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小春子已经开始运银子回来了,秦月雯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看着银子源源不断的运到新屋去,心也一点点踏实下来。
结果吃晌午饭的时候,王破军三个人却告诉她,他们准备去州府陪李宗言参加考试。
“这就要走吗?乡试不是六月吗?眼下才三月怎么就要走?”
秦月雯端着饭碗一时间没了胃口,这三个弟弟虽然名义上是干弟弟,其实和一家人也没什么区别。
再说了,要是一个一个走倒没什么,现在一下子就要走三个人,她免不了要担心。
“阿姐,此去州府路上恐怕要耽误半月,我想过去之后再温习一下,我还没有参加童试,四月童试六月乡试,我现在去,正好来得及。”
秦月雯一听睁大眼睛道。
“宗言,你要一下子就考过童试和乡试?”
李宗言点了点头道。
“少年时耽误许多时候,要不是姐姐,我这辈子怕是再难念书了,怎可不发愤图强?就算不报效国家,我也要为姐姐和家人长脸,做咋们家第一个秀才,甚至是举人,或者还可以参加殿试,做做天子门生。”
秦月雯一听,突然心中一暖,她看着李宗言道。
“你这个小子,我在吃饭呢,干嘛说这样的话招惹我?饭桌上不是惹大家笑话吗?”
秦月雯说着擦了擦眼角,惹得大家都笑了。
王破军听了她的话,从衣襟里掏出一个信封对她道。
“阿姐,我得了咱姐夫的推荐信,也去州府投军去了,你可千万在家保重,你放心,我现在自保绝对没问题。”
一听说王破军也要投军去,她拉住王破军道。
“怎么那么早?就不能晚些去吗?”
王破军一听笑道。
“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去投军早些建立军功,早些成家立业,到时候就可以把干爹干娘,阿姐接到家里去享福去了。”
秦月雯一听,眼泪越发忍不住,这几个孩子个个都是好心的,知恩图报,和秦家那些白眼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一巴掌拍在王破军健硕的上臂上道。
“你们三个这是约好的吧?是要哭死我是不是?”
陈冲之听了她的话,赶紧倒了一杯茶递过来道。
“阿姐不用太过担心,我们也不是不回来,破军哥有回家探望的时候,宗言哥也是考完试就回来,只是我可能得在外面呆些时候,我准备在州府学习学习,除了账务还想学些做生意的窍门。”
陈冲之这段时间来似乎长大了许多,秦月雯听了他的话,反而更加担心。
“你还说,明明最不让人放心的就是你,一个人在外面单打独斗,你还不大,这样怎么能让人放心?”
陈冲之听了嘿嘿一笑道。
“阿姐,我是去长长见识,说不定过两年我回来就是腰缠万贯的沈万三了,阿姐应该祝福我才对。”
秦月雯见三个人面色坚定,便道。
“你们三个真是不让人放心,这样,明日量量身材,我们给你们做几套新衣,每个人在带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再给你们每人十两碎银子,到了地方记得给家里来信。”
她说着拍了一把嘿嘿傻笑的王破军道。
“谁要是不写信来,我就追过去找人了。”
三人听了心中俱是一暖,拉着秦月雯道。
“阿姐,你就是我们的亲姐姐,你放心你的交代弟弟们都会记得的。”
秦氏听了也点了点头道。
“在外面别饿着冻着,要是差钱就给家里来信,我和你们干爹,姐姐都会帮着你们的。”
三人听了又道。
“谢谢干爹干娘。”
秦月雯见三人面带笑容,拍了王破军几下,耍赖一般道。
“你们三个真是招人,我好好的害我哭一场,要是这次去不给我做出样子,做出成绩来,回家来可仔细你们的皮。”
三人听了都笑着答应了,大家伙才继续吃饭。
晚上的时候,秦月雯托小春子运银的时候,从镇上带了好些布匹,又花十几两给三个人买了几匹骡子。
本来她想买马,但是马都是紧着官家,哪里就那么容易买得到,加上李宗言说骡子便宜不容易遭贼人惦记,秦月雯才买了骡子。
晚上她就把三个人叫过来量身材,要给他们做衣服。
当然了,这还是丁香做,她只能做做边边角角,好在珠儿针线也不错,做起来快多了。
至于赤芍,要她舞刀弄剑或许可以,要她拿针简直要了她的命。
几个人夜不休眠的给他们做衣服,秦月雯一边做一边和几个人说话。
“也不知道这三个小子到了外边你不能照顾好自己,我总是觉得好担心。”
丁香听了笑道。
“你看看你,他们是你的弟弟,可不是你的儿子,看看你的模样,一副儿子要出门的样子,你还没嫁人呢,赶紧收起那表情来。”
秦月雯听了呸了两声道。
“丁香姐,你赶紧乱说话,晚上那个吊死鬼的长舌头就来扯你的舌头了。”
珠儿听她又开始说鬼神了,往丁香后面躲了躲道。
“月儿小姐,你可别吓人,我胆子小的很。”
现在四个人住在一间屋子,虽然住一起,但是却是自己一张床,珠儿离门最近,自然害怕。
秦月雯一听哈哈大笑道。
“谁怕鬼就爱搭理谁,听说胆子小的人阳气弱,最爱招惹鬼神了。”
珠儿一听,吓了一跳,赶紧往丁香旁边又挪了挪,丁香一扯线,刚好针头就戳了珠儿的手臂一下。
疼得她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丁香姐,你这是要杀人啦。”
珠儿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对了,你们记得衣服内襟给他们三人缝个袋子,他们好带着银票。”
丁香听了点点头道。
“我知道,我都留了位置的,这春天的衣服得厚实一些,千万别缝在外面一层,内层就好。”
几个姑娘听了点点头。
大家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说话。
秦月雯心中却是放不下心的,总觉得三个人这么一去,怕就再难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