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的手不断向下移着,食指的指腹划过佐井挺直的鼻梁,有些干裂的唇瓣,轻微蠕动的喉结,然后张开手,大拇指和并列的四指分开,掐在佐井的脖子上,微微收力。可是,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鸣人无趣地收回手,慢慢地解开了黑发少年的病服。胸部大面积都包裹着绷带,映衬着佐井的肌肤越发苍白,渗血的地方,绷带被染红,这时显得太过刺眼。
“你终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食指在伤口处画圈,这时猛地按了下去,少年无意识的呻/吟声轻轻传来,一丝邪笑从鸣人嘴角溢了出来。鸣人没有继续往下探,而是弯下腰把佐井病服的纽扣再扣好,抬眸,盯着佐井干裂的嘴唇,转身便就着水杯喝了一口,嘴对嘴地喂了下去。佐井模模糊糊中,只是感觉自己干了太久的嗓子得到了滋润,就这么微微张开嘴,任由对方侵犯着自己的领地。鸣人越吻越上瘾,舌头描摹着佐井的口腔内壁,逗弄着他的舌头,好久,才停止了自己的恶作剧。佐井的唇已显出艳丽的红色,鸣人不禁用大拇指轻轻地抚了一遍,
“吾就知道这样才好看。”一样的声音,却带着不属于鸣人的纨绔轻狂,桀骜不羁……
冥海幽幽,笼罩住整个冥界;鬼火颤颤,照不亮前方迷途;大殿煌煌,只显出清冷寂静。
男子独坐于大殿之中,右手手肘撑着椅座,手背支着太阳穴,左手随意搁在膝盖处,食指在膝盖上一下一下地敲点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大殿之中若真是有什么称得上奇景的东西,便是他身下的那座石椅了。
石椅整体色泽鲜艳,呈血红色,浑厚而雄伟,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石头,似乎自然生长形成椅状。石面的花纹独立成景,椅背很高,正上方的纹路形成一个圆弧,好似红日悬空。
幽冥暗地之主,竟向往那高悬之日!?
“帝君,为何临时生了变故,我们当初的计划应该是吞噬宿主的灵魄,另其转化为冥主,迎娶六代祭,生下神之子,夺取巫女一族的混沌之钥!”
“情势所迫,巫女一族的混沌之钥迟早会拿到。宿主若是死了,一切就都白费了!”男子说着,身形却若隐若现,越发透明。
“可现在宿主倒成了祭,您现在元神破碎,若是不及时修复,恐怕再有几日便会形神俱散,重归混沌!将神明之子带回来吧!他是魔灵一族的后人,他的魔灵将会是您修复元神最好的能量,而他的身体也会是承载您神识的最佳器皿。钥和流火还在玄世,这个时候通知他们,一切都还来得及!”
“神明之子体内的魔灵之血被清洗了,魔灵亦被压抑住,如果我现在进入他的体内,不说占不了主位,更有可能被父神的神识吞噬。”
“可,除了他,还有谁可以承受您的元神?”
男子没有回复,闭上双眼,似乎陷入了沉睡。元水之神是他的父神,虽然亿万年前被封印了,但他的神血却依然在阳胡一族体内流淌。1000年前,他因为一丝不忍,促使阳胡一族体内的神血觉醒。这一次封印,他本可以控制宿主,全力反抗,又因为一丝怜惜,不忍那孩子的灵魂被自己的戾气焚寂殆尽。故而,他留下二分之一的元神,只是为了收割那孩子的灵魂。祭坛上,神血实现了转移,按照当初的血契,那孩子便已是他的祭。
他,本就应是他的祭!
元神是具有独立意识的高密度查克拉结晶体,即使破碎了,为了不消亡,也可以寄宿在某个生命体内,吸收生命体的能量,长成一个新的个体。可是现在,他完全感觉不到另一半的存在,应该是完全被封印了。
“除了神明之子,吾要那个背叛者的尸体。”
“背叛者?他只是人类!帝君对他感兴趣是因为他体内封印了您一半的元神吗?他用的是阳胡一族最恶毒的封印禁咒,以自己的魂灵为祭,您的元神早已消亡,散为玄世的自然之力,恐怕……”女子语气平缓,慢慢解释道。
“他的身体里藏着一个有趣的秘密,”男子似乎一点也不惋惜失去的元神,“他竟是魔灵一族与阳胡一族的结晶!哼哼哼……”男子说着扬起嘴角,笑出声来,语气不掩兴奋。当初被封印的时候,宿主还是婴儿,无力反抗。这一次,他几次反噬未遂,却解了背叛者体内魔灵的封印。只是,那背叛者虽然失了元水之神的神血,却有着其坚定的意志,而且当时明显有另外一股力量与他相抗,拖延了时机。那股力量有些熟悉,厚土不由皱了皱眉头,可想了想结果,他又扬起了嘴角。终究,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绫,你为了救我脱困,失了不少神力,先下去歇息吧!”他有急事联系流火和钥,绫不需要知道。
“明白了!”女子面无表情,微微颔了颔首,退了下去,转过身,苍白的面色显不出喜怒哀乐,眼神却有些空洞而迷茫。
木之助,我一直在等,等你死!如今,你真的死了!
话说,明之国内,阳胡木之助的死讯已传遍全国,举国哀恸!阳胡一族的三位长老,炎轩长老,阳淼长老,祭圣长老连着两天两夜举办了一场浩浩荡荡的送魂仪式。三位长老联名上书明皇,要求明之国立即对火之国施压,派使者取回阳胡木之助的尸身,却一句也没有提到下一任宗主是否生还。至于佐井这个人,更是不曾知晓。
这些日子,木叶的上层笼罩着紧张的氛围,每天都像在戒备着即将爆发的战争。木叶哪里知道,阳胡木之助的死讯已经在明之国引起轩然大波,好在他们及时将事情的原委汇报了火之国大名。紧接着第四天,明皇的亲笔书信便到了火之国大名的手里。阳胡氏族是神授一族,血统尊贵,本就人丁单薄。如今,不仅现任宗主阳胡木之助牺牲了,就连下一任宗主阳胡日昌也命在旦夕,木叶是想挑起火之国与明之国的战争吗?明皇言之灼灼,谴责之意毫不掩饰。火之国的大名立即出面,开诚布公,真挚道歉。木叶代表着火之国的军事力量,当下的状况即是告示天下火之国已经衰弱,可若不这样做,则表明火之国是有意要伤害他国要人。这一连几日,火之国的大名都在斥责木叶的无能,卡卡西却也无法反驳。几次会议,没有一个人提到佐井的伤势,也没有一个人敢提。
佐井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了。现在,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煎熬。阳胡大人死了,晶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医生说,晶失血过多,送达医院的时候大脑就已经出现供血不足的情况。也许,他一辈子都会这样睡着,永远也醒不过来。晶的病房被严加看护,就连佐井,也不能在里面呆太长时间。他每天都会去,不知道说什么,便沉默地待着,一直到暗忍进来告诉他探望时间已经到了。他看不懂那些暗忍看他的眼神,他只是觉得,心口的伤也许永远也好不了了。他会一辈子记得那冰凉的感觉,可一辈子,又会有多长呢?他不会反驳,再站起身,走过去给晶掖一下被角,不理会暗忍是否存在,捧住晶的面庞,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吻得时候,会在心里默默地叫一声,哥哥。转身走出病房的时候,他会走过去再摆弄一下椅子,很慢很慢。除了鸣人,小樱和小李,木叶的其他伙伴时而也会过来。昨天,佐井刚刚转入普通病房,还是一个人,但有一扇窗,可以看见澈蓝的天空,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越发不喜欢说话,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就望向天空,困了,就合上眼睛睡觉。他们会跟他讲村子里的事情,他只是默默地听,纠结着该在什么地方回应?该在什么地方笑出声?该在什么地方问一句——然后呢?
从晶的病房出来后,佐井一时不知该去向何方,便拐了个弯,往医院的楼顶走去。楼顶晒满了白色的床单,他打开最后那道铁门时,阳光反射过来,有些晃眼,他急忙抬起手背挡了一下。门在他身后自动合上,他背倚着门,等着适应光亮后,便向着栏杆处走去,这会儿已经攀上了高一点儿的栏杆,站在上面。风吹动他的病服,衣料紧紧贴着他的身子,很瘦,很单薄,好像风再强烈一点,便会把他吹跑似的。阳光很温暖,他慢慢抬起手臂,向上伸着,不知道想要抓住什么。也许再高一点儿,手心便会更暖一点儿!背后突然想起铁门被撞开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鸣人大口大口地喘气,带着一丝愤怒,一丝惊愕。
“佐井,你要干什么?”
“鸣人,天空好蓝啊!”
“下来!”
佐井转过身,摇了摇头,笑了,他还没待够。这里最高了,很温暖!
“我说了,下来!”
鸣人的怒气吓着了他,他跳了下来,坐在高一些的围砖上,背微微向后仰着,倚着栏杆,招了招手,笑得一团和气。
“鸣人,过来!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好!你坐在那儿!别动!”
鸣人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佐井一个人对着空气呢喃道:“鸣人,我知道,这里,没有我的家!明之国,也没有!鸣人,我该怎么办呢?怎么这么难呢?”佐井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晶莹剔透的泪,折射着阳光,划线滴落。
“佐井,你想要什么样的家?我以前也没有,我也觉得自己很孤单。可我发现,只要这个地方还有认可自己的伙伴,便是自己的家,那些认可我的伙伴便是我的家人。家人的形式有很多种,不一定得血脉相连,就像我和佐助。虽然没有血缘,但却胜似兄弟!我认为,我和他便是家人!”鸣人这时已经和佐井并排坐在围砖上,说到兄弟这个词时,他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强调。
“是啊!你们是兄弟!你曾经这样说过呢!”佐井本是默默地听着,这时低下头,轻笑出声,“你说:‘这家伙,可不是卡卡西班的一员。我们卡卡西班的另一个成员是佐助,这家伙,只是佐助不在时的替补而已,身为卡卡西班一员的我,绝对不会承认这种家伙的。’鸣人,我记得!你曾经这样对我说过呢!”
佐井扬起笑脸,只是一句陈述,不夹杂任何感情,却在俩人心上都割下一道血痕。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
“好了!说笑的!太阳有些刺眼了,我先回去了。”佐井站起身,大步向前走着,急切地与鸣人拉开距离。
“佐井,”鸣人叫唤,可佐井没有回头,也没有止步。
“佐井——”鸣人又叫了一声,可佐井依旧背对他,大步离开,“你给我站住!”鸣人的语气很生硬,已经有些恼怒!佐井顿了顿身形,却毅然拉开了铁门,走进了幽暗的通道。阴冷的黑暗席卷而来,佐井有些脚步虚浮,一个台阶没踩稳,就这样闭眼向前倒了下去。
“呐,你没事吧!”佐井关门的瞬间,鸣人已经瞬移跟在了身后。幸亏反应迅速,及时抱住了他,不然,这样子跌下去,肯定是伤上加伤。
“佐井,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我比较笨!”
“对不起!我刚刚情绪有些失控!”佐井合上眼,平和地道歉,语气里满是疲惫。
鸣人,我该怎么办呢?我的心好疼,可是,我没有减痛药!我以为你会有,可是,你让我更疼了。
鸣人抱着佐井回到病房,一路赢得很多侧目,他倒是没多在意。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佐井已经靠着他的肩睡着了,将佐井搁在病床上,鸣人替他盖上被子,便从包里掏出一本研究阴阳遁术的书来,坐在床边静静翻看。他向卡卡西借阴阳遁术的书籍时,卡卡西正在批改一份紧急公文。听他要求时,太过于吃惊,连自己的名字都写错了。鸣人这家伙,会主动借阅书籍也算是个奇迹!
鸣人已经把这本书翻看五遍了,对里面的内容有了一些了解。阴遁,阳遁他倒是分别使用过,阴阳遁却是不知该如何做到?血继界限虽然强大,但应该也存在弱点,如果不能掌握领会,那应该想想破解之法。天色已经晚了,佐井还睡着,鸣人合上了书,想着待会儿还回来,便搁在了一侧的小木桌上。去一乐吃碗拉面再回来吧!以防佐井醒来口渴,便又倒了一杯水放在他床头,弯腰时听到佐井轻轻的呼吸声,轻轻地让他心疼。
佐井,家人是有很多种形式的,就算阳胡爷爷死了,就算晶他会睡一辈子不再醒来,我不是还在你身边吗?难道,我们就不可以成为家人吗?
很快呼噜完拉面,鸣人出了一乐拉面店,便向糖朝走了过去。糖朝是一家刚建成的粥茶馆,也卖点心蒸糕,很受女孩子喜欢。老板好像是个外乡人,不怎么说话,你问他一句,他才会答复你一个字或一个词,生怕说多了会咬着自己的舌头似得。说话时语速很慢,声音有些低哑,但不难听。鸣人进了店,看到老板过来,直接报了菜名,一碗海鲜粥,一碟小葱拌豆腐,打包带走。这会儿正等着,突然听到牙的叫唤声。
“鸣人,这边!”
抬起头,环顾了一圈,角落里那张桌子两边坐着的不正是牙和鹿丸嘛!这便走了过去,坐在了鹿丸旁边。
“你们怎么在这儿?”
“她们说这边的鱼粥很好吃,养生药膳粥。”鹿丸回答。
“嗯!我倒是喜欢这家店的牛肉饺子,里面的牛筋很有嚼劲!”
鸣人低头看了看牙面前的一堆叠大盘子,这一盘少说也得有10个,现在他面前的这盘还剩7、8个,应该是刚开始吃。没说什么,鸣人直接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牙嘴里正塞着饺子,瞪圆了眼睛,直直地看着鸣人。好东西的确可以分享,但不包括“狗粮”!
“味道不错!你们倒还有这心思!”
鸣人没有直说,但鹿丸和牙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牙的任务顺利完成,算是给他庆功。今天的会议上,已经决定好了归还阳胡木之助尸身的日期,方式和地点,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鹿丸喝了口粥,缓缓说道。
“佐井,他怎么样了?”牙这时已经咽完嘴里的饺子,把盘子又往自己面前拉近了一些,一双筷子夹住了靠近鸣人的那个饺子。
“好多了,已经能下床了,就是精神不太好。”鸣人搁下筷子,没多在意。脑海里浮现出佐井站在天台上,向上伸长手臂的画面。那一刻,我以为你会永远离开。
“哦!”牙沉默了,吞了刚刚那个饺子,也搁下了筷子。
“他重伤未愈,实在没必要知晓这些事!”鹿丸说着,筷子伸进了牙的盘子,迅速夹走最靠近自己的那个饺子,一口咬了下去。
牙登时就急了,一把抓起筷子,狼吞虎咽,不再给“敌人”一丝空隙。鸣人他们坐的这个位子其实挺偏的,服务员倒是眼尖,过来给鸣人倒了一杯冷麦茶。
大家随意聊了些话题,直到老板走了过来,将一个袋子放在了鸣人手边。鸣人见出来的时间也不早了,担心粥凉了会失了营养,“我就先走了!”话音刚落,便站起了身。
“给他带的?”鹿丸头也没抬很随意地问道。
“嗯!”
“那个……”
“什么事?”
牙急急咽下最后一个饺子,有些渴了,没有多想,端起面前的冷麦茶便咕咚咕咚得喝了起来,正是刚刚服务员给鸣人倒得,不过鸣人一口没沾。
“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牙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些微红。
“这话你应该自己跟他说!我走了!”鸣人说着摆了摆手。
鸣人回到医院的时候,佐井已经醒了,正捧着他的书细细地翻阅着。只是随意地瞟了一眼杯子,里面的水没剩多少。佐井喝水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
“书,我可以借你!吃完了再看!”
鸣人一边走着一边将袋子里的小葱拌豆腐放在了杯子旁边,又取了粥和勺递过去。佐井合上书,压在了枕头底下,这便接过粥碗和木勺,慢慢地吃了起来。
“佐井,我刚出门见着牙和鹿丸了,他们都很担心你。牙说,上次的玩笑他过分了,对不起。”
“嗯!”
“牙今天刚回来,他这次的任务倒是奇怪得很。一开始,只是接到紧急联络,说火之国的某个村庄,莫名其妙地一夜之间所有河流都干涸了,地面龟裂成块,所有植被都枯死了。当地人似乎都中了魔障,不是陷入昏睡,就是疯疯癫癫,胡言乱语说这一切都是神明的诅咒。”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神?若是有神,也不见救人性命,反倒降这些天灾作什么?”佐井放下手中的木勺,冷冷地回复。
“医疗队的人也去了,却怎么也找不出原因。”
“牙既然今天能回来,说明事情一定有了转机!别卖关子了,怎么会这样?”佐井皱了皱眉,这时抬头望向鸣人。
“村庄被施了奇怪的结界,里面所有人都中了幻术。牙他们是先遣队,为了调查实情就贸然进去了,可一进去便也中了幻术,幸好雏田守在外面,发现了异常。结界的构造很奇怪,一般的忍术解不了。后来,卡卡西老师又派去了封印班的人,他们似乎研究了很久,才解了结界,释放了里面的村民。”
“他们可都还好?”
“结界解开后,所有人都恢复了正常!刚刚见到牙,他一个人吃了几大盘饺子,那饭量都快抵上丁次了,你说好不好?喝粥吧!都快凉了。”
事情有些离奇,直觉没这么简单。不过,他相信村子,第六代火影,他们一定发现了什么。自己现在是个伤患,只希望不会成为村子的负担。佐井垂下头,喝一口粥,吃一块豆腐,两片唇瓣一张一合包住勺子,将勺子里的豆腐和粥抿进嘴里,时不时还会传来牙齿轻轻咬着勺子的声音。鸣人盯着他的动作,心底又慢慢升腾起那股熟悉的蠢蠢欲动。真想骂天,佐井又不是女的,自己怎么就是念念不忘!突然想起小樱的关照,今天的药,好像还没吃呢!
“小樱给你的药吃了吧!”
鸣人说着打开了床边木桌的抽屉,里面有一个玻璃瓶,瓶子里装满了小樱做的黑色药丸。佐井不说话,继续着喝粥的姿势,虽然很感激小樱,但那药的味道真是……真是太特别了!佐井苦大仇深,实在是怕极了那些药,偏偏小樱每次过来还关照他一定要按时吃。在她的教唆下,鸣人和小李也会监视他,逼着他按时服用。鸣人这时已经拧开了盖子,倒出里面的药丸,递过去给佐井,佐井没有接。
“佐井!”鸣人拔高了声音,佐井的态度莫名地让他生气。
“我在喝粥!”
“那没有影响!”
“不想吃!不吃也不会死!”
这句话直接触了鸣人的霉头,尤其是白天佐井带着伤站在那么高,那么危险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鸣人这些日子总是心神不宁,每每醒来又都是因为那样的梦境。他是个男人!他是个男人!鸣人逼迫自己认清这个事实,可又震惊于自己下一个认知——他只是很想扒了他的衣服,把他按在身下。这会儿,几把火蹭蹭地窜上来,鸣人口不择言。
“你到底想怎样?给我明明白白得说出来!我不是你哥,没那么聪明,可以轻轻松松地猜出你的想法。你受伤了,大家担心你,小心翼翼得陪着你。可是,若是那一晚,你肯告诉我一切,事情也许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糟糕!说白了,你自己有很大一部分责任!记住,你是个男人,别受点儿伤遭点儿罪就要死不活的,这个世界少了你一样在转!”
话一出口,鸣人就知道糟了!为什么会这样说?为什么要这样说?
佐井有些愣着了,这会儿捧着碗,一下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药得味道很苦,很特别,他不想现在吃,因为最喜欢的小葱拌豆腐还没吃完。他和鸣人本来就只是普通朋友,鸣人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自己的确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佐井轻轻将粥碗放在床头,没有接鸣人手里的药,而是自己打开抽屉,取了药仰头咽了下去。他想喝水,瞟了一眼杯子,不想再麻烦他,便忍住了。
“火之国发生了很多事情,你实在没必要留在这里陪我!以后也不用抽时间过来,我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佐井说着便又慢慢躺了回去,拉过被单,闭上了眼睛,一只手在被单下猛地揪住心脏,脸上却面无表情,语气也是平平静静。
“你回去吧!我困了!想睡!”
“我,”鸣人也有些震惊于自己的话语,他刚刚说了什么?他又说了什么?“你睡吧!我下次再过来。”鸣人说着便走出了病房。
药很苦,佐井其实咽岔了气,这时终于听到鸣人关门的声音,才敢小声小声地咳嗽,可越来越难受,心口越来越疼,咳嗽声越来越剧烈,这便抓过杯子,挣扎着起来,走到了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地喝着。水里有铁锈味儿,无色的水渐渐被染成红色,可佐井依然双手紧握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着。
一辈子不会有多长!
你说得对,这个世界就算少了我也依旧会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