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姒宏章的话语传递到众人耳中后,哪怕是纪律严明的猎魔人部队之中也是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这老头说的是什么意思?统领了他们二十多年的圣护者其实也是大夏皇室的人?那他们这一直以来究竟是在为谁而战呢?!
“不可能!他叫谷晟,是继承了上代圣护者姓氏的嫡传养子!”狂绝一口否决,因为他虽然比谷晟还要大了十几岁但也差不多是同时期的人物了,别看他老是在圣贤会议的时候跟谷晟唱反调,但是私底下关系可是不错的。
但是这次谷晟却出人意料地沉默了,这个反应着实令人心惊肉跳,就连一直和他对着干的胡瑧慕也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过来……她毫无疑问算是最了解谷晟的人,她一看对方这个表情心里面就知道要遭……
果然,那姒宏章冷哼一下说道:“你也说他只是养子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大夏皇族雄才大略者可不只是当今圣上,事实上先帝在位时就已经看到了猎魔人部队这个尾大不掉的畸形势力有多大的危害了,所以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对付你们……甚至为此,他不惜设计让自己年仅四岁的第八子落入了当时守护者圣殿的圣护者手中!”
众人听了都是悚然一惊,原本那些不愿相信谷晟与皇室有瓜葛的人也是开始将信将疑。就见姒宏章忽然对着谷晟似是温和又似是讥讽地一笑道:“先帝的筹谋成功了,可以说是前所未有地成功。他原本只是想让自己这个天资出众的儿子能够在猎魔人部队中混入重要的位置好窃取信息,却没想到那当年的谷边城如此愚蠢,竟然直接将你给收为养子!这倒是让先帝决定不必那么早将你暴露了,种种变故下也让你一直心安理得地掌控了猎魔人部队这么久……不过现在你是时候回来了,作为一个见不得光的黑色势力的领导者又怎么能比得上做我大夏的贤王?只要你愿意回来,你就是我大夏的晟亲王!”
猎魔人部队中先是哗然,然后在一番激烈的争论中渐渐地汇聚成了一个声音:“这是真的吗?圣护者,告诉我们这不是真的!!”
然而这次带领他们度过无数困难的圣护者令他们失望了,谷晟定定地看着姒宏章最后竟然只是有些无力地强调:“我姓谷!”
而风后胡瑧慕也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就是,那老头说谎!我想起来了,当年谷伯伯带你回来的时候就说过的,你是他一个失散的亲族恰好他膝下无子,所以才收你为养子的!”她说着又冲那姒宏章冷笑道:“你这是想要扰乱我们军心啊,谷晟明明是先代圣护者的亲族,可不是你们那什么皇族!”
姒宏章微微一愣,随后冷笑道:“就算你们再这样强词夺理也没用,别忘了这世上还有一门专门用于鉴定血脉的法术……那么,感跟老夫打个赌吗?”
所有人都是一愣,看他说得胸有成竹又是有些惊疑不定了。而一直在那看热闹的陆洋则是一脸的回忆,随后恍然地想起了一件事……这个鉴定血脉的法术叫做‘亲缘结’,本就是他当年开发出来并且留给诸夏部族的一门用来寻亲的法术嘛!当年天地崩坏,华夏诸族十去其九而幸存者更是散落各地。许多追随陆洋征战的诸夏部落勇士都面临着灭族之灾,所以他特意开发出了这个法术教给了所有人让他们在搜寻幸存者的时候也能分辨出是否有自己幸存的族人。曾经一度,这个‘亲缘结’还成为了诸夏部族勇士们在那个艰苦的环境下坚持下来的动力!
陆洋有些感慨,对于他来说那些记忆其实才是不长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可是在他回到这三千年后已经沧海桑田的世界之后,他就总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他想这些的时候,因为作为猎魔人部队执掌者的圣护者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面对姒宏章提出的那个赌约,谷晟那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了艰难的神色,但在犹豫良久之后却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不用了……”
姒宏章嘴角挂起得胜的笑容,却乘胜追击道:“为什么不用了?你怕了吗?”
谷晟再次深吸一口气,却是坦然道:“四岁那年的记忆我还是有一些的,的确是记得一些父皇的事情……但是将我养育成人并且传道受业的人却是父亲。”
其实他这番话已经把自己的心理剖析得很清楚了,他知道自己其实是皇室一员,但是他的心却从来都属于猎魔人部队……他继承了前代圣护者谷边城的意志,他也愿意继承这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但就算如此,他的出生在许多人眼中也已经是不可原谅的因素了。原本众志成城的猎魔人部队一下子就出现了巨大的分歧,所有人都在争论着这件事,而七圣贤也是沉默无言没有出面阻止……这支队伍的士气在这个时候更是一下子跌到了最低谷,要是这时祖山盟的人发动突袭的话……
姒宏章觉得自己赢了,整个人显得骨头都轻了不少。但是就在他得意的时候,却有一个声音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都在瞎担心什么啊!象征着圣护者的‘光之护封剑’不还在他手里稳稳捏着吗?”
这一句话仿佛有魔力,原本已经乱成一团的这三百猎魔人部队一下子又平静了下来……是啊,‘光之护封剑’可是守护者圣殿传承三千年的神剑,只有得到它认可的愿意承担起猎魔人部队重担的圣护者才能够将之握起!谷晟还握着这柄剑就意味着他还是猎魔人部队的圣护者,这一点不容置疑……只是众人虽然安静了下来,但是人心却已经不再安定了。那姒宏章的计谋已经成功,他在猎魔人部队中成功地洒下了一把毒药,而一众猎魔人明知这有毒,却依然不由自主地做着他希望看到的事情。
全场瞬间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谷晟的身上。可是谷晟的目光,却是停在了先前一句话就扭转了局势的那个人身上……陆洋,他依然是那么的从容不迫,似乎眼前糟糕的局势一点也没有令他感到困难?
如果陆洋要是知道谷晟心中的疑问恐怕要忍不住嗤之以鼻:这算什么困难?能难过的槛他在三千年前遇到了不知道多少,这种小场面又算得了什么?