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一说完，程南就醒了过来。

他看起来迷迷糊糊的，脸上还有泪痕，大概是昨天哭的太狠了，眼睛看起来都有些红肿。

“余姐姐——”程南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余梓，然后又给程五叔他们打了招呼，“爹、娘。”

“哥，你醒了——”

程南转过头看向程东的时候，就发现躺在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过来。

“东子。”杨婶撇过头，赶紧走上前。

“东子，你感觉怎么样？腿还疼不疼？”

她伸了伸手，似乎是想要碰触程东，但是见他一阵迷糊，杨婶又看了一眼他的腿，还是缩回了手。

他们做父母的为了程东断腿的事都已经这么失神了，还别说他自己。

杨婶担心他接受不了，程东看向自己的腿时，她一下子就低下了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过了好一会儿，杨婶才说道，“这腿……没事的，有爹娘照看着，会没事的——”

余梓站在一旁，也不好开口。

程东看了看杨婶和五叔，又瞥了一眼自己的腿，什么激烈的反应都没有，只是嗯了一声，跟平常没有任何区别。

见他这么平淡的似乎是已经接受了，杨婶忍不住又开始掉起了眼泪。

余梓见此，转身去了外面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正在说话的里正还有程朔几人，顺带去厨房把药给拿了过来。

“婶子，东子哥该喝药了。”

她将药端了过来，打断了屋里低沉的气氛还有安静的氛围。

“对，该喝药了。”杨婶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赶忙把药端了过去。

“东子，来，喝了这碗药，不然的话这伤口可是好不了的。”

程东点了点头，就着杨婶的手一口气喝完了那一大碗药，眉头皱一下。

这药是昨晚就已经熬好了，余梓也只是把它热了一下，所以并不烫，是可以直接喝的温度。

等他把药喝完，余梓刚要伸手接过那碗，杨婶就道，“你先坐着吧，我把碗送过去。”

说着，人就已经出去了。

余梓知道杨婶这是因为程东醒了又给刺激的，所以还是让她一个人出去冷静一下的好。

“东子哥，你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就尽管说。”余梓见程东和程五叔两个人面面相觑，一句话也不说，只得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碍事。”程东倒是很冷静，看着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自己断腿的事。

“这次多亏了程朔，要不是他，我也没命回来。”过了半晌，程东才又开口，再次证实了程朔的话还有几人的猜测。

这个时候杨婶也已经走了进来，听到这话便赶紧走上前，“你放心，这事我们知道，得好好谢谢程朔。”

“嗯。”程东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气氛有点僵硬，偏偏这个时候程东又问了一句，“吴氏还有孩子在哪里？”

这话话音一落，几人更加沉默了。

“吴氏……吴氏还在娘家呢，还带着孩子。”程五叔见杨婶不忍心说，只得开了口。

程东哦了一声，似乎并不惊讶。

他看了看自己的腿，而后闭了闭眼，“爹，娘，我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