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摊贩们见那王家媳妇脚底抹油般，一溜烟地跑的贼快，不由得哄笑起来，做鸟兽状一哄而散，继续忙着拉客。

姜顷眼珠一转，瞥了一眼王家媳妇那狼狈而逃的背影，心忖：那样的晦色定是不会看错，难道是...？

不是吧，都跟到汴城来了不成？

她揉了揉自己痛得厉害的太阳穴，抬腿走向了那张算命小桌。

而那位看起来两鬓花白的耆老，好似根本不知道之前姜顷与王家媳妇在他的小摊前发生的争执，像个迂腐的老书生一样手里捻着蒲扇，嘴巴里一个劲儿的嚷嚷着什么之乎者也的。

那个派头，真的看不出是一位算命先生啊。倒是像个不务正业的怪老头！

姜顷都快有些怀疑是不是他扔的小石子砸的她了，不过，思来想去这个方向的也就是这一个小卦摊看起来靠谱点。

她抛开了脑中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而是尊敬地蹲在了那张小方桌面前，径直地看着他。

半晌，直到姜顷感觉腿麻之时，那位老先生这才悠悠开了口。

“咦，这位小生，你~是求签还是看八字啊！”

声音带有这个年龄段该有的苍老，老者撸着山羊胡子说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

姜顷强行掩住嘴角的笑意，端庄有礼的看着对面的算命先生回答。

“老先生，小生想来摸骨看相。”

哦？

被称之为老蛤馍的那位老先生一下子板着个脸，正襟危坐起来。

“不成，不成。老夫不摸骨看相。只求签看八字，别的没得选！”

他握着蒲扇，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客气，开始下起了逐客令。

这会儿，倒是让姜顷有些哭笑不得，这怪老头竟然给自己出了道难题，她有心跳脱出他的圈套，没想到还被反将了一局，说翻脸就翻脸。

现在的她收下了正要反问那桌旁挂着的三角旗是什么回事的话语，而是继续浅笑吟吟。

“如此的话，那就麻烦老先生帮我求一道签了。”

姜顷的态度极好，不卑不吭，那怪老头透过小圆眼镜暗自打量着她，垂眸透过桌缝，见这个黑袍小子竟然还是蹲着的，他撇了撇嘴，却也只是看着不管。

“啥？求签啊，十文一次签，不给钱不给签。”

老蛤馍张口就来，哪里还有之前那些摊贩口中的眼瞎耳聋之态哟！

谈起钱来，那双眸子好似隔着眼镜都闪着精光。

她听闻此话，二话不说，从怀中取出一碇银子轻轻放在桌上。

心里却是庆幸，之前自己有问序跋借了点银子，不然现在自己就无计可施了。

老蛤馍眼疾手快的摸起银子，放进了自己衣襟处的口袋后，捧起了那木筒，嘴中念叨什么天灵灵，地灵灵的。左右摇晃那签条，而后由姜顷自己随便抽出来一枚。

姜顷瞥了一眼签上的文字，上面写着中签寅宫四个字。发现自己并不明白其中的有什么门道，便是将签条递给了老蛤馍。

她本是不信命的，今日做出异常之举自然有着她的道理。

老蛤馍老神在在的仔细打量了签条，掐着手指在那里算着什么，突然灵关一闪，他捋胡子的手顿时一僵，面色却显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