉锦推测，可能是这段时日的考察加上今日孟家之所为，让他产生了警惕。

当然，这警惕应该是对秦安王，而不是对她的。

简单来说，荣国公或许以为，她这几日的行为，应该都是出自秦安王的指点。

“你觉得秦安王与太子比，谁更好？”对着楚玉锦困惑的神色，荣国公再次问道。

这次，给了个选择题。

难度看似降低了不少，可陷阱依旧防不胜防。

楚玉锦为难地抬眸看了看荣国公，沉吟了半晌，发现荣国公欲得答案的态度十分执着，只好红着小脸谨慎道：“太子对玉锦很好，秦安王……对玉锦也不错。”

她看起来有点小紧张，而且不自觉间，去意便流露了出来。

荣国公对此，无奈地叹了口气。

“为父知道，你与秦安王的这个赐婚并非圣旨所写那般，你心中有怨为父也能理解。不过为父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被假象迷惑。”

他像一个真心为女儿忧虑的父亲一般，紧紧注视着楚玉锦，希望她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由是，楚玉锦便顺理成章地再次表示了困惑。

“今日在宫中时，皇上向为父坦言，原本你和太子的婚约是不会取消的。你重伤昏迷之时，宫里便已决定推迟大婚，等你康复了。可是，谁也没料到，在犒赏三军时，那秦安王什么都不要，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与你成婚。”

似乎是怕楚玉锦接受不了，荣国公还特意顿了顿，担忧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然而话总是要说完的嘛，尽管楚玉锦震惊地睁了睁眼睛，但他还是缓缓道来了。

“你知道皇上也是无奈。秦安王军功卓绝，以他的地位，基本赏无可赏，这时候提出要赐婚，在外人看来其实已经自降了要求。在众多文臣武将面前，秦安王讨个这样的赏赐，皇上只能做出这样的妥协。更何况，秦安王迟迟未婚，这也一直是先皇和皇上心头的烦忧啊。”

如此苦口婆心地解释了一番，楚玉锦能做什么？

她进府时那甜蜜的精气神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涩的笑容。

“父亲，玉锦明白的。玉锦不会怨皇上，不会怨太子，也不会怨父亲的。”

而她，独独没有说“不会怨秦安王”。

荣国公欣慰地点了点头，然而抬起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你明白就好，今日也累了吧，早点回去歇息吧。”

……

孟家书房。

寿宴一结束，太子、三皇子与孟家家主孟长兴便来到了这里。

“今日怎么回事，为何暇儿和楚玉秀都中了拈花醉，而楚玉锦却一点事都没有？！”门一关，太子就迫不及待地质问了起来。

然而，书房中就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需要自己依仗的舅舅，太子只好将那无明业火朝沉默的三皇子发去。

三皇子的母妃出生不高，当初只是皇后的一个陪嫁婢女。哪怕是为皇上诞下龙子，也没能让她母凭子贵，反而招来了许多杀生之祸。无奈之下，他母妃只能将他寄托在皇后娘娘名下教养，这才保了母子俩的一条生路。

虽说两人年纪相仿，还从小一块儿长大，但在太子眼里，三皇子顶多就是个有着皇子身份的幕僚。

兄弟？根本谈不上。

三皇子显然已习惯了太子这脾气，对他的怒火并不怎么在意。低着头等太子发泄完后，他才小心补上一句，“恐怕是秦安王所为。”

他本意是阐述一下自己的猜测，却不想，“秦安王”三个字彻底将太子给点着了。

“秦安王，秦安王，又是秦安王！都是废物吗！”太子一巴掌砸在身边的茶几上，就见那茶几瞬间轰塌，成了一堆废料。

孟家底蕴丰厚，这么一个小小的茶几，孟长兴倒是不太在乎。

可太子这浮躁的态度，却是令他失望地拧了拧眉。

“太子稍安勿躁。”孟长兴双手交叠在前，沉声道，“面对秦安王，你可以忌惮，但是这样心浮气躁可就不妙了。”

而还在气头上的太子当即反驳，“本殿下哪里心浮气躁了！”

这下，孟长兴的脸可黑了。

“太子。”他慢慢地叫着这个称呼，无形中就给了人一股莫名地压力。

太子犹如被人浇了一头冷水，神色顿时一变。

不过这次的寿宴好像对太子的影响有些大。往常孟长兴脸色沉下去时，太子便能自觉地冷静下来，但今日，太子的神色是冷静下来了，态度，却明显充斥着一股浮躁。

“行了舅舅，本殿下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你就告诉本殿下接下来要怎么办吧。”他不大耐烦地挥挥手，随便找了张椅子就往上一躺。

孟长兴又皱了皱眉。

这若是孟家的人任何一个子弟，他估计已经一巴掌扇过去了。

“太子觉得，秦安王对那个楚家大小姐怎样？”闭着眼沉默了片刻，孟长兴再次拿出耐心，开始引导太子思考。

效果还是有的。

一提到楚玉锦，太子眼中立即绽出了一道扭曲的光芒。他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件能把云臻踩在脚下的事情，阴阳怪气地得意道：“难怪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成亲，敢情是看上了本殿下不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