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第一次见到潘金莲就念念不忘,两个时辰之后又折回到王婆的店里,对着武大的家门坐着,不用说王婆也知道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王婆出来问“大官人吃个梅汤”,梅和媒是同音,王婆这是在试探西门庆的意思。
西门庆先是夸王婆梅汤做的好,然后问王婆有多少在屋里,王婆接着话说我做了一辈子的媒,怎么有一个在家里。三两句话,两个同音字很容易把话就从梅汤牵扯到说媒上。
讲到说媒这一步,西门庆让王婆说媒,王婆说,你大老婆知道了我要挨耳光的,西门庆说,没事儿我大老婆不在意,很能容忍,我已经讨了好几个小的了。王婆觉得安全了然后才往下说。
王婆先是试探一下西门庆,说长得漂亮,只是年纪大一点,西门庆以为说的是潘金莲,就说年龄不是问题,王婆说有个93岁的,西门庆这个时候不高兴了?笑笑走掉。
到了晚上西门庆又去王婆的店,王婆说大官人吃个和合汤如何,这又是在试探西门庆,西门庆说做的甜一点。金庸小说里面有一种药叫阴阳和合散,不知道是不是取自于水浒传,看来金庸真的是借鉴过水浒传的,
西门庆的和合汤吃到很晚,要跟王婆结账,王婆说不急你早点儿回去休息,明天早点儿过来。西门庆又是笑笑走了。书中用了四个字“当晚无事”,当晚确实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是西门庆的王婆都各怀心事的吧。
第二天一清早王婆就看见西门庆在自己的门前不安的走来走去,王婆心里面就想这个浪荡子弟心里着急,我就在他鼻子上抹一些蜜糖,让他舔不着,他会挣官家的钱,我倒是让他在我这里出点血,只有狗熊才吃蜂蜜,西门庆在王婆的眼里也就是一只蠢笨的狗熊而已。
等西门庆坐进王婆的茶店,王婆说有几天不见了,其实前一天晚上西门庆还在她家坐到深夜,王婆这是代西门庆说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西门庆这个时候如果否定王婆的意思,那就不是为这个事而来的,如果不做回应,那就是被王婆猜中了心思。西门庆坐在店里让王婆陪着吃茶,王婆哈哈大笑说,我又不是你的心上人。西门庆打听了潘金莲的一些消息就走了。
看到西门庆又转了一圈儿回来,王婆说大官人来的少,几个月不见了。其实西门庆是刚走了一会儿又折回来的,这话的意思,一半是在嘲讽西门庆心急,另一半是在试探西门庆心里的想法。
等到西门庆扔出一两银子,王婆心里想这小子该出血啦。
王婆说看大官人渴了,吃个“宽煎叶儿茶”如何?宽煎指得是多放水,用小火,小火慢炖,喝这种茶急不得的,王婆是说西门庆太心急了。西门庆回答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喝什么,王婆说我猜得到,西门庆说我有个心事,你如果猜得到的话,我输你五两银子,这摆明是给王婆送钱的。
王婆说出了西门庆的心思,然后西门庆直接向王婆表白,问王婆有没有什么手段,这下两个人就有点做买卖的意思了。
王婆的回答就非常有意思,说我这里卖茶的基本上没准头,三年前六月初三下雪那天卖了一回茶,直到现在也没卖出去,专门靠一些杂活混口饭吃。这话说的就很奇怪,六月初三应该是夏天,夏天怎么会下雪,意思就告诉西门庆我这个店不是卖茶的,就是靠一些杂活挣钱。西门庆问什么杂活,这下王婆就吹开了,我可以做媒人,也会倒卖小孩儿,也会接生,也会帮人收小妾,“也会做马泊六”马泊六指的就是不正当的不合法不合理违背道德的男女之事。这话说完西门庆直接许给王婆十两银子的棺材本儿。两个人算是成交。
王婆从看到西门庆对潘金莲动了一点点的心思,到西门庆第一脚踏进店里,一点点的对西门庆下暗示和诱发西门庆内心的欲望,一步步的让西门庆钻进自己设定好的圈套,不单是要回了茶钱,给自己儿子找了一只铁饭碗,还赚回了自己的棺材本儿。如果不是后来事发武大郎横死,王婆所有的规划都是成功的,简直是神级的谈判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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