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扬起一抹伪善的笑容，放下了手中的刀，对少女挥了挥手。

矮个子虽是不解，却也附和道“对，我们不杀小孩”

少女彷如止住了哭声，眼角带泪，“我也是野路子出家，谁知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捞着什么好的呢，就遇见了你们”

瘦高个微微思量了少女的话语，对于自己的猜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盗！！”

“盗亦有道！劫富济贫又有何不可？”少女说得振振有词，说罢还不忘趁着夜色，在银鎏金云纹砚盒中用手摸了一把，丝毫不考虑的将墨汁糊在自己的脸上，活像一只斑点花猫。

两人思量片刻，也对，此时广乐殿还在饮酒作乐，达官贵人都在殿中与君共饮，何来的三必其一！瘦高个嘲讽一笑，这种时候最适合在君王大臣面前展示才艺刷好感度了，又有谁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话落有些认同“不错，在理。”

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

大殿之上，一曲拥有舒缓节奏及清丽泛音的《平沙落雁》随着乐妓们收弦，用画甲在数根琴弦之上洒脱当心一划，戛然完美落幕。意境空旷，琴意绵绵的乐曲在广乐殿余音绕梁，久久回荡，辗转换为了古琴独奏，琴声时而低沉如折戟沉沙，一派白菊颓靡，萧瑟之境，时而高昂热血如战鼓击响，万马奔驰。有时而温润如歌，仿如天山化雪缓缓溪流，直直沁人心脾。一琴独矣，气势之宏伟却足以震撼全场。

少女抿唇，站在南墙与瘦高个，矮个子对立而望。双手还残留着未干的墨汁，身上的斗篷有些歪歪扭扭，瘦高个精明的小眼一眯，少女身上一件像样的珠宝都没有，一张乌七八黑的小脸，平增几分可笑。

“好个盗亦有道，女娃。”

“哪个楼教出来的？“瘦高个微微一抖眉头，看着少女问道。

少女悄然一笑，”不知这位兄台可否听过，暗楼？”

瘦高个本是一句打趣的话，什么楼出身？应该问师从何处吧？但听到少女的回答，突然笑容一僵。

“地白风色寒？”一句试探

“天暗雨声冷”少女对答如流。

空气仿若凝结了一般，瘦高个和矮个子均闪过惊恐的神色。有些慌乱的对视一眼。对于之前想要杀掉少女却未果的想法感到有些庆幸，

区区暗楼两字便让二人如同雨打杏花惊深院，炸起一道平地雷，“女娃，莫是胡说!“矮个子有些害怕，却依旧直斥一句。

瘦高个面色再次变得佷冽，握刀的手不由的紧了紧，心中又一次有了不好的念头。

只见少女轻露贝齿，貌似想到了什么令人无比愉快的事，发出了一阵清脆的笑声。恰似银铃，半携曦光半入云，让瘦高个和矮个子一阵恍惚。

“当然是，胡说。”双眸闪着光芒，眉眼弯弯，三千墨发随风飞舞。不知何时将斗篷的丝带规矩的系好。语气平淡，恰如陈述一句今日天气甚好的风轻云淡的话，尽管屋内光线昏暗，瘦高个和矮个子却也感受到了少女的内心的愉悦之情。

“老大！她耍我们!“矮个子破口大骂。

少女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