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苏练完一遍,走回来,一屁股坐在秋千上,盯着他的眼睛,问:“有进步么?”
那双澄澈的眼睛里带着殷切的期盼,脸上却还依旧绷着。明明已经开始崇拜他,然而又拉不下面子。
真是个别扭的小孩。
叶景言点头,“有进步。”
“真的?”顾柏苏眼睛一亮,小脸上露出一抹狂喜。
“真的。”叶景言肯定一点头,眸中带笑。
看到他眼睛里面的笑意,意识到什么的顾柏苏,上弯的嘴角立马拉下来,重新恢复成冷冷冰冰的样子。
叶景言不动声色的将五感放开,确定这院子里连暗卫都没有后,决定跟未来小舅子谈心。
“栢苏,咱们来谈点爷们儿的事情。”
“什么事?”
“从第一次见我,你就不待见我,为什么?”
“……”
这个问题顾柏苏还真不想回答他。
叶景言见他沉默不语,也没丧气,他的反应还在他的预料之中,继续道:“你并讨厌我,但因为一些事情,对我放不下成见。”
顾柏苏抿了抿唇,没忍住,反驳道:“不是成见。”
“那就是不待见了?”叶景言忍住笑,终于上钩了。
顾柏苏抬头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他觉得没有和他说的必要,而且这个人太奸诈了,万一不小心说漏了什么,对二哥可是件不利的事情。
“你不肯说,那就是这样了?”
顾柏苏嘴角抖了抖,白了他一眼,“随你怎么想,总之,你要是想讨好二哥,最好别从我这里下手。”
“那我应该从哪里下手?”叶景言眼睛一亮,紧接着追问。这种机会稍纵即逝,必须把握。
顾柏苏咧嘴一笑,“从你坦白从宽开始。”
“坦白从宽?”叶景言一愣。
“你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这个时候笨了。坦白从宽,自然是要你坦白一切。你的身世,你的背景,你来找她,到底是真没其他目的假没其他目的。”顾柏苏看白痴似的看他,撇撇嘴,要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就这样还想追他二哥?太没水准了。
叶景言哭笑不得,他竟然被小孩子鄙视了。
他会不知道坦白从宽什么意思?只不过这话从顾柏苏嘴里说出来,他觉得惊诧而已。这么小的孩子,还知道叫做坦白从宽了。
看样子没少坦白从宽。
顾柏苏要是知道他心里是这么想的,绝对立马把他撵出去,丝毫不带犹豫的。
“如果坦白从宽有用,我早对你二……哥,坦白了。”叶景言幽幽喟叹,说到二哥两个字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接受不能,明明是女人,为什么偏偏要女扮男装,要所有人都误以为她就是男人呢?
想到这个,叶景言思绪中忽然闪过一丝什么,快得他没有抓住,只得仔细去想。
“说得也是。”二哥不是寻常的女人,用对付寻常女人的办法去对付二哥,显然不合适。
“对了,你不能对二哥明显示爱。”
“噗——”
叶景言刚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打算借茶水苦涩让自己清醒清醒,然后毫无预兆听到顾柏苏这句话,毁形象地喷了。
“咳咳咳……为什么?”忽视其中雷人的话,叶景言不明所以。
顾柏苏也不在意他这幅样子,道:“看在你教我的份上,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越明目张胆的追二哥,对你对她都没有好处,反而还会遭到她的厌恶。”
“所以……?”叶景言如画两眉微微拧在一起。
“所以你要胆大包天一点。”顾柏苏挑挑小眉头,幸灾乐祸笑起来。
“什么意思?”叶景言有种不好的预感。
“承认你有断袖之癖。”顾柏苏仰躺在秋千椅背上,望着天空,发现今天的天,格外好看。
承认自己有断袖之癖?
是了,众所周知,顾府二公子诡医大人是个男的,自己要是明目张胆的追求她,在所有人看来可不就是有断袖之癖么?
不可置否,他被一个小孩的一句话整得麻爪了。虽然之前他是那样说,无论成蹊是男是女都没关系,但那也是建立在成蹊本来就是个女人的基础上,所以他才这么肆无忌惮。
但是他忘了,知道真相的没有几个。
“别说我恐吓你噢,你要是把二哥的事情抖出去,会弄巧成拙的。”
这个不用顾柏苏提醒他知道,所以他根本没打算这样做。突然,叶景言反射性的看向圆拱门门口,轻声道:“有人来了。”
顾柏苏狐疑的跟着看过去。
圆拱门处,没一会儿便出现一个人,哦不对,是两个人。
当先一步出来的是上官砚,后面跟着出来的是程书。
上官砚看到叶景言愣了,成蹊家里什么时候来客人了?而且还长得这么好看?这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程书看到叶景言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了,遥遥一点头,算打过招呼,然后才道:“顾三公子,又见面了。”
顾柏苏扭头,看向一边,“这是在我家。”
找都找上门来了,见不到他才奇了怪了。
上官砚听到这讽刺,无奈摇头,“栢苏,对人要有礼貌,不可胡言。”
要说刚刚他进来叶景言只是打量的话,这一刻,他警惕了。可以教训顾柏苏的男人,和成蹊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顾柏苏皱皱小眉头,没有说话,他很不喜欢这个男的,从一见面就排斥。
上官砚带着程书走进来,迎上叶景言,作揖,“这位公子,在下有礼了。”
叶景言也同他一般作揖,道:“在下还礼了。”
上官砚笑道:“我名叫上官砚,这位名叫程书,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叶景言。”
两人互通姓名,又寒暄几句,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让人看不出问题来。然而萦绕在两人周围的,却有一股淡淡的诡异气场。
顾柏苏挑挑眉,“上官大哥,你找我什么事?”
说到这个,上官砚向两人陪个礼,然后单独拉他去一旁,小声道:“我是从成蹊那边院子过来的,他怎么又跟吃了火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