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某夜。
家中,浴室。
庄恕躺在浴缸中,安愔背靠着他,把玩着手里的器械。
“你都把我教坏了。”庄恕享受着欢愉后精神也被满足的时光。
安愔手臂撩起,水顺着她手臂漂亮的线条滑落“你都叫我小妖精了,教坏又如何?我要你沉溺我的温柔乡里,不可自拔。”说着,转头,作势要亲他,但是唇舌却落在他肩胛骨上,舔了,更咬了。
庄恕倒吸一口气“水凝胶没了啊。”提醒她注意行为“明天你轮休,可我还要上班。”都几点了,还敢撩拨!
安愔舔舔唇“所以我打算和我的床缠绵一上午,下午去医院照顾程妈妈,你上班时别叫我。”嘴是停了,可是在水里的腰肢动了动。
庄恕目光更加深邃“我不叫你。”双手扣住了她乱动的细腰,固定了一个位置“你再乱动,我保证我上班前你根本也睡不了。”这丫头何止是小妖精。
“哼。”傅安愔就是如此不知死活,偏又动了下“我大不了下午晚点去医院,你可别脚软,上回打球陆晨曦可说了,你缺乏锻炼。”
庄恕扣住她细腰的手更箍牢些,就着这个姿势,身体一动。
傅安愔根本没想到他会来这招,抬头往后仰去。
庄恕搂着她,不让她躲,更不让她逃“我缺不缺乏锻炼马上让你知道!”
一大早,庄恕神清气爽的上班去了。
昏昏沉沉的安愔则在入睡前深刻了解了:庄恕根本不缺乏锻炼,都tm锻炼在她身上了!
……
又过了一星期。
“来了,来了。”开门的人独自在家,看见来人后脱口而出“林欢,不在家。”
来人微笑“我知道,我能进去吗?伯母。”
林欢养母退身“当然,请进。”
安愔一身黑色,空手入内“不好意思,伯母,我空手来的,因为我根本不想让人知道,特是林姐知道我带着卑鄙的目的而来。”
林欢养母本来想说没关系,但听到后面不由抬眸,看着依然温柔可人的傅安愔。
过了会儿。
林欢养母和安愔对面对坐着,谁都没说话。
安愔叹口气,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黑白照片,放到了林欢养母面前。
林欢养母低头看,是个有些年纪的陌生女人,她并不认识,五官端正,挺漂亮的。
“这是一张放在墓碑上的照片。”安愔很抱歉的口吻“因为年代实在太久,八四年的时候不太流行拍照,她是烈属,孤儿寡母照片就更少了,后来家没了,很多东西也不知去哪儿了;我不是她的亲属,这张照片也是托了不少人才弄到的。”
林欢养母抬头看安愔。
“为她移墓真的不容易,并非有钱就能解决,必须是家属才能申请,中国人的风俗,移墓是大事,弄不好是要倒大霉的,可是我去她本来的墓上祭拜,那里真的太远了,而且因为她、子女都不在,几乎没人管理,所以我擅自做主将她移到了我父母所在的陵园。”安愔继续“挺端正的是吧,在那个年代也算是美人了。”
林欢养母拿起那张不大的照片“她?”
“她叫张淑梅,是位护士,她有一个儿子,叫小斌,还有一个女儿……”安愔说到这里,停了下。
林欢养母猛的放下了那张照片。
“……叫南南。”安愔轻声的将话说完。
林欢养母紧张又害怕的看向安愔“你,你你——怎么会?你说,没有关系的。”
“我刚才说了,移墓需要家属申请,我没办法,只能在申请书上签上‘林南’的名字。”安愔没有回答林欢养母的问题“因为我不清楚南南的大名叫什么,我只知道她现在姓‘林’。”
“我们见到南南的时候她重病被人遗弃在——”林欢养母似乎想要辩解,但是在安愔平静无波的注视下她没了声音。
“她母亲因为一些事是疏忽照顾年幼的女儿,她亲哥哥也因为母亲的事在学校与人打架而错失了接妹妹的时间,导致南南被人贩子拐卖,后来南南的生母因为那些事和女儿的失踪精神崩溃,了结了自己的命;她哥哥也被送到了福利院,因为母亲突然死亡、妹妹因自己失踪也是大病一场,若不是有好心人,恐怕也活不到今天。”安愔平静的告诉她“伯母,她的母亲、兄长没有遗弃过她!遗弃重病她的是人贩子,而不是她的亲人。”
林欢母亲的眼泪一下子落下了。
“伯父死前曾与南南的兄长达成协议,为了让南南快乐,不让她知道自己悲惨的身世,更为了养育她这么久的你们,不告诉她任何事。”安愔说到这里也蹙紧了眉头“也就是说她永远不会知道她是张淑梅的女儿,永远无法为含冤而死的母亲敬一炷香,敬一杯酒;我不知道张阿姨会不会很伤心,伤心的不是女儿被爱她的人瞒着,而是伤心他们亲兄妹将要对簿公堂。”
“你别说了!”林欢养母痛哭起来“安愔,求你别说了。”
“林伯父也会很伤心吧。”安愔却没有停止“我知道,伯父伯母没有孩子是因为伯母体弱,伯父心疼您,所以一直没要孩子,我能理解您不想失去女儿,所以我在林姐不在的时候来找你!林姐想告,就告吧,如果这能让她好受些,但是该说的话我觉得有必要告诉您。”抽了纸巾递给她。
林欢养母拿过捂嘴嘴。
“想哭就哭吧,我知道您身体不好,我会在您伤心过后身体不会有事之时离开。”安愔正襟危坐,也不再说话。
林欢养母哭了一会儿,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安愔“是庄大夫,是吗?”
安愔还是没有说话。
“那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林欢养母有些疑惑此事与安愔有何关系,听她话里的意思,庄恕回国之前她就知道南南是谁,她也没说。
“和林姐一样,为了给父亲一个交代。”安愔这才说话“都是执念,傻子一样的执念。”
林欢养母更有些不明白了。
“我的事不足挂齿,伯母,我只希望林姐不要过了,因为太伤人了。”安愔慢慢起身“您失去了相濡以沫的爱人,林姐失去疼爱她的父亲,伯父的死对您二人的确是晴天霹雳,所以林姐要一个交代我能理解,换做任何一位女儿都会如此,因为我就是如此,但是有些事的度如果过了,等于是把自己的伤痛硬性的砸给了别人,我相信伯父与您都是好人,所以在您身边长大的林姐也自然不会这么做。”
林欢养母单手压住胸口,不知为何她觉得此刻的傅安愔是如此恐怖。
安愔朝她微微鞠躬“很抱歉,我冒昧打扰,也很对不起说了刚才那些话,只是话由心生,不得不说,请您见谅。”有礼而幽淡。
“安愔。”林欢养母唤了她一声“你也不会说,对嘛!”
“这就是我卑鄙的目的,不能让小斌和南南知道。”安愔弯起嘴角“我会不会说,取决于您。”
林欢养母往后一靠,似乎是被惊愕到了。
“对不起,叨扰了。”安愔敛了神色“再见,伯母。”转身离开。
林欢养母却坐在那里半天无法行动。
……
三个星期后。
程露依然昏迷,钟西北恢复的不错,似乎一切都趋于平静。
陈绍聪的初诊平台也做得风生水起,虽然只有一个月,注册人数是蹭蹭蹭往上涨,把他给高兴坏了,直言要竞聘副主任的位置。
他是爱□□业双丰收,把来他这里找同情的扬子轩反衬的更是无精打采、垂头丧气。
“你爸还封杀你呢?”陈绍聪悄声问。
一筹莫展的扬子轩看着自己的电脑屏“是啊,他们当时给那几个下级医院的肿瘤患者制定的化疗计划和治疗细节我一直拿不到,论文都停一个月了,我是胸外也不让进,家里我也不想待,我给鸿杰也打了无数电话,他总说让我等,我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头。”然后“看着你一天天的进步,我还是老样子,我这心里……”能不急嘛。
“鸿杰肯定有这方面的全部资料。”这点陈绍聪很清楚,很多事他只是当做不知道。
扬子轩转头“全部?我以为他只有傅姐姐那几位病患资料。”
“肯定是全部!”陈绍聪心知肚明“只是他给不给不是自己决定的,得让安愔发话,要不你也走走姐夫路线。”
“什么意思?”扬子轩不解“姐夫路线?”
陈绍聪恨铁不成钢“你爸的聪明劲你是一点没学会啊,这也好!他的聪明你不学就不学吧;你想想看,黎鸿杰握着这些资料是为什么?不问他为什么,反正他有,却不给你,那是因为他老师要卖你爸‘放水’的一个面子,但是现在能说服傅安愔的是谁啊?”
“庄,大夫!”扬子轩似乎有些明白了,虽然不明白老爸放水了什么。
陈绍聪很欣慰他的开窍,然后拿起电话打给庄恕,约定他和扬子轩中午的见面。
扬子轩翘了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