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恕。”傅安愔终于开口了“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找男士做租客的原因吗?”
庄恕停步回头,看向小何“有原因吗?”
“请坐。”傅安愔声音本就悦耳,加上她此刻是放松的状态所以真是软妹子一枚“鸿杰,来者是客。”
“是是是。”黎鸿杰立刻起身“庄教授您坐,喝什么?饮料还是啤酒?”
“不用。”庄恕没有与他客套,但也重新落座“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因为我被人跟踪了,然后他们这帮人对他编造了我有同居男友的消息。”傅安愔抱着抱枕“所以我被迫无奈必须找一个‘同居男友’。”
“这要怪也怪陈绍聪,都是他满嘴胡诌,害的现在骑虎难下。”陆晨曦说起这个就想暴打这个损友一顿。
“跟踪?”庄恕不解,傅安愔不算是现下那种西化的美人,不过她是东方型的婉约秀丽女子,会遇到这样的事也不足为奇,只是她几乎不会招惹麻烦事啊。
黎鸿杰也重新坐下“这个人叫董东耀,四个月前因为肺部感染住院,我老师收治的,手术也是她做的,老师对病人是非常仔细周到的,结果对方不知道为何就误会老师对他有好感,然后纠缠着老师不放;送花、送礼物到最后堵门甚至发展堵手术门,我找律师、甚至找了地方上的人物,可这个一根筋的董东耀就是认定老师救他是因为爱他,而我们变成了拆散他们梁祝的马文才们。”
“我上班这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偏执型人格的家伙,没办法我就对她说安愔有男朋友,而且已经住在一起了,就是奔着结婚去的。”陈绍聪提起那号人物也是头疼“这样那个董东耀才消失了,我们本以为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前几天那个董东耀发了一个消息给安愔,说他跟踪她几个月了,从来没见过她除了我们几个和别的男人出现过,这房子也只有她和晨曦一起住,这次更过分说他要和安愔结婚,除非她真的带着男友出入,不然他就要毁了安愔。”
“都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陆晨曦拿了抱枕就扔他。
陈绍聪躲“可是小何你怎么没和庄教授说清楚啊?”
小何盖住眼眉“我敢说吗?庄教授之前也有过优质男士,可人家一听这事立马摇头,我,我……”
“庄教授,事情就是这样。”安愔抱歉的对他说“嗯,这件事小何的确有失误的地方,我愿意对你造成的损失给出赔偿,请您不要追究小何,她是怕我找不到男租客而有危险,所以才未告知您真实的情况。”
庄恕这才明白她刚才不开口是想观察自己是否知道这件事“赔偿不需要,我很想知道如果你找不到这号虚假的男友该怎么办?”
“我其实已经找了更厉害的地方人士帮忙。”黎鸿杰也在试图解决这件事“但是那个人挺难弄的,他父母前两年相继过世,家里就他一个人,我请人去告知他不要纠缠老师,他就躲了起来,现在谁都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是我们都觉得他还盯着老师。”这才是最麻烦的一点。
庄恕点了点头“我会严格遵守傅小姐提出所有要求,得空就做饭,督促你有规律的用餐、休息,还有什么?”
黎鸿杰一愣“你要租房?”
陆晨曦也张开嘴“帮忙保护安愔对付那个跟踪狂?”那可是有危险的。
庄恕只看她“我听说你请了打扫阿姨,卫生工作有人负责,我只需要做饭就可以了?”
“我其他没什么别的要求,你可以请人来家里,家里的设施你都可以使用。”安愔在这方面还真没什么要求“你做饭好吃吗?我嘴有点叼。”这算是唯一的要求。
“那可不是普通的叼,是刁德一的叼。”陈绍聪为庄恕捏把汗。
黎鸿杰觉得庄恕挺不错的“我们的要求您已经知道了,那您对我们有什么要求吗?”
“对了,你们住一起,你在家的时候必须穿内衣!”陆晨曦突然正儿八经的来了这么一句“陈绍聪是姊妹,黎鸿杰是儿子,这个家伙总算是男人了吧。”
“我怎么就是姊妹了,是哥们!”陈绍聪反对“晨曦,你胡说什么,安愔什么时候这样过啊。”自己从没发现。
“我是徒弟,不是儿子!”可不敢做她儿子,这回家辈分怎么算?他老头子不是都得叫自己爷爷?
“她懒散的很,你们没发现而已。”陆晨曦从旁边拿了一张纸“快,写个保证书,保证在家把自己从头包到脚!”随后嘟囔了一句“便宜谁也不能便宜扬帆的人。”
安愔不理她。
庄恕从背包里拿出厚厚一个信封,厚的都无法封口“这是一年的房租和中介费,请点点。”在陈绍聪和黎鸿杰面前不穿内衣?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安愔倒是有点为他担心了。
陆晨曦拿了薯片吃起来“是啊,别以为自己是美国回来的就是西方骑士了。”
庄恕笑起“不用这么麻烦,那个人跟踪你四个月除了堵门之外也没有对你有过身体上的伤害,所以我相信他知道我入住了会知难而退的。”
“这倒是,庄大神这条件这形象和我们傅龙女再般配不过了,说出去谁都会相信你们是一对。”陈绍聪赶紧马屁“那个董东耀肯定知难而退。”
“那你何时搬进来?”现在已经快23点了“明天晚上我值班,要是你明天搬,黎鸿杰和陈绍聪都就住楼下,你可以找他们帮忙。”安愔也知道他没有勉强,松了一口气似的“谢谢你,庄恕先生。”明明知道有危险还愿意搬进来。
“好的。”庄恕瞧着她舒开了黛眉,也跟着笑起:恐怕董东耀的事对她多少还是造成一些影响,不过在医院的时候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我先回了。”
“请等一下。”安愔起身,赤足就跑到书桌边,拿了一个信封又跑回来,递给庄恕“这是大门和你房间的钥匙。”抬手一指“你要不要现在看看,有什么缺的家具我让鸿杰明天补。”
“不用了,等我搬进来自己添置。”庄恕的目光不由落在她的足上,人都说玉足如何,他还是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双足,那些美国美人的脚和她比真是粗糙不堪了“天气不冷也不要赤脚走路,寒气容易从脚底上窜。”拿了钥匙“你要是生病了,作为同住人我也会很烦恼。”
“哦。”安愔点点头。
庄恕对于她听话的乖巧差点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说一句‘乖啦’,惊觉自己的想法,轻咳一声掩饰“晚安。”抬头对大家“大家晚安。”
“再见庄大神。”陈绍聪倒是异常热情“嗯,还是庄大哥吧。”这个庄大神怎么喊怎么别扭。
黎鸿杰抬手,随意的做了拜拜手势。
小何也朝他感激的点头,觉得自己看得真准,他真的是又高又帅又善良又宽容,配给安愔,合适!
唯独是陆晨曦扔了个冷脸过去。
庄恕不以为意,目光又往下“还不快去穿拖鞋。”怎么就一直站着?傻啊?
安愔这才急急回去穿鞋。
庄恕瞧着她穿上拖鞋才转身离开,关上门的时候看见她有些呆萌的样子,嘴角上扬了几分:真是个小孩子。
陈绍聪看见黎鸿杰笑的特别暧昧,黎鸿杰明白回眼神,陆晨曦打个肉麻的冷颤。
……
医院住院部。
科主任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进来。”
庄恕推门进来。
扬帆正在泡茶“来来来,刚泡的庐山云雾,现在喝正好,坐。”
庄恕从安愔家出来就回到医院了,转了一下转椅,落座“这么晚还喝茶,不睡了?”
“值夜班。”扬帆正需要这样一杯茶“你呢?怎么跑来了?”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他终于找到机会和扬帆这样谈一下。
扬帆喝了一口茶,放下“徐芳因的手术是不是很顺利?”
“就算同台的两位大夫和护士不会将事情告诉你,但你总有办法知道,不是嘛。”庄恕知道那个手术室里的人几乎都是傅安愔手下的“没有借到这个机会是不是有点遗憾?”
“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扬帆面不改色“请你回来是为了整个仁合医院,我只希望你踏踏实实的行医带教,并没有让你站队的意思。”
“你就是有这个意思,我也不在乎。”就算你没这个意思,傅安愔也不会相信“我早就知道你请我回来的目的并不单纯,只是我没想到有人会借力打力,顺势推舟,将有问题的陆晨曦和傅博文的危机一下子就化解了,恐怕这也正是你希望我了解的,让我明白傅博文手里的枪有多厉害,对吧。”
“你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扬帆不悦,斜眸“你这是回报工作还是兴师问罪来了?我请你回来的目的不单纯,你回来的目的就单纯吗?”
庄恕面无表情。
“就是为了勤恳工作?为仁合做贡献?这话就算我信那傅博文傅安愔会相信吗?”扬帆不由激动起来“你觉得我有问题,好啊,你现在去找傅博文告诉他你是谁,你看看他会不会让傅安愔用狠十倍的手段对付你!你以为和傅安愔一起吃过一次路边摊就觉得她无害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女人非常危险!”
“你大可不必这样激动,我来不是为了和你吵架。”庄恕还是很平静“你当时答应我,要帮我查清真相,但我不认同你的手段。”
“你离开的太久了。”扬帆试图辩解“在仁合医院有很多很复杂的情况,你不得不去面对,不得不去经营。”特别是傅安愔不知为了什么目的将水搅的太浑了。
庄恕瞧着扬帆为自己的辩解明白为什么在家里什么性格都没有的傅安愔在医院里是如此全副武装,她没办法不这样做,不然她拿什么对抗扬帆。
“我才做了这些你就觉得受不了了?”扬帆要让庄恕认清事实“他傅博文做过什么你知道吗?他能爬到现在的位置真的像他在人前表现的那么清白?哦,我忘了,其实当年的事你也看到了一些。”
“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庄恕还想再问。
扬帆敛了几分激动“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能做的就是帮你撕开一条口子,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去查。”
庄恕将到嘴里的话咽了回去:他本来想问扬帆知不知道傅安愔对傅博文真实的看法,她似乎知道傅博文的很多事,所以她对傅博文看起来并不是表面上那样尊敬维护,但扬帆这么说让他将这些到嘴边的话又都咽了回去,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剩下的自己会查清楚“无论怎么说,客观上我的确做了你的帮凶,跟你站在了同一阵营。”
“我知道我的有些做法或许也触碰了你的原则,你大可不必委屈自己。”扬帆不知道傅安愔对他说了什么“我也不缺你这一个盟友。”
“那么我可以站到傅安愔那边了?”庄恕的表情很是冷峻“你真的认为这样可以吗?”
扬帆看着他“你问了就代表你不会这么做。”
“我不在乎你的什么做法,甚至可以说可以接受。”庄恕毫不避讳的“只要这么做能达到我的目的,这点代价又算的了什么呢?”
“那么傅安愔呢?”扬帆也问的直白,他紧盯着庄恕的反应。
庄恕眼眸里出现了一丝闪动,没有立刻回答。
“看得出来你非常欣赏她。”扬帆翘起腿。
“她是个危险的女人。”这是你自己说的“也是聪明的女人,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的目标是针对傅博文以及和他身后的人。”似乎她也在找什么答案“至于傅安愔就要看她自己的选择了,如果她依然选择与我为敌,被牺牲掉也是自然的事,我不在乎。”
扬帆不做反应。
庄恕起身欲走之际。
“小斌。”未动的扬帆喊了一句。
庄恕倏然停步。
“去美国这么多年,你的变化真大。”扬帆腮帮处微动:真的大的让自己觉得有些认不出他了,这种改变也许并不是自己所希望的。
庄恕因为此话也微微动了一下腮帮,回身“扬主任,今后无论在人前还是人后,请你不要叫我小斌。”在我没有查出真相还母亲一个共道前,小斌这个名字都不想再用“我的名字叫庄恕。”
扬帆转头“那好,那就祝庄恕教授好运吧”
庄恕笑了一下,开门离开。
扬帆坐在原处,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