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被晾在了一边。
穆谨言修长挺拔的身姿立在人群中,端着一杯红酒,笑得优雅得体,应付自如。
一叉子狠狠下去,面前的抹茶蛋糕四分五裂。呵呵,你就装吧,装成那副人畜无害的小模样。你的真面目别人不知道,劳资还不知道么?
又一叉子下去,蛋糕已经面目全非。
会场中央的舞池里,优美的华尔兹舞曲缓缓流淌,不少年轻的女孩和她们的伴侣优雅起舞,几乎没有女孩愿意像我这样,不停地吃高热量的蛋糕。
然而穆谨言,我一记冷眼甩过去,丫的,居然又和一个漂亮的妹子搭讪上了。
有什么好聊的,还笑那么开心?说什么酒量不好,现在不是一杯接着一杯么?知道容易喝醉还不知道少喝点,居然还找借口不让我离开,真是太不要脸了。
“怎么没和穆教授一起?”魏雪羽端着一杯橙汁坐到了我身边,“哦,他在和别的美女搭讪。”
我心里冷笑一声,要说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谁能赶上这位大小姐?
轻笑一声,我将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请不要乱说好么?我家穆教授不是那样的人。那位只是他的旧识,他打个招呼罢了。”
“是么?和异性朋友打招呼,把女朋友晾在一边?”
“怎么,不可以吗?难道在一起了,就不能给对方一点私人空间?”我又叉起一小块蛋糕,“而且,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魏雪羽神色变了变,接着却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和穆教授在一起你很得意吗?可是,你喜欢的不是叶浔阳,我的前男友吗?”
我扭头看她,对于她的不屑一顾,不悦地皱眉,也同时了然,连程晨都看出些眉目,何况是她?
“怎么不说话了?是被我说中了?”
不,好像不一样了。这几天看到叶浔阳的时候,我都在想,与他和好之后我如释负重,我真的还喜欢他么?还是说,对他的感觉,不过是从那时开始的执念?时间长了,也许我早就分不清楚了。
那天,穆谨言跟叶浔阳说我们是男女朋友的时候,虽然我急着解释,却似乎并没有特别慌乱,被穆谨言洗了脑之后,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原来我……已经放下了么?
然而我并不想对眼前这个人解释什么,没有必要。
“在聊什么?你怎么这么出神?”节骨分明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抬起头,穆谨言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我的面前,看样子酒喝得有点多了,俊脸上有些红晕,眸中也是些许朦胧。
我刚想接话,却被魏雪羽打断,她对穆谨言笑着:“我们在聊啊,一个女人的心里,到底能装下多少人。都是些女生的话题,夏梓她好像还蛮纠结的……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啦。”
说着她的视线扫了我一眼:“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回见。”
穆谨言点了下头,然后坐到了我身边,蹙眉看我:“是穆慎行?”
“什么?”我没听明白,疑惑地望着他。
“没什么。”穆谨言闷声,手中的又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我说穆谨言,你要是酒量不好就尽量少喝酒,喝醉了很麻烦的,我看这酒的度数好像不低。”
“要你管?”
“……”行,我不管,我管不着。
穆谨言不再理我,开始来者不拒,谁敬他酒他就喝。他说的没错,这里和他认识的人太多了,多多少少都会来打个招呼或者聊会儿天什么的,看穆谨言一个人喝酒,有的没打算喝酒的也从适应生的托盘里拿起一杯。当然也有注意到我的,不过都被我婉拒了。
穆谨言倒好,人家喝一半他喝一杯,人家喝一口他还是喝一杯,喝完了还故意看我一眼,像是跟我作对似的。
作对就作对吧,你丫有本事现在别靠我撑着啊。
“喂,穆谨言,你没事吧?叫你少喝点你不听,你看看你现在喝醉了多难受?还‘要你管?‘你有本事现在再说一句不要我管?”穆谨言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我靠着墙边,勉强能走几步。
穆谨言不说话,我估计他听都没听进去吧。
会场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也打过电话给司机刘叔了,不过看样子,把这个喝醉的家伙带到门口还是个问题。
“要我帮忙吗?”
我抬头,顾渊静静看着我,我露出了一个求之不得的表情。
顾渊拉过穆谨言的手臂,将他身体从我身上移开,我扭了扭胳膊,舒展了下筋骨。
“谢谢,到门口就行了,有人来接我们。”
“嗯。”
其实我不算是个腐女,但这么两个俊美的男人在我面前“拉拉扯扯”,我也实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本想拿手机拍张照留个纪念,但这么做实在奇怪,我只好放弃。
刘叔开了辆很显眼的车,还带了另一个人,说要把穆谨言的车一并开走。我和顾渊把穆谨言弄进车里,顾渊就告别了。
“喂,穆谨言,把车钥匙给我。”
穆谨言靠着后座,闭着眼,眉头蹙着,很不舒服的样子。刚才被一折腾,清醒了些,大概听到了我的话,他的手在身上摸索了会儿。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找到,我只好自己动手。很幸运的,我找到了钥匙,很不幸的,我摸索了半天,才在最后一个口袋里找到,导致现在穆谨言半眯着眼眸,紧紧盯着我。
“你别误会,我可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这纯属运气问题。”
因为喝多了酒,穆谨言声音有些沙哑:“你坐近一点,我难受。”
这两者有什么联系么?我想不通,但还是按照他的话靠近了他些。
穆谨言突然整个人压过来靠在我身上,我惊了下,随即叹了口气:“刘叔,麻烦您稍微开慢点,穆谨言他不舒服。”
刘叔点了点头,顺便将靠近穆谨言的那个车窗打开了些。
“谨言今天怎么喝那么多?他酒量不好,平时这类事情,他最多也只喝三四杯,看这样子,大概有十多杯了吧?”
“谁知道他?刘叔,我们俩就该把他扔会场里算了。”我白了穆谨言一眼。
闻言,穆谨言动了动,朝我伸手:“手机给我。”
“干什么?”我拿过包,把他的手机递给他。
他靠着我的肩膀,我看见他的手指迅速按下一串数字,接着划下拨号键。
“这么晚了,你打电话给谁?”还把那个人号码记得这么熟。
话刚问出口,电话那头传来了穆慎行略带惊讶的声音:
“谨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穆谨言的声音依旧沙哑:“穆慎行,你是明天回来么?”
“是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别回来了,我不欢迎你。”
穆慎行:“……”
我:“……”
刘叔:“呵呵,这孩子……”
而穆谨言,潇洒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