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仰天悲啸
作者:舟逸      更新:2020-04-20 19:37      字数:3343

大宋王朝为了一统天下,连年征战。无疑得增添了百姓的负担,再加上流年不利、瘟疫横行。使得许多地方民众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随着瘟疫的到处传播,徐家庄这个本就偏僻、贫瘠的小村庄,没几日就变得萧条、凄凉起来。许多得了病的村民由于药材紧张,不能及时得到救治而渐渐死去。于是,剩下的人便开始向四处逃散。

残阳下,一位中年男子正背着一位老人赶路。那老者在中年男子的背上一动不动,仿佛快要死去了一般。

中年男子一边飞快地赶路,一边不停地叫道:“诚叔……诚叔,你……说话呀!你一定要……挺住呀!”

那背上的老者奄奄一息地道:“公……子,你……就仍下我走……吧,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也……该死了。”

中年男子听了老者的话,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他的心开始剧烈的颤动。他暗暗得对自己说:“徐艺呀,你能对得起这位老人家吗?你就是把自己活活累死,也一定要保住这位老人家的生命呀!”

“诚叔……你放心。等到了镇上,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你可一定要撑住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徐艺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中年男子说着,强行提了一口真气,发疯般地向前飞奔起来。

老者激动地淌出泪来:“公……子……我徐诚……只是一位……下人。你就让我死……吧,千万……别累坏了身子呀!”

“诚叔……,你千万别这么说。在我看来,你就像我的亲生父母一样。”徐艺噙着热泪,没命地向前飞奔。夜色渐渐降了下来,徐诚在徐艺的背上颠簸着,慢慢地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诚听到了一股粗犷地喘气声,他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才发现天已大亮,徐艺早已汗流浃背,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他不禁心痛地道:“公……子啊,你……快……停下来吧。”

徐艺气喘如牛,断断续续地道:“就……快……到了,我能……挺得住。”

徐诚感动得热泪纵横:“已经……三天三夜了,像你这样……没日没夜地跑,就是匹马……也得累死!你……快停下来吧!”

徐艺顾不得说话,还是一个劲儿地向前跑。

“你若……再不……停下,我便……立刻咬舌自尽……”徐诚激动地说道。

徐艺只觉喉咙干的冒火,咽了口唾沫道:“诚……叔……前面不远……就到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立刻……便陪你去。你……不想……让我死……吧?”

徐诚颤抖着嘴唇,激动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终于,一座市镇印入了徐艺的眼帘。他欣喜若狂,一口气跑进镇里,镇巷里的行人络绎不绝。徐艺像疯子一般飞快地从镇巷中挤过。身后传来了一阵阵议论和嬉笑声。

徐艺冲到了一家药铺门前,不住的叫喊着:“大夫,快救人呀!大夫……快。”说着,脚下一个蹒跚,重重的摔倒在地。他顾不得自己的疼痛,忙着回过身将徐诚抱在怀里,嘴里仍然大声地喊着:“大夫……快救人呀……快来人呀……”

一位郎中模样的人从药铺中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徐艺得狼狈相。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你在我家店门前大喊大叫的,到底什么事啊?”

徐艺忙道:“这位神医……求您……快救救这位老人家吧!他……快不行了。”

那郎中却不屑一顾地向徐艺怀中瞅了一眼,这才走上前去为徐诚把了把脉。

“神医,他怎么样了……”徐艺急切的问道。

郎中淡淡地道:“他现在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你还是尽早为他准备后事吧!”说着,转身向药铺内走去。

“神医……我求求您了!”徐艺一把抱住了郎中的后腿,哽咽地道:“您……一定要……救救他呀!”

那郎中瞪着眼睛道:“你大白天带个死人来,叫我怎么救?”说着,一把扯开徐艺的双手:“你还是快点带他走吧!别误了这我店里的生意。”说着,头也不回的进了药铺。

徐艺听了这番话,大脑里忽然“嗡”地一声,变得一片空白。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胸口憋得异常难受,闷地仿佛喘不过气来。不由得“哇”地一声,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接着便一头栽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围观人群纷纷的议论声中,徐艺渐渐地爬起身来,他望着倒在身旁的徐诚,眼前浮现出父母和徐诚昔日的一张张笑脸……

突然间,三位老人的身影消失了。眼前又现出了女鬼的影子。

他再也压抑不住满腔的悲愤,他仰起头对着天空声嘶力竭地发出了一声长啸。这啸声有些嘶哑,却异常凄烈。直叫人听得胆颤心惊!围观者被这啸声震得头痛欲裂,一个个痛得抱起头在地上打起滚来……

在街巷的另一处,有一位衣着华丽、满面红光的肥胖男子。他怀里搂着一位妖艳风骚的女人,两人一边逛街,一边打情骂俏……

忽然传来了一声追魂摄魄的长啸声,这惨烈的声音,直叫人听了钻心的难受。街上的人群顿时一个个抱着头痛苦的呻吟起来。

那肥胖男子听到啸声茫然变色,急忙运起内力相抵。不由心中暗忖:何人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尽然用声音可以伤人,待我前去看个究竟。想到此,便欲前去。身边那位妖艳风骚的女人却已被这啸声所伤,痛地一屁股坐倒在地,抱住肥胖男子的大腿哭爹喊娘地叫喊着。

肥胖男子一脚蹬开那个女人。顺着啸声飞快地向巷尾奔去……

长啸声渐渐地停了下来,徐艺耷拉着脑袋,呆呆地望着徐诚的尸体。他地双眼布满了血丝,却没有一滴眼泪,因为他的泪早已流干了。现在剩下的,只有那无限的悲伤和怨恨!他渐渐地站起身来,抱着徐诚的尸体,缓缓地向前走去。他的两条腿不住地打着哆嗦。为了到镇上看病,他背着徐诚走了三天三夜。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力气,只听“扑通”一声,他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他无奈地喘了几口气,忽然又咬紧了牙关,硬生生地将双腿从地上拉了起来。他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终于再一次倒了下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徐艺渐渐地醒了过来。一张妩媚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忙向四周打量,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地床铺里。他惊异地问道:“我这是在哪儿?你是谁?”

那妩媚的女子见徐艺醒来,高兴地叫道:“你终于醒了?这儿是客栈。你昏倒在街上,是我家吴老爷救了你,我是吴老爷的贴身丫鬟。我叫……”

正说话间,一位肥胖男子匆匆而入:“哎呀,壮士,你可醒了。你昏迷了三天三夜,可把吴某给急坏了!”

那妩媚女子忙对徐艺道:“这就是我们家的吴老爷。”

徐艺听了,忙跳下地来,便要下拜:“多谢吴老爷救命之恩。”

肥胖男子忙走上前去,扶住徐艺道:“壮士言重了,吴某只是略尽绵力而已。壮士不必客气。”

徐艺却执意要拜:“救命之恩岂能不铭记于心,恩公在上,定要受我徐艺一拜。”

肥胖男子使劲扶着徐艺道:“哎……呀,徐壮士……何须如此多礼呢?”

徐艺这才起了身来:“敢问恩公尊姓大名?还望赐教!”

肥胖男子道:“在下吴志豪。”

徐艺又道:“徐艺区区草民,不知恩公为何要救我这条贱命。”

那自称“吴志豪”的肥胖男子道:“哎……?徐壮士此言差矣!常言道:‘穷贵有志,富贵有仁。’这贫富贵贱,岂能一概而论?实不相瞒,我吴某乃‘飞龙镖局’的总镖头。手里倒算有几个钱,但我绝非为富不仁,嫌贫爱富之辈。前几日押镖至此稍做盘息,正好遇到了壮士。吴某见壮士毅力坚韧,且对那位老人至诚至孝。真是深受感动呀!我生平最敬重的就是像壮士这样有骨气的人!壮士有难,我又岂能不施以援手呢?”

“但不知诚叔他老人家……”徐艺惆怅道。

“壮士放心,我已派人将老人家风光大葬了。”吴志豪叹了口气,道:“俗话说‘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壮士节哀顺便,不必太过伤心。就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吧!”

徐艺感慨道:“恩公大恩大德,徐艺真不知日后该如何报答才是。”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壮士呀!你连日来心力憔悴,滴水未进。咱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吴志豪说着,回头向门外喊道:“店小二,快拿些好酒好菜来。”

只听楼下应道:“哎……来了……”。

不一会,店小二已送上了一桌酒菜。徐艺看到了饭菜,这才觉得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

“壮士快请”吴志豪道。

徐艺不好意思地摇摇头道:“徐艺蒙吴老爷搭救之恩,尚未报答。岂能再让您破费?”

吴志豪一把拉过徐艺:“哎……呀!徐壮士,你就不要再与我客气了。你这样,岂非看不起我吴某?”

徐艺忙道:“小人不敢。既如此,徐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便甩开腮帮,大吃特吃起来。不多时,已将一桌饭菜,吃的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