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
安愔下午也有自己的手术,正在准备。
“傅大夫!”有人急找她“陆大夫让我告诉你,她妈妈有反应了。”
洗手中的安愔一下子停了手。
手术室的护士向她点头“她已经去调查组,知道你有手术,所以她要求庄大夫继续负责她妈妈。”
安愔握紧手,然后松开,努力抑制喜悦“好,我知道了,和陆大夫说一下,我手术完就去病房。”
手术室护士也之知道她是不会放下病人的“陆大夫说一定会没事的。”说完转身离开。
安愔继续洗手,弯起嘴角:程妈妈,你真是位好妈。
……
晚上。
傅安愔家。
“傅姐姐家装修的可真不错啊。”扬子轩在安愔家溜达“这我爸竟然追不到她,要是我爸当时追到她,我来这里住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美得你,傅老师那么好,当然要和庄老师在一起啦。”楚珺也没想到这里会这么大。
他们其实来帮忙陈绍聪搬家的,可是陈绍聪说安愔和庄恕就住他们楼上要不要上来看时他们都同意了,所以才能在这里。
“以后你们可以来玩,安愔在家不管事。”陈绍聪给他们拿了饮料“都是老庄又主外又主内的,以前老庄身份不定,现在不一样了,楚珺是老庄徒弟,以后来老师家玩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啊。”
“傅老师不管事?”楚珺可不这么认为“她在科里就是扬院长也要给三分面。”
“那是她在外面的样子,在家啊,她就是呆萌柔软易推倒的呆妹子。”陈绍聪不留情面的出卖了傅安愔“这里啊,除了腹黑补刀cp,就是陆晨曦住着,她家被水淹了,只能重新装修,所以暂时住这里。”
“他们关系真是好。”楚珺很羡慕。
网球场。
安愔实在觉得不舒服,胸口憋闷,一局都没打到就换了陆晨曦和庄恕搭档。
“没事吧。”一起来的群友们见她脸色惨白的。
安愔苦笑“没事,最近是有点累了。”下午三台手术站下来,不知为何总觉得比平时累,大概是最近事太多了“你怎么不去打啊?”都来网球场了。
“今天不方便,第二天。”女网友也无奈“不然这么好的私人会所我也想好好玩的。”
安愔拿了水,喝了一口“可惜。”
傅安愔家。
“陈大夫,我们在这里,不好吧。”杨羽多少有些不习惯,来帮陈绍聪搬家的,坐在傅主任家聊天是什么个情况?
陈绍聪摆手“没事,这里啊,就是我们几个的集散中心,就算我回去住了,可这里还是会常来的,这里离医院近,万一以后小夜班什么的,我就到鸿杰家睡个觉,早上依然这里吃早饭,所以你们根本不用担心。”
“唉,我听说今天陆大夫的妈妈从深昏迷转入浅昏迷了,对庄大哥的调查是不是也该停了?”扬子轩想到了其他。
“那还不停,患者都要苏醒了,还有什么可调查的。”楚珺就是这么认为“而且为什么只调查庄老师,这件事傅老师不是也参与了吗?”
“幼稚!”陈绍聪冷哼一声。
扬子轩和楚珺都不解。
陈绍聪不卖关子“停是肯定会停的,可是你们要透过表象看本质啊,停了调查,扬院长的动作是不会停的。”
扬子轩还是有点头脑的“你是说我爸要赶他走?为什么?为了傅姐?不会吧,我爸说他放弃了。”
“表象!本质!”陈绍聪着重“从表象来是为红颜,哪怕阿姨醒了调查中断了,以后还是会有别的手段请他走人的;但是这次事真的很奇怪,傅安愔、黎鸿杰一点都没反抗啊,一没找院领导和那些专家,二没和你爸理论,随你老爸瞎折腾,真的不是他们的作风!所以我觉得你爸请老庄走人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定有其他更深层次的原因让他不能不把自己请来的美国专家送走,而傅龙女这次不出手也是因为她明白这‘更深层次的原因’暂时她没办法对付。”
扬子轩和楚珺听的一愣一愣的。
“连傅老师也没法对付?”楚珺可一直觉得院里没什么事是傅安愔搞不定的。
“我说的是暂时没法对付。”陈绍聪沉声“我觉得更大的风暴在后面呢。”
扬子轩警觉“还有事?陈哥,什么更大的风暴啊?会不会和我爸有关?”
“这个,天知地知,傅龙女知。”陈绍聪表示无能为力,再后面的事他神机不足无法猜透,抬眼看见庄恕的房间门“黎鸿杰或许会知道些,还有嘛大概就是庄大神吧。”
扬子轩挠挠头。
然后,陈绍聪的八卦之心又复活了,但是随后傅安愔用锁住的门直接回答他:别八卦!
私人会所。
安愔稍事休息,喝点水感觉好多了,看着庄恕在球场上来回飞奔,心里一阵得意:我的!
等他们打完,来到休息区。
安愔将一个瓶子递给庄恕。
庄恕喝了一大口“怎么是糖盐水啊?”这味道。
也在喝水的陆晨曦“偏心啊,为什么就给他补充电解质?”
“给你,喝吗?”安愔就偏心了。
陆晨曦猛摇头“您请继续偏心。”
“有沐浴的。”安愔告诉他们“然后是豪华晚餐,据说是什么都有,鸿杰都准备好了。”
血族群里能来的朋友都来了,大家一阵欢呼后随会所里的服务生离开。
陆晨曦抬手“我也去洗一下,都是汗。”让他们独处。
庄恕果然没动。
安愔将毛巾递给他。
庄恕接过,擦了下,调整呼吸的深呼吸了下。
“我和陈教授谈过了,虽然只是从深昏迷转到浅昏迷,未来的恢复期、恢复情况也都很难预料。”安愔这次给他的是普通的水“不过好在晨曦自己也是医生,她会理解的。”所以没必要叹气。
“我相信有一天她会醒。”庄恕希望程露的清醒可以抹掉郑安娜清醒时对她造成一些的残酷。
“如果她能醒来我希望她能知道你是谁,更希望她能知道你妈妈是清白的。”安愔微微垂眸“我是不是没有资格这么要求?”
“真相永远无法被抹杀,你让我相信了这句话。”庄恕将普通水的盖子扭紧“所以你有资格。”
安愔双手搭在膝盖上“这个得让晨曦去和傅博文说了,我做不到冷静理智的面对他。”
庄恕放下水“其实说实话,我也是如此;从业这么多年我总是在告诉自己,要冷静,要理智,不要钻牛角尖,不要仇恨,不能偏激。”摇头“但是,很难。”
安愔似乎是想了一下“我就恨,我恨他们所以我要了解他们,了解他们为什么能那么骄傲的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了解他们有什么不为人所知丑陋的事;有段时间我就是仁合的幽灵,逛到这儿逛到那儿,因为我不仅想知道这个医院的一切更想找到让自己不痛恨这家医院的理由;很不幸,我没找到,我到现在还是这么不喜欢这所医院,可是我喜欢自己的职业。”
“我喜欢你这份对职业的喜欢。”更喜欢你的坦白“你上次说那最后一招,我不问是什么,你喜欢你的职业,相信你会对它有所坚守的。”
安愔起身“走吧,换身衣服,我们去吃好吃的。”向他伸出手。
庄恕握住她伸来的手“我想我养父一定会很喜欢你。”真心疼安愔,如果傅国新没那么坚持,他应该承担的责任他都承担了,就此放弃的话安愔应该有个幸福的家庭,疼爱她的父母,完成她喜欢科目的学业,做她喜欢的工作,虽然现在她也喜欢做医生,可这个过程太残酷了,本不该由她独自承担“所以,如果这次我被提前解聘,你愿意和我去美国吗?不是旅游,是定居。”
安愔目光微动。
庄恕瞧着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借着她的未动,起身顺手一拉,将她拉入怀里“我知道你没有准备,我不想你有准备,你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答案。”
“我,什么反应?”安愔呆呆的说。
“你笑了。”庄恕也笑了:而不是惊问自己怎么会这么想。
安愔推推他“嗯,我还要考虑,你都是汗啊!”嫌弃,闻着那汗味,胃有开始不适。
“行,我不急着走。”要走也要把你一起带回去,见家长!
……
翌日。
胸外,安愔已经完成了第一病区的查房“楚珺,姜守仁的几个指标不太好,你要随时注意他的情况。”
“好的。”楚珺十分认真。
“主任,姜守仁发生呼吸困(难)。”有护士跑来。
安愔从她身边而过,直冲姜守仁病房。
“推床旁超声机。”安愔给呼吸困难的姜守仁听诊“通知家属了没?”虽然还没确准,听诊中发现心音遥远、心界扩大。
很快姜守仁就被检查出是急性心包填塞。
“和家属谈病人是急性心包填塞必须进行心包穿刺抽液。”安愔转头对楚珺说。
楚珺立刻出去见已经赶来在外面的姜明。
“准备心包穿刺。”安愔又对黎鸿杰和护士吩咐。
心包穿刺黎鸿杰能做。
安愔趁这个空档让护士将原定的一个手术时间推迟,等待黎鸿杰做完这个心包抽液后再看。
她走出病房,先去见在外面坐立不安的姜明。
姜明见她出来,上前“傅主任,我父亲如何?”
“抽出了一百二十毫升,情况略有好转。”安愔对于姜守仁的情况还有些不解“心率已经从106降到95。”
姜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
“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肿瘤或者心血管本身的问题,也有可能是化疗药引起的。”具体原因还需要观察和询问。
“主任。”护士叫她。
傅安愔让姜明在外面稍事,等里面处理好再进去。
姜明看见护士和黎鸿杰都出来了,才入内。
傅安愔询问了病人是否有背痛胸痛等症状,有询问了其他几个问题。
姜明等着。
安愔问完后,转身“应该能排除主动脉夹层动、心包肿瘤心梗,我判断还是因为食道肿瘤引起的;还有件事我比较在意,就是你父亲在使用的无心肌毒性化疗药的千分之三排斥,如果你有这方面的真实资料,我希望能够看一下,当然如果不方便也就算了。”
姜明没有接话“你怀疑我父亲是那千分之三?”
“我只是习惯性将诸多因素都考虑进去。”安愔看姜守仁这里情况暂时稳定,叮嘱楚珺关注“不好意思,我还有一台手术。”走出病房。
姜明追了出来“傅主任,如果我父亲是那千分之三,还可以换其他什么药?”
“医院推荐的也就那几种。”这个恐怕你比我还清楚“您父亲的情况还是要再观察一下,确定心包填塞的真正成因,但如果真是化疗药的原因,那只能停药,然后手术。”
“你有把握吗?”姜明问过其他专家,父亲的肿瘤不小,情况又这么严重,刚才还出现了心包填塞。
安愔笑笑“您应该知道我会如何回答。”
姜明略微点点头:是,现在医生们不可能给出一定肯定这类的回答“我能问一个概率吗?”
“您也知道,只会低不会高。”安愔摇摇头。
姜明的确知道“不好意思。”
安愔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