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全班所有去看过篮球赛的女生,全都喜欢上了他,葛婷也没觉得这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她觉得姐姐说的那句话,也适用于自己,那就是她也厌恶男人,而这种厌恶,因为外婆那番话的缘故,更到了想想就呕吐的地步。
虽然这其中,葛天籁似乎是个例外,不知道为什么,他那冷冰冰、无性的气质,看了就让她心动不已。
她不想让任何人误会自己跟孟田宇的关系,头都没动一下地对孟田宇说道:“你赶紧走吧。”
孟田宇脚步停了,像是有些犹豫该不该就此离开,就在这时,听见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大声说道:“壮壮哥哥,你在这里啊?”
葛婷和孟田宇同时看过去,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穿着初中部校服的女生跑了过来,脸圆圆的,梳着短短的蘑菇头,看上去十分可爱,可爱的小女孩跑到孟田宇面前甜甜地招呼他说道:“我妈让我给你带好吃的了。”
说完这句话,她把手里拿着的一个手提包塞给孟田宇,孟田宇接过来,向里面看了一下,然后拿出一袋暗红色的米肠,递给葛婷道:“吃不吃?”
葛婷冷着脸摇了一下头。
“试试吧,我姨妈亲手做的,她跟我妈都是朝族的,她们家传的做米肠的手艺,跟外面吃的不一样。”
葛婷没吃过外面的米肠,也不想吃居心叵测之人递给自己的吃食,看都没看一下孟田宇递过来的东西。
蘑菇头的小女孩眼睛滴溜溜地在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盯着表哥楞在半空中的手,突然说道:“哥,我来的时候看见王即来到处找你呢,说你们班主任找你有事儿。”
孟田宇信以为真,反正也已经将葛婷送到楼门口了,献殷勤找存在博眼球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也就收回东西,揉了一下小女孩圆圆的头,又冲葛婷笑了一下,拎着东西两步一回头地走了。
葛婷也转身迈步向楼梯走过去,不想那个蘑菇头的初中小女生竟然跟了上来,对她说道:“姐姐,我叫王金凤,你叫什么呀?”
葛婷停下脚步,莫名其妙地看着小女孩,见这孩子看上去很眼熟,尤其是圆圆的脸蛋和圆溜溜的眼睛,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家境不错,她想起开学报到那天,被一群大人围着的那个红裙子小姑娘,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不正是眼前这位小公主吗?
她拦住自己干什么?
“葛婷。”她答。
“葛婷?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王金凤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什么头绪,于是小声问道:“田宇哥哥挺帅的呀,你怎么不喜欢他?”
葛婷从两个人刚才的对话中,已经知道小女孩跟孟田宇是表亲,而且关系极亲厚,内心里不知道怎地,对这个小女孩也一并不喜欢起来,并不想跟她搭话。
“我为什么非得喜欢他?”葛婷不太客气地说。
“可是我表哥超级喜欢你,我想起来了,我觉得你的名字熟悉,就是因为壮壮哥哥在卧室里画了好多你的画像,上面的名字就是葛婷——哎呀,画的真不像,姐姐你本人好看多了。”王金凤嘴巴甜甜地说道。
葛婷想不到这个小女孩竟然如此油嘴滑舌,这世上人人都喜欢好听的话,即使葛婷知道这些话八成是小女孩信口胡说,好跟自己套近乎,她紧绷绷的脸仍然柔和了一些。
那个孟田宇背地里在画自己的画像?那么高大粗鲁的男生,竟然会画画吗?唉,他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为什么不去追求吃这一套的女生呢?
浪费在自己这样的人身上,除了吃一肚子瘪,又有何用?
“回去告诉你表哥,让他把那些画像撕了,我从来没想过找男朋友,而且就算我找,也绝对不会找他,让他不要浪费时间了。”
她丢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向着楼里走进去,消失在大厅里。
王金凤呆呆地看着葛婷的背影,半天吐了一下舌头,心想这下有好戏看了,从小就看表哥追女朋友,追了一个又一个,没有任何女生表哥追不上的,小小年纪的表哥花花肠子一大堆,连姨妈都拿他的厚脸皮没办法,看来这一次表哥要吃好一顿瘪了。
她越想越是高兴,回到班级,对同桌葛天华说道:“我告诉你个事儿,你听了,百分百特别高兴。”
葛天华好奇地问:“啥事?”
“就是我表哥孟田宇啊,你不是特别讨厌他吗?他今天踢到铁板了,有个女生特别酷地拒绝了我表哥。”王金凤兴奋地说道。
葛天华兴奋得眼睛都睁大了,有点儿不相信地问:“真的?那女生是谁?”
“实验班高一的,听说是新来的。”
“啥名字啊?”
“叫葛婷,王即来不是告诉过你,我表哥特搞笑地画了个美女的画像挂得满卧室都是吗?就是她。”
“你表哥真能恶心,卧室挂女生的画像是想什么呢?”
“哎呀,你想得真多,就不能是情之所钟啊?”
“别人情之所钟我信,你表哥我不信,他卧室挂女生画像,我就觉得恶心。”葛天华鼻子里哼哼了一声说道。
“恶心不恶心不知道,不过这次,他是要碰壁了,我一想到能有女生有点儿骨气,不被我表哥追上,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王金凤高兴得直跺脚,鲜红的小嘴吧嗒吧嗒地说着,一直到晚自习开始了,她才算停了这个话题。
晚上入寝前,照例是王金凤和母亲田富丽煲电话粥的时间,王金凤跟母亲的关系极为亲密,毫无交流障碍,心中有什么话就对母亲照直说,这时候就把表哥在学校踢到铁板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对母亲描述了一番。
“葛婷?这个名字好像听过。”田富丽在电话里说。
“对啊,就是壮壮哥哥卧室里挂着的那些美女画像的名字。”王金凤说道。
“不是,我记得好像——是你爸办的一件案子……”说到这里,田富丽猛然想起来了,惊呼一声说道:“就是那个女孩儿半夜回宿舍,被坏人盯上,那女孩儿把坏人扎了好多刀的那个案子!”
“什么呀?”王金凤纳闷地问道。
“哎呀,你别问了,我告诉你,女孩儿家千万不能半夜出去玩,不能一个人走夜路,你爸办完这个案子,好长时间都不放心你一个人上下学……”
“知道了,知道了,别啰嗦了——这个案子跟葛婷有什么关系啊,您老人家总是胡扯……”
“咋没关系呢,就是叫葛晴啊。”
“葛晴?”王金凤哭笑不得,这乌龙闹的,她冲着电话喊了一句:“那是葛婷,不是葛晴,您老人家听错了,我们学校的葛婷怎么可能半夜出去啊?校门都出不去好不好?”
她说完这句话,看见葛天华洗漱完毕回来了,就匆匆说了句晚安,挂了老妈的电话。
老年人真是,葛婷葛晴都分不清楚,一个是ting,一个是qing,完全不一样的。
她的床跟葛天华的紧挨着,两个人晚上头对头睡觉,周末课业不那么繁重的时候,常常说悄悄话要说到后半夜,今天的夜谈王金凤话题离不开葛婷,把刚刚妈妈电话里闹的乌龙,当成笑话讲给葛天华听。
“一个是ting,一个是qing,你说我妈这都能搞混。”
葛天华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妈妈说的那个葛晴,真的扎了坏人好多刀啊?”
王金凤爸爸是警察,家里来来往往的叔叔哥哥见识的奇事多了,她耳濡目染,对这样的案子根本见怪不怪,每次有小女孩在外面遇到危险之类的案子,妈妈都要添油加醋一番,以便对自己产生警示的效果,不想适得其反,听得太多,搞得她现在对这种消息完全免疫了。
所以她耸耸肩说:“八成吧。”
“这个女的好厉害啊。”葛天华感叹地说:“竟然真的能下得了手!我听即来说,天籁哥哥卧室里也珍藏着一把匕首,我还总担心有一天天籁哥哥发疯,把谁给杀了呢,想不到外面这个女的比天籁哥哥还猛。”
王金凤跟这个学校其他女生一样,对葛天籁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即使是王者聚集的嘉南中学,葛天籁也因为太过耀眼的学习成绩和旁人难以匹敌的家业,成为众人目光汇集的焦点。
于是王金凤问:“你表哥干嘛藏着匕首啊?是收藏用的吗?”
葛天华想着堂哥,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一点儿都搞不懂我堂哥,我可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