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人躺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握拳,咬着下唇,绷紧的背部体现出无法隐匿的痛苦和煎熬。
“好……好了没有?”
kris凉飕飕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快了。”
终于。
kris把药瓶随手一扔,准确地掷入垃圾桶里,“可以了。”
陆良人长吁了一口气,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将衣服穿好,红着脸鞠躬道:“谢谢你!”
kris一本正经的严肃脸:“我们现在是同一阵营,一点点芦荟膏而已,我还是送得起的。”
奇怪,气温为什么会突然升高。
陆良人咧嘴一笑:“吴皇,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kris没有说话,面色却放缓了几分。
陆良人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以对,当下也不以为意,继续自己消磨时间。
又看了一会儿书,就在她看到眼睛发胀的时候,一抬头,就见到kris在桌子前书写着什么。
房间的灯光投影在他身上,越发显得那张脸宛如刀斧雕琢般精美无暇。
陆良人玩心大起,拿起签字笔和笔记簿开始画素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陆良人偶然间一个抬头时,却看到桌子前面突然没有人了。
陆良人吃惊地瞪圆了眼睛。
人呢?
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这里。”
陆良人惊跳而起,随即朝着kris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kris目光中带着少许疑惑,无言地看了这个受惊的小兔子一眼,“为什么要道歉?”
陆良人紧张地结巴道:“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私自替你画了画,这样是不是侵犯了你的小……小……小……”
“肖像权。”kris冷淡接道,顺势拿过记事簿看了看。
他的五官,他的动作,他的神韵,黑色的签字笔着色单一,却勾勒出另一种风情,冷硬形象跃然纸上。
kris眉头舒展:“画的很好。”
这不是客套,而是真心话。
陆良人可能在一些绘画技巧上还有不足,但是意境已经到位,再稍加雕琢,定有一番成就。
“你学过画画?”
“是的,”陆良人面容有些羞涩,她很难得被人赞美,却连续被吴皇夸了两次,第一次夸她聪明(起雾),第二次夸她画的好,“小时候爸爸妈妈帮我报了很多培训班。”
“小时候?后面没有继续学了吗?为什么?”kris毫不怀疑,如果陆良人能再进修几年,一定能再画坛上闯出一番天地,这点看人的眼光他还是有的。
陆良人收敛了笑意,沮丧道:“后来我变笨了,大家都笑话我,爸爸妈妈也就不再送我去那些地方上课了。”
kris顿了顿,慢慢地吐出了三个字:
“我教你。”
陆良人一惊。
“为什么?”她脱口而出。
kris没有回答。
为什么?
见猎心喜?
朽木可雕?
不,都不是。
如果实在要说的话,大概是对明珠蒙尘的一种惋惜。
而恰巧kris也对画艺有一番研究,所以……
拿起笔,寥寥几笔绘画出一棵参天大树,再将记事簿递回去。
kris道:“因为你是良木。”
……
晚上,kris带着陆良人再度出现时,所有人都发现他们之间的气氛与早上完全不同。
“你坐我旁边。”kris叫住了准备再度走向胖子的陆良人。
“哦。”陆良人愁眉苦脸的一屁股坐下。
kris的教学好严格,而且她的脑子笨,一时真的好难消化。
带着这样的想法,陆良人晚饭都没吃好,堪堪地扒拉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奇怪的是,大家都和她一样没有胃口。
当所有人都放下餐具后,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离开,一个个静坐在位置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直至法官的声音突然响起。
“请大家到会议室集合。”
所有人走到会议室,鹿大gm已经坐在主位上等待他们。
看着一个都没少的玩家们,鹿大gm笑容诡异:“第一晚就是平安夜,看来这一次的狼人很有眼光。”
众人皆是沉默。
是的,第一晚虽然没有死人,但实际上真正有利的却是狼人,而不是人类。
因为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两个:第一,是女巫用了解药;第二,是守卫守对了人。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么按照人性自私论,昨天被狼人暗杀的那个人就是女巫,并且是一个已经没有了解药的女巫。当然,女巫用解药救了其他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只是无限趋近于零,毕竟谁也不会把唯一的保命道具拿去别人用,而不给自己留一张底牌。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同样的,守卫在情况不明的第一晚,一般都会选择守卫自己,他的身份也同样暴露。并且由于守卫不能连续两晚守卫同一个人,今天晚上他就不能再守卫自己。
不管是二者之中的哪种情况,必出神牌,只要狼人继续选择昨天的暗杀对象,就能断掉人类一大助力。
除了陆良人,每个人都在这一天的时间里看清楚了当前形势,所以心情都很复杂,以至于刚才那一顿晚餐全部味同嚼蜡。
唯一的区别是:
人类是真嚼。
狼人是一边心里高兴,一边装着嚼。
鹿大gm轻笑地抚掌道:“好了,下面我来翻今天的新月卡。”
鹿大gm面前突然出现36张新月卡,他随手拿起一张看了一眼,笑了起来,翻转过来面朝众人展示道:
“the-little-rascal,游戏中年纪最小的玩家成为淘气鬼。请淘气鬼现在立刻回房,不能参与接下来的讨论及投票,晚上也不能被狼人杀害。当明天淘气鬼回到游戏中时,他的一票算作三票。”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都停留在陆良人身上。
陆良人被他们看的莫名其妙,“你们看我干嘛?”
胖子乐呵呵笑道:“智障宝宝,恭喜你获得一次保命的机会,还不赶快走。”
陆良人雾煞煞地说:“可是法官不是说要年纪最小的人走吗?我们这里年纪最小的应该是夏成吧?”
夏成苦笑:“良人妹妹,我怎么也不会比你年轻,我今年已经22岁了。”
陆良人眨眨眼睛,粉认真道:“可是我已经32岁了。”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