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收回自己的脚,忙向宋晚颜跑去。
那帮小弟看到他们的大哥痛苦地捂着某处蜷缩在了地上,也赶紧跑了上去。
“大哥,你、你还好吗?”
“好个屁,给我杀了那个女的,快。”男人的声音很痛苦,他在地上打着滚。
那帮小弟闻言就要冲上去,但是看到蹲着的林初夏转过头来,那眼神似是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一样,还有她手里的刀,他们就都变得畏畏缩缩了起来。
“上啊,你们这帮……这帮废物。”男人痛苦地呻吟着。
小弟们看了看自己家的大哥,便露出了艰难的脸色,他们也怕,怕自己变成大哥那样啊!
“上。”为了壮胆,一个小弟大声喊道。
林初夏有条不紊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宋晚颜光裸的胴体上,在那些小弟都准备要冲上来的时候。林初夏却突然站了起来,她把玩着手里的刀,还特意活动活动了下各处关节,然后邪魅地一笑。
“不怕死的就来,老娘奉陪到底。”
说着,她走了过去,那些人连连后退。
“上啊,你们在干什么,嘶啊……”
林初夏暼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眼里满是玩味和嘲讽,向着他吐了一口口水,然后用厌恶的口吻说道:“贱男。”
听到这里,那帮小弟冲了上去,他们将林初夏团团围住。
原本她已经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了,但是木俊城却出现了。
“住手”
他厉喝一声,将那帮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初夏,我终于是第一个及时赶到的人了,他心里暗想着。
此时他看向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悲伤,就好像,站在那里的她,随时会消失一样。而看向那帮人的他,眼神却瞬间变得格外冰冷。
“哟,今天还挺热闹啊!”一个小弟嚣张地说道。
“一帮人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生,你们也不怕被笑话。”
小弟们齐刷刷地看向林初夏,谁说她手无寸铁,那明晃晃的水果刀是啥?谁说她柔弱了,刚刚她踢他们大哥的那一下,看得他们都觉得感同身受。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出现了漏洞,木俊城轻咳了一声。
“咳咳,少废话,有什么冲我来。”
小弟们却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要冲上去解决林初夏。伤害他们大哥的是眼前的女生,他,估计就是一个想英雄救美的罢了。
“啊!!!”
一个朝林初夏猛扑过去的一个男的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抱着肚子躺在了地上。
“初夏,快叫救护车。”
他冷静地将她护在了身后,然后轻声说道。
“哦,好。”这个时候,她也不闹脾气了,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看着惊呆的那伙子人,木俊城双手环胸,“还要继续打吗?”
“怎、怎么办?”一个小弟害怕的说道。他们节节后退,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眼前这个速度惊人的家伙撂倒。
突然,警车所发出的警铃越来越近。最后,警车在小巷子的出口处停了车,车上下来了好些警察。
“不要动,全部举起手来。”
看到警察,有些小弟都快吓尿了,这,这件事怎么会闹这么大的,居然连警察都惊动了。
“用我的衣服吧。”
他看到她努力地想用自己的衣服遮住宋晚颜,可是她的衣服有点短,只能勉强遮住宋晚颜的关键部位。所以,看到这么多人,虽然说是警察,但是毕竟都是一群雄性动物,她不想让宋晚颜就这样被他们看到。看她急得一脑门子汗,他就赶紧脱下了自己的风衣递过去。
“谢谢。”她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他,却还是伸手拿过他的衣服遮住了宋晚颜。
听到她说谢谢,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天空又开始明朗了起来。
“你们没事吧?”一个警官走过来,问道。
面对着就像从天而降的警察,一个个坏人被手铐拷上,然后被警车带走,林初夏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脱离了危险。
“我们没事,谢谢。”
“万分感谢。”
他们一起向警官道谢,警官点了点头,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了还躺着的宋晚颜。
“她这个样子,得赶紧送医院。”
林初夏轻“嗯”了一下,轻轻理好宋晚颜耳鬓凌乱的发丝,然后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晚颜,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了。”木俊城轻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但却被她一把甩开。
“这就是我的错,如果晚颜真的……我永远也无法原谅我自己。”
她低头静静地看着宋晚颜,表情很痛苦。
“好了,你们都冷静点。”
警官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木俊城就那样站着,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现在,他觉得自己很没有用,连该怎么安慰她,他都不知道。
救护车很快来到,木俊城直接抱起宋晚颜上了车,警官也一起上了车,只有林初夏没有跟上去,于是车子就没有等她,而是直接开往了医院。林初夏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好一会儿,她才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和自己扔在地上的书包。
慢慢地站起来,她的腿已经有些麻了,可是现在,她的心更痛,她再也没有脸面去见宋晚颜了。自己把她害得这么惨,还怎么配当她的好朋友、好姐妹?早知道,她就不该遇见木俊城,这样,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宋晚颜,也不至于会变成那样。
如果她的出现,只是带给身边的人灾难,那么这个世界上,她就不应该存在。
“萧……”在她抬头看到他站在她的前面时,她哽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事了。”他一把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抱,然后轻轻抚摸她的脑袋。
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可是,他不能就那样站出来,只有等合适的时机,他才能出来,不然,一定会引起更多的乱子。看着她的每一个举动,他的每一根神经也都被牵扯着。亲眼看她为朋友那样拼命,他也恨不能自己立马将她护在身后,只是,有太多的东西束缚着他。
抱着她,他才感到她的颤抖。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她的强势和气场,是被逼出来的,她其实也很害怕,只是为了保护她的朋友,她不得不让自己看上去很豁得出去。
他将她抱紧了些,她吸了吸鼻子,却始终没有让一滴泪水流下来。
“我们去医院吧。”他的声音难得的温和了起来。
林初夏“嗯”了一声,有他在,她总是会觉得很安心,似乎只要他出现,一切就都会化险为夷。
安抚好她的情绪后,他带着她上了车,然后发动车子,往医院里去。
“萧、萧子寒,你怎么会找到我?”她的声音因为压抑着要哭出来的冲动而变得更加哽咽。
“难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他用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用来牵着她的手。他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人觉得那么的温暖,她疑问地看着他。
“自己想想。”
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甩下了这么一句话。
她低下头,心里却突然想起了那句话的大意,好像是什么不管她走到了哪儿,他都会找到她之类的。
车中恢复了沉寂,他虽然开着车,但是也时不时地看看她。
到了医院,萧子寒熟练地停下了车。
“萧子寒我……”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她真的很想逃避。
他握着她手的力度加重了些,然后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别担心,一切有我!”
这件事所有的后果,如果哪点说她有错,那么,他也都会为她承担,有他在,她绝不允许别人损她丝毫。
“别担心,一切有我!”这句话,无论何时从他的嘴中说出,她都觉得很温暖,也很安心。不管他说了多少次,但是每一次,都能给她极大的力量,让她更加的有勇气去面对一切。这种感觉,只有他萧子寒能给她,别人,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过。
在她看来,他就是她坚固的靠山,虽然人们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但是萧子寒这座大靠山,比她自己可靠多了。有靠山的感觉,真的超级棒,只是不知道,身旁的这座大山,自己还能靠多久。
不管能靠多久,但是只要他还在,她就想一直赖着他,可惜啊……
“我们进去吧。”他轻轻地拢了拢她的柔顺短发,开口道。
“嗯。”她点了点头,有他在身边,她总会变得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一下车,他们却猝不及防的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他立刻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用西装外套将她遮挡住。
“萧总,请问这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吗?”
“萧总,请问你一直对外宣称单身是不是另有目的?”
“……”
“萧总,萧总,请你回答一下好吗?”
记者们的提问让萧子寒觉得甚是不耐烦,他微微后退,打开车门,将完全看不到路的林初夏拖上了车。
“哎,萧总,萧总……”
见他驱车离去,记者们赶紧追上去,想要问个清楚。
如果抢先知道了萧子寒护着的女生是谁,还有一些他隐瞒的东西,那么这可是c市的最重磅消息了。所以,他们争先恐后地追上去,唯恐最新爆料被别人抢走。
“抱歉,没能帮到你。”
她抬头看着他的完美侧脸,他居然跟她说抱歉,林初夏顿时眉开眼笑。
“没关系,你在一个不怎么显眼的地方下车,我打个车去看我朋友就可以了。”
“嗯。”
行至某个人比较少的路口,他将她放下后就直接驱车走了。
他得赶紧回老宅一趟,这些记者,真的太多事了。
林初夏打了好久的车,等她好不容易打到车时,却已经到了学校关门的时候。
“糟了。”
她钻进车中,但是比起被学校处罚,她的心里却更加担心宋晚颜。
拨通了陈悦的电话,还没等她开口,陈悦率先吼了过来。
“喂,林初夏,你怎么还没有到医院?”
糟糕,陈悦没有在寝室,那杨梅梅呢?
“陈小悦,你现在在医院吗?”其实她想问的是:你在医院,那杨梅梅在寝室吗?
如果她们四个一个都不在,那么她们肯定死定了。
“我和梅梅都到医院了,你怎么还落后了?”
听到这句话,其实她是不愿意接受的,但是陈悦又说话了。
“对了,我已经把我们的假都请了,快来吧。”
“呼~”她轻舒了口气,顿时也放松了不少。
“好,我马上到了。”
十几分钟后,她再次到达了医院,那些记者已经离开了,但是估计,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她突然担心起萧子寒来,自她认识他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么匆忙过。
难道自己这回给他带来的麻烦,很棘手吗?
她边走进医院边想着,她的一颗心,却生生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牵挂萧子寒,一半担心宋晚颜。
“初夏,你终于来了。”
陈悦看到林初夏来了,拉起她的手,面色焦虑,杨梅梅也担心地看向林初夏。
“不要担心,晚颜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没事的。”
到了这个时候,虽然她也很担心,但是她还得安慰身边的人。因为她知道,她们比她更需要被安慰。
“初夏——”
在看到她的冷漠眼神后,木俊城没有再接着把话说下去。而是静静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他弯下腰,手捂着自己的脸,显得很无奈。
手术室外,她们等得心里分外焦灼。
……
“啪。”萧老爷子一把将手机扔在茶几上,然后看着对面沙发上正襟危坐品茶的萧子寒。
“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老爷子怒气冲冲的样子,萧子寒冷静的开口:
“爸,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
“处理好,哼!”
老爷子起身,也将刚才拿起的报纸一把砸在茶几上,离开了客厅。
时钟还在滴滴答答地走着,这已经不是他们父子俩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谈话了。
他起身看向楼上被“啪”地一声关上的书房的门,迈步走出了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