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人自以为很聪明，却不知聪明往往是反被聪明误！

张朝听完，负责情报工作的关应的汇报之后；大惊，赶紧来到地图前，道：“威远卫！怎么这么快就被攻破了呢？”

关应看了张朝一眼，道：“听说是王锡指挥的此次攻打威远卫的战斗！”

张朝有些错愕地看着关应，怒道：“什么？你说是王锡指挥的攻打威远卫的战斗？该死的！王锡，我定要亲手斩杀了你！”

见张朝大怒，关应小声言道：“下官也只是听说的！”

一听关应此话，盛怒之下的张朝大骂道：“这是什么话？什么是听说！老子要的是确切的情报，而不是道听图说之言！去！立即给我查明此事的真伪，记住，以后送给的情报和塘报之时，老子不想听到什么‘听说’等名词！”

关应向张朝行了一个禁卫军特有的军礼，道：“是！”

张朝看了一眼关应，挥了挥手，道：“下去吧！另外，让几位师团级的干部来我营房开会，还有，也去通知一下朔州城以及随我一道来的武宁卫的众官员前来。”

关应行礼之后，道：“是！”之后，退出了张朝的大营。

张朝看着众人，道：“你们都看看吧！这是，我最新获得的战报！”说完，将战报递给了谷海！

谷海看罢，心里不免震惊，道：“什么？威远卫失守，被俺答占领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谷海的话在众将领的耳中回荡着；震惊之余，似乎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张朝扫视了一下众官员将领，道：“这战报是本王刚刚获得的，也是在这大半夜里让你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而你们想知道这次攻打威远卫是什么人指挥的吗？王锡！”

黄靖看了一眼谷海手中的塘报，惊异道：“王锡！他怎么会在俺答的军中呢？”

张朝摇了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但现在，这西北的战事，或许，会更加的复杂化了！而王锡，如果我推测得不错的话；我想他应该是王易生前安排他去游说俺答前去接应他的！而我想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将王易之乱给平息了！而此时我想王锡一定会极力劝说俺答兵锋南指，而我们正好集中兵力与俺答的主力进行决战；争取一举歼灭俺答的主力！”

众西北将官，对张朝的话有些怀疑；歼灭俺答的主力这是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的问题，他们所想的是如何保境安民；让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不让俺答攻占就是好的了，怎还会想歼灭俺答的主力呢？敢做此事的人除去，高祖与成祖这样雄才伟略的君主才敢想敢做！而土木堡之变，让明朝的后世之君心里蒙上深深的恐惧之情；而好不容易出了个武宗，也只是爱玩的孩子而已。而眼前的这位少年，晋王；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张朝环顾四下，只有自己的禁卫军的军官的脸上或多或少还流露着一点自信；其他卫所的军官一脸惊疑的看着自己。张朝道：“我曾经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不知诸位是否听过呢？‘犯强汉者，虽远毕诛！’。而我今天还要让天下的人知道，犯我大明者，我也要让他知道大明也不是好欺的！更何况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前了，我们还能如此沉默吗？我要让这些视我大明如其后院的番邦土夷们知道从今天起我大明的地界不是谁想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执勤官，传令明日辰时；本王要与众官员同僚们检阅所有的将士们！散会！”张朝说完之后，头也不会的出去了！

而目送张朝走出营帐的众官员；此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明白张朝之意。转眼，望着禁卫军的各级指战员们；而众人的最后目光都聚焦到跟随张朝最久的谷海及黄靖身上。谷海笑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呢？晋王的心思我也不明白！还是回去准备明日的阅兵式吧！到时，我想你们与我一样都会明白晋王的心思了！”

平虏城，张刚的守备府！

“张兄，别来无恙吧！”

此时，正与几名将官喝酒的张刚；见大门走进一人来，众人冲着大门望去；几人无不惊讶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暗惊；道：“他怎么会来这里呢？”吃惊间，纷纷回头望着坐在首席之上的张刚；而张刚此时也颇为震惊地看着来人。

而此时，来人笑着，走了进来；笑道：“几位，雅兴不低吗？都大难临头了，还有心思在此饮酒取乐呢？”

张刚不温不火地站起来，道：“大难，大难临头；你我不知是谁大难临头！来人，将这起兵叛国的贼将给我抓起来！”

来人笑道：“张兄，兄弟我不远而来；你就是如此对待你的兄弟的吗？”

张刚笑道：“你这叛国贼将居然还能厚颜无耻的与本将称兄道弟！你就不怕我将你拿下送往京城交刑部审查吗？”

来人笑道：“张兄，既然兄弟敢来见哥哥你；那已是早已将生死视之事外。而兄弟死了不足为惜，但我要替哥哥不值呀！”

张刚定眼望着来人，道：“替我不值！你又什么替我不值的呢？而我又有什么事让你替我不值的呢？”

来人笑道：“想哥哥为大明尽忠，戍守边疆；保境安民！却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之境地，兄弟我实在是为哥哥敢到不值呀！你们想知道我是从那里来的吗？想知道威远卫是谁打下来的吗？”

张刚一听来人这话，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之上；旁边站着的众人震惊地望着来人，稍时，转过头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张刚！张刚此时也默默看着来人，道：“王锡，你怎么会在俺答的军营之中呢？”

来人正是王锡，在得知王易被杀之后；依然肩负起反明重任的陈氏后人。投靠了鞑靼首领俺答可汗，并助其攻下大明西北边防重镇威远卫。而后从俺答口中得知他之所以弃平虏城而攻威远卫的原因，他决定利用此事来劝降威远卫参将张刚。

王锡笑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生家性命！想你们也应该知道大明的律法，对你们这样的人；我想灭族也不足以消减紫禁城里那位的怒气！”

而这时，旁边一位守备张鉴，笑道：“王锡，你以为我们都是三岁的孩子吗？就凭你一句话就能让我们听你的的吗？”

王锡笑道：“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也不用用这激将法了！你们与俺答的那点破事，你们比我更清楚。你们现在都回家洗好脖子等着挨那一刀吧！”

张鉴一听这话，拔剑，笑道：“我现在就杀了你，我就不信还有人会听俺答之言！”

王锡笑道：“是的！你说的很对，紫禁城那位或许不会听俺答之言；但如果是证据确凿，我想他还是会疑心的！还有，我得提醒你们一句；现在，主持西北事务的那位晋王；他或许现在已经知道你们的事了！”

张鉴笑道：“他一个破小孩，他能知道什么？”

王锡笑道：“你们或许还不了解我们这位晋王吧！我想你们应该听说隆庆二年江南科考舞弊案吧！那么，一个无头之案；在他的眼中就像他亲生经历过事情一样。就你们这点破事他会不知道吗？你们想想吧！我说了这么多也十分口渴了，我先敬各位；我先干为敬！”说完，王锡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张刚笑道：“说了这么，在下还不知你所谓何事而来？”

王锡笑道：“我刚刚进门之时不是说了吗！为救众哥哥而来！”

张刚放下手中的酒杯，笑道：“不知兄弟打算怎么做呢？怎么来救哥哥生家性命呢？”

王锡笑道：“如何救，我想哥哥们心知而肚明也！就不必兄弟将话说明了吧！另外，我给哥哥们透露一个消息吧！俺答大汗的骑兵现在已经在城北三十里处，等哥哥们的回信了！还有，就是俺答大汗联系了察哈尔等鞑靼各部，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收到大明西北东北的各处边境告急的塘报！而俺答已经下令，让把汗那吉统兵十万攻略大同右卫等大明边境各大卫所！而河套的鞑靼各部也进入战争状态；随时，可以东渡黄河进攻山西；也可转兵南下而攻略陕西等地！你们认为此时的大明还有能力同时抵御这么的进攻吗？而对西北的边境现状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对了，我还有一事相告，赵全的白莲教的教众也全数参与了这次对明的战争！”

张鉴道：“赵全的赵家军也出动了！”

王锡笑道：“赵家军，这个名字很贴切；你我都曾为同僚，也亲生经历过对赵家军的战斗。虽然，其人数不是太多；但其装备的攻城兵器我想你我都是记忆犹新的吧！而俺答经过几年的劫掠，已经让赵全制造了不少这样攻城利器；你们想想他们现在对攻城之战还会是你我所知道的那个时候的水平吗？在我的指挥下，我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将威远卫给攻占了！你们想想这平虏城的城墙有威远卫高吗？城有威远卫坚，兵有威远卫盛吗？还有，开国功臣可比这小小的守将要好得多吧！”

张鉴笑道：“开国功臣！你们的野心也太大了吧！”

王锡笑道：“凡是都不要说得这么绝对，想当年；俺答也曾兵叩北京城（注）！要不是，俺答当年没有灭明之心；你们认为朱厚熜他能安稳的做他的道士皇帝吗？还会，有明朝的今天吗？”

注：王锡口中得“俺答曾兵叩北京城”之事，发生在发生在嘉靖二十九年的六月，当时，俺答率军犯大同。而当时，时任大同总兵的仇鸾以重金贿赂俺答（此事与张刚等人的做法相同的，后文将做介绍。）请求俺答不要进攻其驻防的大同，而移师攻掠别的地方。时间到了八月，俺答按仇鸾之意，引兵东去，自古北口入犯，长驱直入而至通州，直抵北京城下。时勤王兵四集，仇鸾也领兵来。朱厚熜即拜仇鸾为大军，节制诸路兵马。原本，明朝有实力与俺答一战；再打一场北京保卫战，但时任兵部尚书丁汝夔却问计策玉严嵩，此战当如何战守。而严篙却说边境打仗，败了还可以掩饰一下，可现在是京郊打仗，败了不可掩饰，皇上知道了你我可都不好过！而俺答不过是劫掠东西的贼而已，当抢够了，吃饱了自然就走了。因而丁汝夔会意，戒诸将勿轻举。诸将皆坚壁不战，不发一矢。于是俺答兵在城外自由焚掠，凡骚扰八日，于饱掠之后，仍由古北口退去。待俺答兵退之后，严嵩为了保密而将执行他的命令的丁汝夔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以掩饰自己的罪责。因这年是庚戌年，史称“庚戌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