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被秦月雯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又见董二牛带着李宗言陈冲之提着木棍往家里来,顿时有些害怕。
她本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借来的米和柴火赖掉,谁知道秦月雯家里个个都凶神恶煞的,她怕吃亏,便留下一句话道。
“你给我记住,这事儿没完,我得和你娘说。”
秦月雯一听,回嘴道。
“来啊来啊,有本事来说,怕你不来呢。”
孙氏还想说什么,见三个人气势汹汹的往家里来,便抬脚溜了,秦月雯见了她的作为,忍不住呸了一口,大家这才回了家,围观的众人见了便也无趣,都各自回去做事去了。
只有孙氏,气急败坏的回到家中,她一把抓住金氏道。
“你这个婆娘,你怎么招惹她了,害得我儿被她打了一顿,这下子你可就开心了。”
金氏本来就是大家闺秀,虽然做法做派不像是大家闺秀这样谦和有礼,到底也是受家庭熏陶出来的,自然不是赵氏这样的小户人家可以比的。
她原本在家连秦严都不放在眼里,这会儿又怎么会把孙氏放在眼里?加上之前知道孙氏家里已经没有积蓄了,金氏千万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想到这里,金氏道。
“娘,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您这个外孙女是个省油的灯吗?您自己都被骂回来了,还要怪我?再说了,秦严受了委屈,我就没有受委屈吗?我从前在家的时候,我爹娘都舍不得凶我一下,怎么到了这个穷乡僻野,还被人骂个狗血喷头,我真是自作孽啊……。”
金氏说到这里,突然悲从中来,坐在凳子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起来,孙氏见她哭,越发不依不饶。
“要不是你去招她,严儿怎么会去替你出头?你自己看中人家的新屋,还怨我骂你,你怎么做人家儿媳的?你爹娘就没教过你要孝顺公婆吗?”
金氏一听,顿时大为光火,原本她还想着要留一些情面,谁知道孙氏说起话来,根本不给她留情面,想到这里,金氏大哭道。
“老爷,你听听,看来这个家是容不得我了,反正这里我也住不惯,干脆我就带着孩子们回去,省得在这里碍着人家眼。”
秦严一听身怕金氏回去,要知道金氏的家里,可是唯一给他们资助的地方了,要是金氏这一走,怕是一家人只能吃屁屙风了,于是秦严赶紧哄道。
“夫人千万别生气,娘这是无心的,她是被那死丫头气急了,你千万别走,这孩子们刚才到了,你看看子玉的身子,她哪里能经得起再折腾一次啊。”
金氏想了想女儿,便也有些心软,她看着孙氏道。
“可是刚才娘说我爹娘了,我再不好,****爹娘什么事情?这件事情要是说不好,我断然是不依的。”
孙氏一听,这是要自己道歉了,她看了儿子一眼,不悦道。
“说两句如何了?我是长辈,还说不得你了?我儿我都说得,偏偏就说不得你?你怎么那么金贵?”
秦严一听便知道要坏,他一把拉住老娘道。
“娘,您先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儿子都饿了。”
金氏听了这话,转头道。
“老爷,要是今日没个说法,我就走了,我可不受这窝囊气,免得到时候我陪了笑脸还被人家嫌弃。”
孙氏一听,不等秦严开口,指着她的鼻子就骂道。
“你还长脸了是不是?赔笑脸又怎么了?我是你的长辈,你还要我来和你陪小心不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孙氏的嗓门近来越来越大,这会儿因为生气,声音越发大了,秦月雯坐在院里听见这吵闹声,忙对丁香道。
“丁香姐,快出来和我说会儿话,免得我听见这声音又闹心。”
丁香看她矫情的往躺椅里面一躺,捏了捏她腰上的痒痒肉道。
“偏偏就你矫情,人家吵人家的,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美得你了。”
秦月雯哈哈一笑道。
“我这是让你来听好戏呢,你还不领情。”
两人正说笑,这边金氏却炸锅了,她一拍桌子站起来道。
“我金梅出生大户人家,学习三纲五常,自然知道夫为妻纲的道理,倒是婆婆你,如今公爹正病者,老爷是长子,您作为女眷,难道不知道现在你应该听老爷的吗?还说我没有家教,我看那个丫头说得也没错,你和我们说的话,还不知道有几分是真的呢。”
孙氏一听,顿时大为光火,她挽起袖子,朝着金氏白里透红的脸就是一个打耳光。
“你这个贱人,连你也敢数落我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金氏被她打蒙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她一把推开孙氏大哭大闹道。
“我不敢数落你,我凭什么不敢数落你,你儿子可都是靠着我家的银子养着的,你这一家子都靠着我家的银子,你还敢打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子书子玉,咋们收拾东西回你外公家,娘可不在这儿受气。”
秦严一听金氏要走,连忙拉住孙氏道。
“娘,你快和梅娘道歉,听见没有。”
孙氏见儿子凶神恶煞,一巴掌打过来道。
“你这个不孝子,竟然让我去道歉?”
秦严被一耳光打得滚了一圈,他心下一着急,便咕咚一声跪在地上道。
“娘,你这是干什么?你是要逼得我妻离子散吗?我现在已经被罢免了官职了,多亏梅娘不嫌弃我,和我回来投奔爹娘,谁知道回来你就这样对我们?你是想我死是不是,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娘?”
孙氏听了这话,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她一把拉住秦严道。
“你说什么?你被罢免了?那就是说,你也没钱了是不是?”
秦严看着震惊的老娘,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孙氏见他肯定了,只觉得眼前一黑,竟然昏死过去。
这边金氏见了,到底没走,她看了一眼孙氏道。
“把她扶回屋子去吧,我可不想见她。”
说着带着儿子女儿径直去了阁楼上,原本她是想住马车的,但是秦月雯原来住的阁楼空着,她见布置还不错,便将就着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