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武松跟孙二娘叫了二三十个馒头,等馒头端上来,武松取了一个馒头拍开,看馒头是什么馅儿,武松不是掰开的而是拍开的,这就看出武松的江湖经验。狗,猪和人身体结构不同,肌肉组织不同,脂肪含量不同,生长时间也不同,狗肉,人肉和猪肉蒸熟了之后,瞬间用力拍开看,肉的形状,出油程度,粘度和松散程度是不一样的,有兴趣的可以分别拿牛肉和猪肉的包子拍拍看,人肉包子不好买,这里就不推荐了。
武松这么一闹,这下孙二娘赶忙出来解释。
行者武松依然是不依不饶,而且背出来一首打油诗,“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这首打油诗,韵脚还可以,但是字数不一样,很明显是武松信口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诈孙二娘,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做人肉包子。孙二娘也听出了武松是在瞎编就点破了。没想到武松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按套路打,直接说这包子里有几根毛,像人小便处的毛一样,这是很低俗的粗口,目的就是为了打乱孙二娘的套路,也是试探一下对方。然而,武松的试探还没有结束,这个黄色玩笑刚刚说完,不等对方反应,直接说了一句怎么看不见你丈夫,然后又开了一个有颜色的玩笑,说那你不是很冷落。这算是用两个有颜色的玩笑去试探对方,开第一个玩笑的时候观察对方的神色,如果低头娇羞,或者扭头走掉,就是正经人家,如果是第一个玩笑没效果,说明对方是有一些江湖经历的,就需要小心了,那就开一些涉及到对方自身的玩笑,再观察对方的情绪,如果对方的情绪变化比较大,那也是涉世未深的良善人家。没想到孙二娘应付自如,也无意间漏了自己的底,武松听到孙二娘淡定自若的回答,就认定孙二娘不是正经人家。
武松看出孙二娘不是正经开店的,就决定戏耍一下孙二娘。先是说孙二娘的酒没有滋味,想要一点好酒,为的是根据对方的反应,判断出对方开的是野店还是正经的店。果然孙二娘上当了,有好酒只是有些混。这其实是没道理的,宋代的酒都是黄酒,说是好酒,就是是酒的度数更高,不同浓度的黄酒,根据提炼工艺和蒸馏方法的不同,价格差异是很大的。比如说现在销售的黄酒,浓度13.5的和浓度15的,价格差了会将近一倍,而浓度17和15的黄酒,价格又会差一倍,越贵的酒肯定是品质越好,酒的浑浊程度取决于过滤工艺,如果是同一个酒访的,就没道理便宜的酒用好的过滤器,而贵的酒用差的过滤器,这样会没生意的。客人也不干啊。但是孙二娘偏偏就是反其道而行,原因很简单,因为工艺的原因,之前用的酒器不像现在这么精致都是玻璃制品,古代一般都是粗瓷居多,镀一些棕黑色的釉,能镀一些简单的黄釉就是高档的了,而蒙汗药因为提炼工艺限制,不可能是无色无味的,孙二娘说的好酒发浑,那里面应该是放了蒙汗药的。没想到武松只是装傻充愣说,越浑越好,就像个没品的酒鬼一样。等孙二娘端来一坛黄酒,武松说这个酒烫了最好,一般喝黄酒加热都是在冬季或者秋季,当时是6月的天气,正热的时候,武松说喝酒要加热,这就显得很怪,但是孙二娘显然没有武松那么机灵,可能之前都被包成包子的人都很笨吧。孙二娘说,还是这位客官懂酒,我烫烫你尝尝看,丝毫就没有觉察出武松是在试探,一边给武松热酒,一边就想着把武松包成包子。
等到孙二娘把把酒端上来,武松说我吃不了寡酒,喝酒得吃肉,再帮我上点肉,借这句话把孙二娘支开,趁孙二娘不注意的时候,把酒泼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然后故意咂咂舌头,夸这酒好,给孙二娘的感觉是自己已经喝下的有蒙汗药的酒。这一切真的骗过了孙二娘,这就看出武松的能耐不是一星半点,第一江湖经验丰富,第二比较机灵,第三做事手比较稳,心理素质好。
母夜叉孙二娘的诨名不是天生的,而是得自于他的父亲山夜叉孙元。孙二娘的力气是很大的。武松装作被蒙汗药蒙倒,两个成年男子都抬不动他,但是孙二娘轻轻的就把武松提了起来。一个女子比两个成年男子的合力都要大,体型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真真是母夜叉。
而行者武松非但江湖经验丰富,武功也是一等一的,所以能轻松治住了孙二娘,但是好巧,制住孙二娘的同时,刚好被菜园子张青看见,说了一些手下留情的话,看着武松,“叉手不得方寸”,恭恭敬敬地站在武松面前,行个标标准准的叉手礼,不敢走远,不敢近前。
菜园子张青一番请求武松这才放了孙二娘。
江湖凶险,没有两把刷子,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在家里卖个炊饼开个药店也挺好,不过切记不要娶自己管不住的老婆,也不要惦记别人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