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会吧!”
张朝挠着头,看着龙云道:“又有人弹劾我!这次又是什么事呀!”
龙云道:“这次,可能有些麻烦了!”
张朝笑道:“管他呢!天大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
龙云道:“这事呀!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你要是离开了京城那你以后就很难回来了。”
张朝笑道:“什么要我离开京城!我也正想离开这里出去走走呢!”
龙云道:“我说子暮,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呀!要知道朝廷的制度,对你们这些藩王的规定是十分严厉的。而今天詹仰庇就是根据祖制亲王封国后到了一定年龄,必须出到封国,以后非奉诏不得进京。这也就是说你这一离京今后想要回来那就十分难了。”
张朝看了看龙云道:“叔父,你能给我说说这藩王们除了这些规定之外,还有什么祖制呀!”
对张朝的学识和做事龙云是由心的佩服,但在政治和官场及朝廷的制度上一些东西,他就是个一窍不通的生瓜蛋子。龙云解释道:“朝廷对藩王的管理是十分严格的;除了非奉诏不得进京之外。还有,藩王在封地也有许多限制,如二王不得相见;不得擅离封地;即使出城省墓,也要申请,得到允许后才能成行;如无故出城游玩,地方官要及时上奏,有关官员全部从重杖罪,文官直至罢官,武官降级调边疆;藩王除了生辰外,不得会有司饮酒;王府发放一应事务,地方官要立即奏闻,必待钦准,方许奉行,否则治以重罪。王府官亦改用高年不第举人、落职知县等担任,成了位置闲散之地!.”
张朝一听顿时脑壳大了,暗道:“次奥!我,这还是王爷吗?这简直就是变相的软禁吧!我还以为真的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但张朝忘记了自己这是在明朝。王爷,这个被朱棣打上了‘靖难’符号的称谓!也,难怪呀!朱棣会用这么多制度来限制这些藩王!
“子暮!为什么呢?”
邓经用带着兴师问罪的态度看着张朝,道:“为什么要关了香山书院呢?”
张朝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一旁。他此时的心还在想自己被弹劾的事情,但这也不是什么弹劾。张朝心里明白自己身处的时代,是一个祖制大于一切的时代。自己看了是要回自己的封地了;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封地在那里呢?
见张朝没有说话,龙天上前劝解邓经,道:“年已,此时就不要打扰子暮了。要知道他现在又被人参了一本。”
听闻龙天之言,谷海转眼看了一眼坐在窗台边的张朝,转过身看着龙天,道:“什么又有人参子暮呀!这次又是为什么呢?”
龙天道:“还不是藩王制度。祖制亲王封国后到了一定年龄,必须出到封国,以后非奉诏不得进京。”
邓经道:“但是子暮不是还没有封地吗?”
龙天道:“是呀!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龙天想了一会儿,又道:“最好,还是不要去提什么封地之事。这样,子暮就可以待在京城了。”
谷海道:“要是一直待在京城,这也不是办法呀!”
龙天道:“是呀!子暮,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呢?”
张朝有些恍惚,听见龙天的话;道:“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呢?哦,快中午了。走,吃饭去!”说完,起身走了。
谷海道:“今天,子暮怎么了?”
龙天摇摇头道:“我怎么知道?”
张朝放下筷子,道:“年已!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关掉香山书院吗?”
谷海道:“为什么呢?我也一直想问你这事!”
张朝起身看着窗外,看着远处的那一座庞大的建筑群,帝国最高的权利所在地——紫禁城,道:“是我们走得太快了,太过于急于求成了!一下子,就想挑战近千年的制度!”
谷海摇了摇头,道:“不明吧!你们明白子暮这是在说什么呢?”
龙天道:“你我都是读什么书,学的又是什么文呢?而我们在香山书院又推出的是什么教学呢!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谷海听完龙天的话,默然地看着站在窗前的张朝;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思考什么?
“儿臣,拜见父皇。”
张朝笑道:“儿臣,听闻亲王封地后到了一定年龄,必须出到封地,以后非奉诏不得进京。儿臣,现在已经到了年龄了;还望,父皇早日安排儿臣的事情。”
朱载垕笑道:“铃儿,不必去理会那些没事找事的言官们。听说,你把你的香山书院给停课了;可有此事?”
张朝道:“回父皇的话。是的,我已将书院给停课了。”
朱载垕笑道:“以后就不必去管什么书院的事了。代父皇去巡视边疆吧,这事,父皇想了几年了。可那些该死的言官们,就爱拿什么祖制来压制朕;就连到京郊去走走,去给先祖们扫扫陵,他们都要上书。”
张朝一听,心道:“不会吧!要知道你的边疆可不安定呀!让我去做什么呀!带兵吗?打仗吗?”
朱载垕见张朝没有说话,笑道:“去吧!这样,我加封你为西北经略使;带朕巡视西北。”
张朝一听,看来这下是推脱不了了;只好笑道:“谢谢父皇的恩典,儿臣定不负父皇的之恩。”
张朝与朱载垕吃了晚饭,给朱载垕讲了讲一些新奇的事情;这才离去。张朝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嘿!他这是要做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山西呢?晋王嘛,晋,山西吧!不会吧!这就给我封地了。但为什么又有给我一个西北经略使当呢?这是什么官呀!经略使,哦!袁崇焕,也当过辽东经略使;这个官大。可,这是为什么呢?”
就在张朝离京之时,一个人正风尘扑扑的赶往京城。此人,就是朱载垕的老师——高拱。对高拱的回来,朱载垕心情十分高兴。
几天之后,紫禁城乾清宫;朱载垕接见高拱笑道:“老师,这一年过得可好。”
老泪纵横的高拱,抹着自己眼角的泪水;道:“多谢圣上挂念,微臣过得还行。不知皇上过得可好!”
朱载垕笑道:“老师,你是知道的。那一般言官,一天没事也要找事。让人头痛呀!朕,好不容易才找回晋王;这一班言官却逼着朕将晋王给送出了京城。哎!还是不说了。”
高拱回来了,但人毕竟走了一年了;原来在内阁排老四的高拱此时只能甩尾巴了。要知道,规矩是大于一切的。朝廷的规矩是要论资排辈的,就算你是皇帝的老师也不能坏了规矩的;也不能插队呀!但朱载垕也有自己的办法,为了让高拱能快速的掌握实权;来帮自己。他想了一个小小的手段,这小小的手段成就了高拱也减轻了自己的压力。
在让高拱重回内阁时,朱载垕还让他去兼职。
兼职也要有方法,兼一个没有实权的职,这也不行。朱载垕让自己的老师兼了职吏部尚书之职。要知道这样的任命是不一般的,根据历朝历代的惯例,为了保证皇权,内阁大学士是不能兼职吏部尚书的。吏部是什么?专管官员任命的部门,是六部中权利最大的部门,假如将官员任命和政务处理的权利都交给一个人,如果出事,那一定就不是小事了。
但对于高拱,朱载垕是十分了解和信任的。你与我什么关系呀?是在一起同甘共苦,是铁哥们呀!我相信你,我还会相信谁呢?高老师。
高拱大权在握,是他做决定时候了。为了得到内阁首辅之位,为了实现自己的报国的理想,这就要干掉挡路的“芝兰”们。而他的名单上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
这下,好了。那一群一天大事不做的,一天就知道瞎琢磨的言官们终于感到自己的黑色星期天来了。
高拱不是朱载垕,而是一个“小人”。说要整你,就要整你;而且,一定要整得你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高拱明白这一点,因为自己就经历过;这一点他可不想重复。
于是,在高拱回来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二十多名言官们不是下课了,就是被外放了。反正就是当年参过高拱的人,基本上是难逃的。
但有一个人却躲过了。为什么呢?这位就是胡应嘉,他怎么呢?这位可能是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吧!在高拱要对自己下手的前几天,他撒手人寰了——死了。
高拱见胡应嘉死了,他又开始惦记上了另一位;为了对付这位传言中的“骂神”,高拱还特意去补了补课,找了找资料;还纠结起几个小弟准备与这位高手过上几招。可见,这位欧阳一敬不是一般人;也难怪世人会赐给他“骂神”的称号!
但就在高拱做好准备时,一个消息传来;欧阳一敬辞职了。欧阳一敬的辞职让高拱或多或少感到有些遗憾。
言官们完了,高拱接下来准备借着这大好的形式,去对付下一位。和那些只会没事找事,骂骂人的言官们,这一位才是真正的对手,真正的威胁。
就在高拱回到内阁时,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现在在内阁只能去押尾了。而多出来的那一位仁兄就是排在自己前面的第四的赵贞吉。而前面的三位就是首辅李春芳,次辅陈以勤和排在第三的张居正;而这位赵贞吉是自己辞官之后新补进内阁的!而对于这位赵兄,高拱还是比较了解的。
嘉靖朝时,俺答逼迫京师,叫人送来言辞不敬的书信,要求明朝进贡,当时群臣一片慌乱,没有了主意。
赵贞吉奋袖大言道:“城下之盟,《春秋》耻之。既许贡则必入城,倘要索无已,奈何?”徐阶问他,那你说怎么办呢?他条理清晰的为嘉靖帝分析了当前的形势,提出了一系列合理的应急举措,使得嘉靖帝的心神稍微安定下来,认为赵贞吉言之有理。
赵贞吉不单在关键时刻能镇定自若,且在权贵面前毫无忌惮,从不为那五斗米而哈腰。当时刚刚被提升为左谕德兼监察御史的赵贞吉去见严嵩,严嵩推辞而不见,赵贞吉勃然大怒,于是站在严嵩家门口大骂守门的侍卫,后来六部堂官之一的赵文华来见严嵩,赵贞吉还在门口大骂,完全不给首辅丝毫的面子。
当然,赵贞吉也因此得罪严嵩,致使仕途坎坷,一度被皇帝认为“漫无区画”而下诏入狱。后又谪贬为荔波典史。
摔了这么大个跟斗,赵贞吉依然不肯在严嵩面前低头,嘉靖四十年,严嵩推举赵贞吉去蓟州督饷练兵;然而,赵贞吉认为朝廷不应再多添管制,拒绝了严嵩的推荐。很快,他就被人弹劾,再次落官。
隆庆初,蒙当今皇帝的垂恩,赵贞吉成为皇帝的老师,在宫中担任直讲,本来已被圈为退休老干部却因为皇帝的思念和欣赏,很快便收回成命,继续留在身边讲课。终于到了隆庆三年,赵贞吉完成了从帝师到阁臣的重大转变,他被朱载垕任命为文渊阁大学士参预机务,又在首辅李春芳的支持下,掌管了都察院。这才迎来了他政治生涯的高峰。
高拱明白这次自己要对付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自己还得从长计议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