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稣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道:“心兰姐,你这又是何必?刚才我看见你那样,我心里很难受。”
季心兰拢了拢头发,笑道:“嘴巴长在人家身上,她说我两句,我又不会少块肉。陈子阑每天赚的钱,我都得精打细算着花,每天到了这个时候,白菜都蔫儿了,他们都得贱价处理……”
唐稣默默听着,沉着脸,一言不发。
“阿稣,你生气啦?”季心兰拉着她的手,笑道,“其实我这也是跟赵鸾赌一口气呢。我就不信,我们凭着自己,还活不下来了?”
“你们凭自己,就过这种日子?”
唐稣忍不住说道,“凭自己,就得每天忍受那泼妇的言语侮辱,凭自己,就得吃这些烂白菜?”
季心兰讷讷道:“还不是因为陈子阑他挣钱太少……”
“凭自己就一定挣得少?”
“可他一个酸书生,除了写写画画,又做不来什么别的事情……”季心兰抓了抓头发,“我更不行了,连刺绣女红都不会……总不能去干打家劫舍的老本行吧?”
“你们是不是傻?不是还有我吗?”唐稣心里有一股气,在慢慢滋生。
“阿稣,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可是,我不想总是拖累你,总是要你帮忙。”季心兰软了声音,“我和子阑商量过了,想凭着自己试一试。”
她的神情,充满了认真和恳求。
唐稣沉默片刻,道:“带我去看看子阑表哥。”
“他就在隔着两条巷子那里的路口,”季心兰挽着她的手,带她穿过两条巷子,来到一条热闹的街市。
这里有许多杂耍和卖零嘴儿的小铺子,陈子阑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长衫,摆着字画摊,在市井中十分惹眼。
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蹲在他的摊子前,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唐稣和季心兰默不作声走过去,站到他身后。
俩大汉正要求陈子阑帮他们写家书。
以陈子阑的文笔才华,写区区家书,实在大材小用。
但他依旧认认真真写好,交给大汉看。
大汉只扫了眼,便一拍桌子:“你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老爹活的好好的,你竟敢咒我爹死?”
陈子阑一愣:“这位兄台,刚才是你说,你父亲刚刚过世,要我在信里问你母亲丧事……”
啪!
大汉抬手就给了陈子阑一耳光,瞪着眼睛:“你爹才死了!”
陈子阑捂着脸:“你怎么不讲理?”
“老子就是不讲理!”大汉抬手又要打。
季心兰大怒,就要上去动手。唐稣拉住她,上前隔开了大汉,冷冷道:“好个泼皮无赖,几文钱的润笔费也给不起,还腆着脸敢来找先生写信?”
大汉抬眼看见是个容貌俊美的少年,不由大怒:“小子,你找死是不是?这个酸秀才咒我父亲,他就该打!”
唐稣说道:“是你要求这位先生如此写的。”
“我没有!”
“哦,那你认识字吗?”
“我当然认识,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大汉捡起宣纸,递给围观的人看,“你们都来看看,这个酸秀才,看着人模人样,竟然是个歹毒的心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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