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十世苦难
孙文轩同样看着这个女人，心生凉意，同样也有一丝抵触。
那黑衣人转身走开。
女人开始说话，“他们都叫我红魅，你也这样叫吧。”
“哦。”孙文轩答应着，他打量着这个妖媚的女人，那不是个人，孙文轩心里清楚，即使是个人，她也像只鬼。一只俘获人心的的鬼。
“我美吗？”红魅突然地问。
她或许已经发现孙文轩在看她了。
“你很美，但你不是人。”
“那你会喜欢上一只鬼一只妖吗？那可是长相很美的鬼哦。”红魅诱惑似的说着，同时，她坐在了孙文轩的石床上，用肩膀靠近孙文轩，她侧着头，脸贴得很近。
“我爱的人已经死了。”孙文轩直视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呦，”红魅站了起来，“可还是个痴情的人儿呢。那你可要注意了，可千万不要爱上我。现在把手给我。”
“嗯？”孙文轩迟疑了一下。
“我替你疗伤。”
“哦。”
孙文轩伸出手去，红魅轻轻地握住孙文轩的手，孙文轩感觉不到一点点的温度，她的手很凉。
顺着手掌，那股凉气慢慢蔓延全身，孙文轩感到发抖，一会儿的功夫，他体内的热气好像在抵触这股冰冷似的开始灼烧，这时，红魅松开了手，“好了，不过你还要养两天。”
“谢谢了。”
“谢谢？”红魅笑了，“可千万不要和我说谢谢，和我说谢谢的人，可都已经死了。”
厌恶，孙文轩从心里感到对她的一丝厌恶，从声音到相貌，全是一副媚样，却又带着冰冷。
红魅转身出去，孙文轩突然问了句，
“为什么是你？他来教我不就好了么？”
红魅没有回头，只是站住了，说道，
“我才是最合适的人。”
两天，孙文轩呆在这冰冷的环境之中，他不用睡觉，但也只能躺着，因为这黑漆漆的石室，因为外面同样的黑暗。
他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也习惯了这里不时飘过的鬼魂，他们有的好像看不到孙文轩，有的却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两天的漫漫长夜很快过去，在这期间，孙文轩体内的热浪时不时就会袭来，让他感到灼烧。
红魅果然又出现了，她说，“先和我一起去办件事。”
孙文轩和她走出洞口，在那茫茫黑暗中，他跟着红魅一直向前，直到看到光亮，“把这个戴上。”
红魅递给他一个手链，那手链是一串骨珠。
孙文轩戴上，和红魅走到光亮处，那是夜晚，亮起灯火的网吧对面，孙文轩连忙把帽子戴上。
“没事的，他们看不到我们。看到那个人了吗？”
红魅指向一个在染着头发在网吧门口抽烟的少年。
“看到了。”
“他是青帮的人，在山顶那次，他也在场，也向你挥了两刀。”
“嗯。”孙文轩很淡然。
“不想杀了他？”
“我只想找沧一棍他们。”
“那我去了。”红魅说完就刷地来到那少年面前，孙文轩来不及阻止，只见红魅伸出手去一下透过那少年的身体，又马上将手抽了出来，只见那少年突然捂住心脏，挣扎了两下，倒在地上，连连抽搐。周围的过路人连忙拨打电话，叫着救护车。
“你为什么杀他！”孙文轩愤怒地说着。
“他不该死吗？”
“他只是个小弟。”
“好，我领你去看看，他是怎样的一个小弟。”
红魅单手一挥，孙文轩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变了，并像走马灯一样一幕幕地在他眼前略过，那是那个少年的前半生，他清楚地看到了，穿着校服的他拿刀去抢一个老人，并将老人推倒在地，狠狠地踹，染起头发的他去管年迈的父亲要钱，不给便开始殴打，看到他混入青帮，开始利用他的社会关系抢劫，殴打别人。
而这清清楚楚的一切都只是瞬间，还是那街道，还是匆忙打电话的路人，和冷眼旁观的路人。
“现在，他该死吗？”红魅再次问。
孙文轩没有回答。
“你随我来吧。”
红魅带着孙文轩回到黑暗，她在黑暗中拿出一本书，“这是人间的生死簿，记录了几个人的一生，你去体会一下这十世的人生百态，然后再告诉我你的答案。”
“怎么体会？”
“你将度过这十种人生，每一种都是从出生到死亡，但你会在其中失去记忆，只有在死时回到这里，重拾记忆。躺下吧，睡着吧。”
十世人生，和常人的一样，按年过，也按秒过，是虚幻，也是真实，不过回到这时，也只是一梦的功夫。
第一世：
苍茫大陆，走兽飞禽，衣不蔽体，举火前行。被困寒山巨谷，被兄弟所杀，食己肉求得生。
“这是怎么回事？我被吃掉了，被兄弟杀掉了！”孙文轩惊醒过来，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是完好的。
“这就是第一世人生，怎么样？”
“我不想去了，不想再体会了。”
“可你还没有懂。”红魅话音刚落，便挥了挥手，孙文轩再次沉睡。
第二世：
安静村落，穷苦人家，中年丧妻，只有一女。奈何女子生的落落，被邻卖与富人，终不得见，泪洗余生。
“啊！我女儿呢，我女儿呢！”孙文轩叫道。
“没事的，没事的，你要清醒，孙文轩，孙文轩才是你。”红魅说。
孙文轩喘了口气，然后说道，“让我走吧，我不想去了，我不练习了！”
“想想你父亲，想想赵文姝！她是怎么死在你面前的！想想青帮、小何，想想那些人！”
孙文轩平静了下来，他又躺了下去。
“来吧。”
第三世：
生不逢时，恰逢连年大旱，颗粒无收。灾民遍地，只活三岁年龄，便被父母送与他人易子而食。
第四世：
生得仪表堂堂，学得一身武艺。
奈何乱世，为国效力，守城三月敌军未能破，却被城中百姓通敌，头颅高挂城门，身体炼作灯油。
第五世：
本是前途光明，却遇妻子私通马夫，被下毒药惨死，万贯家财归旁人。
却到第六世时，自己变成了一女儿身，她睁眼看着周围的一切，却突然醒了。
“这个不要看了，看下一个。”红魅打断了他。
第七世：
坐拥万里江山，更有娇妻美妾。无奈后辈争权，终被亲生儿子杀死，告知天下，皇帝驾崩。
第八世：
十年戎马，冲锋陷阵，伤痕无数，得以凯旋。却遇红色风暴，不肯受辱，终跳楼自杀。
第九世：
女儿幼年被辱，犯人生于富贵，依旧逍遥。怒从心生，拿枪去寻，却被警察开枪射杀。
第十世：
自幼苦难，不甘平凡，终得成功。却被儿时好友骗走钱财，流落街头，被人打断双腿，乞讨余生。
孙文轩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他显得很平静。
“真是好漫长啊。”他感慨道。不过环顾四周，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他能看清周围的一切，能看清那幽暗的路与飘荡的鬼魂，真的如红魅所说一样，十世生死，也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梦罢了。
只是那梦境，如此真实。
“现在，那个人该死吗？”
“谁？”孙文轩疑问了下，不过马上又想了起来。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又充满恨意。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