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那年，佐井顺利毕业了，成为了木叶一名“称职”的忍者。可是，他的信哥哥永远地离开了。

“这是给你们的最终考验，也是根的宿命。如果三天后你们仍然活着，或是企图偷偷下山的话，到时候你们会一起没命。”团藏站在高高的岩壁上，俯视着下面的两位少年，冷酷得说出了这样的话。

怎么可以和哥哥战斗？佐井满心不愿，却见哥哥挥舞着苦无紧追在身后，

“哥哥——”佐井拼命地向远处逃窜，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哥哥跌倒落地的闷哼声，

“哥哥……啊！”佐井转身急忙赶回信身边。信的苦无高高举起，瞬间抵住佐井的脖子。

——我会被哥哥杀死——

“你太善良，不适合活下来……但最后活下来的…会是你！我病了。”信说着，咳出一大口血，“……没用的，自己的病自己清楚。我查过了，这病无药可医。”信躺在地上，对着佐井苦笑。

“怎么会……”佐井一脸的惊慌失措。

“这件事团藏大人并不知道。你就报告他，我已经被你杀了。”信垂下握着苦无的手，看向天空，脸上显得很平静。

“这……这种事……”泪水已经渐渐蓄上佐井的眼眶。

“我其实早就知道「根」的最终考验是杀死同伴。所以，我本打算在这天到来之前对你隐瞒病情，暂且苟活，最后在战斗中故意败在你的手下。但现在，就连与你战斗的体力我也没有了。我真没用！”一丝苦涩爬上信的面庞，他的声音里有几多无奈。

“哥哥，其实我也早就知道这一战躲不过，但和你自相残杀这种事我根本办不到！”佐井摇着头，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是吗？扼杀你的心，否则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在任务的重压下崩溃。去吧！替我活下去。”信不希望佐井亲眼看到他的死亡。

“哥哥……”就算如此，我们也可以先离开这里，一定有办法的！

“自杀的力气……我还是有的。走啊！”小东西，别看着我死，这是哥哥最后的尊严。

“不，呜呜……”不要离开我，哥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是要一起活下去的吗？

“不许哭！我叫你扼杀你的心！”信的语气十分决绝，这是他最后能对小东西下的禁锢。他的小东西很善良，可正因为这样，越难在这样的忍者世界活下去。对不起，小东西……

“知道了……”如果这是哥哥的要求……佐井逃一般地离开了战斗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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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的预见

根的毕业有一个最终试炼，最终试炼的内容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相互战斗，直到一方杀死另一方。

在艰难的环境里，孤立的两个人之间才更容易产生相互扶持的羁绊。这也是为什么人数设置不是一人，三人或者更多。若是从小孤立的个人，一是很难培养成才，二是即使培养成功也多少会带有极端的性格缺陷，不易控制。人终究是团体性的动物，尽早培养团体间的合作可以提高今后的任务完成效率；另一方面，三人或人数更多容易导致团体的分裂。而且，团体成员越多，越不容易监视，掌控小组成员的心理动态，更会影响最终试炼对个人带来的伤害暗示。两个从小相互扶持的人在最终面临不得不为了生存而杀掉对方的时候，情感上多少都会出现抵制倾向。双方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这期间有矛盾，有争吵，有分歧，有妥协，在对方身上都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了。最终下手的时候多少都会手下留情。因为，无论如何，都希望有一方可以活下去！这种错觉一般会出现在至亲之间，例如父母子女间，兄弟姐妹间。在面临危境时，亲人之间会选择互救，父母会选择抛弃自己的生命，拯救子女，子女可以活下去，就好像是自己生命得到了延续。其实「根」的训练系统也正是利用了亲人之间自相残杀的矛盾心理，来提高最终试炼中产生完整的，有用的工具的成功率。只要一切顺利的话，都会有一名忍者可以完整地留下来。当然也会出现极少数个例，比如说一起殉情，一起出逃，但这两种情况最终只会带来相同的结果，那就是作为失败的案例全部秘密/处死。

你以为团藏的暗部只是摆设吗？

小鬼，不论什么原因，在林中我饶了你一命！我舍不得杀你，信舍不得伤你，可你就算安然度过这一劫，等待你的也是……无尽的炼狱！甜美的羁绊，拥有后再失去，才更能体会到它的弥足珍贵；而当第二份幸福敲门时，人们往往会畏惧，畏惧失去时的悲痛欲绝，正如小鬼你和信终将面临的命运一样。这种在饱尝羁绊带来的喜悦幸福之后，再由自己亲手斩断的痛苦才是极致的，灭顶的，绝望的。绝望了的人不会有期待，不会有情感，这个方式最终会给组织留下一个有用的，断情绝爱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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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希冀

信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只手伸进怀里，掏出当年佐井送给他的石头。他一直想告诉小东西，这不是石头，这是琥珀，是树脂的凝结，里面应该是一只刚孵出壳的青蟹。小东西不知道这东西是非常昂贵的，还对他说必要的时候可以当作武器使用。那一次，自己完成任务回来后，发现木屋空落落的，一开始以为小东西遇到了什么危险，担心极了，四处打探他的行踪。后来，暗部的忍者告诉自己小鬼是出逃了，随即是没顶的愤怒。没想到自己一直呵护的小东西竟然背叛了自己！与其被连坐，自己宁愿亲手杀了他。后来听说他逃到死亡森林里去了，也就放弃了。那里面的危险程度自己是知道的，凭小东西的经验和能力是不可能活着逃出来的，自己也就没有继续追杀下去。

第二天夜里还是没有小东西的消息，独自一个人坐在小木屋里吃着干粮，竟第一次觉得这间小木屋真是空旷的可以。小东西一个人在林子里找不找得到出去的路？若是小东西回来的话，自己要不要原谅他？可想想又觉得可笑，怎么可能呢？小东西怎么可能会活着回来呢？！没想到，第三天中午，晶竟然背着奄奄一息的小东西回来了。小东西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毒瘴感染了，这样放任下去的话，他一定会死。自己没有立即出手，看着躺在床上的小东西犹豫不决。晶对自己说，这件事情他还没有报告给团藏，这就样放任下去吧！小鬼实在是太会给人添麻烦了！这样死了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晶是自己在根里面为数不多的好友，可听他这么说小东西，竟然莫名地生气。

【小东西，你为什么要出逃？为什么要背叛我？】

小东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里莫名得堵得慌。小东西，你是不是就这样永远都不会醒来了？好久，小东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好像没想到还能够回来。当他看到自己，立即露出安心的笑容，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时；当他再一次晕倒在自己怀里，呻吟不断，呕吐不断，仍死死攥着要送给自己的礼物时……突然发现，不论小东西是因为什么原因选择离开，只要他活着，活在自己身边就好！

去团藏大人那里求解药，特地穿过那片死亡森林，经过毒瘴弥漫的区域时划伤了自己的手掌心，毒障很快就感染了伤口；赶到团藏大人的基地时，已经出现了中度的幻觉，团藏大人没有过多责难自己疏忽大意，就给了解毒剂；胆战心惊地多求了一管，没想到团藏大人沉默了片刻竟然同意了。也不是不相信团藏大人，就是突然想去医院查查看，那些日子，一直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怪异，便偷偷去了木叶的医院，拜托医师帮自己做一下体检。就是那个时候，发现自己患上了这个病。看了一遍又一遍，狠狠地把体检报告揉成一团，想扔进垃圾桶的，又塞回了衣袋里。

绝症？无药可医？哈哈哈……

茫然地在夜色里奔跑着，没有方向，一直跑到一处悬崖峭壁处才停了下来。一开始是迷茫，是不是搞错了，信又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是自己的，没错！是不是与其他人的体检报告弄错了？当时的确还有两三个人在排队，可信不敢再去做一次体检，这件事不能让团藏大人知道。紧接着是怨恨，为什么？自己才7岁，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为什么只有自己会这么悲惨？最后是无奈，算了，就这样吧！任谁都会死的，自己是病死，别人是战死，结果都一样！信坐在崖边，思绪万千，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太阳初升，先是天边露出一点点光晕；慢慢地，远处的云彩被染红；不久，霞光万丈，万物重新披上了鲜艳的色彩……

天亮了就会有希望！

信站起身，脸上的泪早已被山间的冷风吹干，掏出衣袋中的体检报告，撕成碎片，紧紧地捏在掌心，运起查克拉，手中的纸屑燃成点点花火，随风吹散，转眼熄灭，化为灰烬。信看向太阳，白晃晃的阳光很是刺眼，信倔强地睁大双眼，任由泪水模糊视线。

头顶的红日啊！和你相比，我的生命就如同这微微闪烁的火花，转眼而逝，归于尘土。可是，在你被黑夜吞噬时，在你被乌云遮蔽时，照亮大地的却是我这星星花火！！！

信背过身，从悬崖边走下，小东西还在家里等着自己的解药，自己不能这样颓废。只有小东西，只有小东西不能这样轻易死掉，信迈开双腿，向着家的方向大步奔了回去……

信把琥珀重新揣回自己的怀里，提起苦无对准自己的心脏，狠狠地刺了下去。红色的血在胸口蔓延，信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小东西，对不起，哥哥的火花要熄灭了，只能照亮你到这里；但只要你活着，就一定可以找到比哥哥更明亮，比哥哥燃烧更久的火花。在那之前，即使命运再残酷，道路再坎坷，只要有一口气在，就挣扎着活下去吧！

小东西，我多么希望，你可以像小时候那样，一直笑着活下去！

小东西，你太善良，团藏交给你的任务迟早会使你崩溃！

小东西，你的情感，你的心，全部都由我亲手扼杀！

小东西，黑夜再长也会天亮，天亮了就会有希望！

小东西，活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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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井的挣扎

那时，哥哥身染重病，我多少是感觉到的，但我什么也没有做。多少个深夜，在窥到哥哥避着我咳嗽的时候，我都没有去深究；我贪恋着哥哥的温柔，我不想与哥哥战斗，我选择逃避……我就如同攀附在树干上的藤萝一样，吸嗜着树的生命。哥哥说的对，我不适合活下来，但有时候，获胜的关键是——运气。

信让佐井扼杀自己的心，佐井做得非常优秀。看着信的尸体被暗部的人抬走，佐井面无表情。他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没有高兴，只是感觉身体很空，很轻。这是一具空壳！佐井修习禁术，完美地执行好团藏大人下达的每一个任务，成为团藏大人器用的得力工具；佐井总是独自一人对着镜子练习笑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执着；佐井手边总留有一本画集，上面画着他和哥哥的故事，可他再也没有翻开过，中间的跨业还没有画完，他已经忘记了内容；佐井居无定所，却再也没有回到当初的木屋，那里总回响着一个男孩儿蜷在墙角哭泣的声音……

他不需要感情，他是一名强大的忍者！

佐井11岁开始正式独立执行暗杀任务，他的第一个目标是一位云隐的上忍。分析过对方和自己的实力差距，评估完正面冲突的胜算几率后，佐井明白自己没有任何胜算。跟踪了目标三天三夜，期间不吃不睡，对方非常谨慎，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上忍看起来有些急迫，这一路上一直在往自己的村子赶，全然没有停留的样子。终于，四天后的晚上，佐井等到了最好的时机。上忍出完任务，死里逃生，回到家里，见到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很是欣慰。自己在外面历经生死，却可以给家人带来温饱和安全。妻子的温柔体贴，儿女的可人孝顺，家的温馨惬意，他渐渐放松了警惕，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晚宴。那天好像是他儿子的元服礼，为了庆祝儿子20岁生日，家里面特地还举办了20岁成人礼仪式。儿子敬了父亲一杯酒，让他放松一下，上忍很是舒心，一只手搭在儿子的肩上，对着家人呵呵大笑。在这个忍者的世界，没有人可以真正放下心来。上忍直觉不应该喝，但此时的景象实在让他觉得宽慰，便浅浅地抿了一口。

那一夜，佐井趁他入睡的时候，潜入他的房间，狠狠地用短刀划过上忍的脖子，血溅了佐井一身，汩汩地溢出伤口。这时，睡在上忍身侧的妻子受到血腥味的刺激，微微转醒，想睁开眼睛，佐井的短刀瞬间转了90度，刺入了她的胸口。血晕染在被子上，红红的，好似一簇盛开的彼岸花。做完这一切，佐井从他们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突然听到一声响动，佐井随手掏出一个苦无掷了过去...是那位上忍的小女儿，苦无刺在了她的腹部，探了探她还有气息。自己带着面具，对方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这个时候不应该留有活口。佐井右手提起刀，“爸爸……妈妈……哥哥……”小女孩的声音已经非常微弱，上忍好像还有一个大儿子在的……

佐井做完一切，手上沾满了温温热热的鲜血，沉默地掏出手帕，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后，打开自己的《暗杀目录》，在目标人物头像上打了一个叉，转身迅速离开了那个地方。那一夜，佐井在雨里不停地赶路，等回到木叶时，身上的血迹早被雨水冲刷干净。向团藏大人汇报完任务完成这件事后，佐井迅速离开了之前住过的地方，名字也不知道改成了什么。这样的任务一直持续着，直到团藏派佐井潜入卡卡西第七班。

佐井从未做过噩梦，或者说他从未觉得自己做过噩梦。那个人总会出现在他的梦中，浑身沾满鲜血，静静地站在暗处与他对视，俩人均是面无表情，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映着对方的面孔。

佐井看得到，那是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