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东西都是经不起推敲的,现在的姜顷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毕竟很多东西是很难变成纯粹的。
那座看起来充满异域风格的殿宇立于云中,漫迹于天空。让人觉得是如此的飘渺。
但是脚踩在地上的踏实感又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姜顷,这些未必是假的。
面前的光景瞬息万变,之前还躺在软榻之上的银发女子和单膝跪在地上的俊美男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张空泛的软塌摆在原处。
整个天幕下那种令人感觉暖意十足地曦阳已经泯灭,取而代之的是妖风大作,树影婆娑,姜顷忙用手掩住面颊,快步冲向了殿宇,想要寻一个遮体的地方暂时避风头。
她的身形隐藏在了大殿之下的一根石柱后面,悄然伸出脑袋去查看情况,却不想这一望,竟是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原本空落落的庭院之中,陡然出现一阵争执声。
怎么看都是觉得很唐突!
那一抹恣意潇洒的银发被风吹散,开始还慵懒恣意的女子狼狈地站在那里,竟如同一枝独立寒风中的霜梅,绫缎白曳长裙上沾染着触目惊心地血迹,竟像是绽开了朵朵绝烈妖冶的红鸢尾花,她缓步前行,走得步步生莲,摄人心弦。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姜顷很想看清楚女子的样子,但是却发现这难如登天!
女子走得每一步都很吃力,每一步都好像是脚踩在刀尖上般的疼。
她的双手好像在抓着什么,在这个档口,姜顷并不能观察到究竟是什么东西。
蓦然之间,银发女子唐突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溅撒土地。顿时整个人更是一下子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没有了半点精气神。
姜顷通过异瞳观察发现,女子之所以全程都好像很痛苦地捂住了胸口处,完全是因为那个位置竟然明晃晃的刺进去了一把金剑,剑身全部没入她的身躯,只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刀柄。
光是远远地瞧着,都只觉得触目惊心。
女子全程没有哼哼半句,而行医多年的姜顷自然能够依据多年来的行医经验,那伤口正中胸口,虽然剑是斜着刺在右胸口处的,但行刺之人定是有杀机后心软的,因此特意没有按照常理直刺左心室。
不过,很遗憾。那女子看样子好像心脏的位置与众不同,不是常规的左心房。
她的双手有些发颤,双脚的无力感让她发出了困兽般的呜咽声。但是倔强如她,并没有让自己随意地倒在地上。
尽管心口处撕裂般的痛楚已经让她全身麻木掉,但依旧强撑着身体挪向那张软塌。
宁可抱香枝上死,不肯吹落北风中。
也许是走上了山穷水复的人生归途,女子竟然不自觉的吸了一下鼻子,发出一声幽叹,其中包含了太多的辛酸无奈。
砰!
大概是百叶裙摆过长,又或者是地上的石子太多。眼看着即将走到软塌处,女子竟被裙摆绊住双腿,径直磕了下去。
宛如失了蝶翼的蝴蝶,趴在地上没有了半点的反应。
而华美男子身着一袭金色的铠甲戎装快步走过来时,手中还握着的剑套已经让姜顷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